柴清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被褥,额头已是冷汗津津,她努力保持着清醒,回答姜仪的话:“不是我自己割的。”
厉钊平常连些许尖锐的东西都不让她接触,更何况是尖刀匕首。
姜仪愣了下,手中的动作一抖,抬眸看厉钊。
果然,男人的神色已经不如方才缓和了,一层戾气煞人。
不是柴清自己割的,还能有谁有这个胆子动厉钊的人。
厉澜为了兵符,果然卑鄙到没有下限。
待姜仪处理完柴清手腕的伤口,又给她缠好了绷带,自觉道:“王爷,我先出去了。”
厉钊点头。
随即将怀里的小姑娘调转了下身子,捏了下柴清的耳朵,“睁眼睛。”
柴清忽闪了两下睫毛,没听他的,推三阻四道:“好累,不舒服,想休息,太傅先走吧,不用管我。”
“你再不睁眼,我亲你了。”
他蛮横不讲理,最近一连串的事气的他肝火旺盛,更是让小姑娘在太和殿外一句他重视孩子憋着火。
柴清嘴唇不经意的撅了一下,睁开眼睛。
水潞潞的眸子里,浸着泪,一汪泉水一样沉在眼睛里,却又要兜不住的溢出来。
也就是对视他眼睛的那一瞬,她的所有委屈,随着那滚烫的泪珠滑落出来。
“委屈了?”厉钊问她。
柴清摇头,“没有。”
心里委屈,不敢说,也不知道自己委屈的什么。
许是看到自己住的不是他的寝殿难受了,许是看到她和姜仪如此亲密般配她心里酸楚了,亦或是从那日,他拉着姜仪义无反顾的离开后,她压抑了。
可是这个委屈,她没有立场,本来他就是喜欢姜仪的,姜仪回来了,她这个替身自然就该滚蛋了。
可是他偏偏又用那么重要的的赤军符把她从宫里捞了出来,她还能说什么,纵然心里有不开心,但她实则真的没资格说什么。
“委屈就说,你又不是没人护着。”厉钊说完,捏了捏她的小脸,眼神灼着她,如同烈焰炙烤,让她原本无神的眼睛,也燃起了宏光。
她听完那么一句如同救赎的话,哭着哽咽,“太傅之前,不想要我的宝宝,我也答应了太傅,怀了就打掉,但是我现在不想打掉肚子里的宝宝,等生下来之后,太傅要是不喜欢她,我就让她理你远远的,不会打扰你的。”
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了。
厉钊:“……”
“我几时说过不要咱们的宝宝了,又几时说过,怀了孕就让你打掉,是不是都是你自己胡说八道的,你还赖在我身上!”他扭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没用劲,却足以让她疼,“傻乎乎的,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这脑子笨的,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明明幼时没人怎么娇纵她,却娇贵的不得了,一有点委屈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柴清拍他的手,“你就是说了,你给我喝了好几个月的避子药,你要是想要我的孩子你就不会偷偷给我喝避子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