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徐承宗的话,王崞满意的点了点头。
“魏国公爷啊,您要是这样想,那奴婢我啊,可就无话可说了,杭州,苏州该走动的人,我都已经走动过了,南京这边,还是要魏国公爷你,多操心了。”
“王公公放心。”徐承宗赶忙说道。
听完徐承宗的话后,王崞站起身来。
“三月之前,务必联合上书,我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不打扰魏国公了。”
说着王崞朝着徐承宗拱手行礼。
而坐在主位的徐承宗也站起身来:“怎么那么着急,在这里用完酒菜,再走不迟啊。”
“不用了,小国公爷也马上就要入城了,就不打扰国公爷父子团聚。烟花三月之时,我再来寻魏国公,告辞……”
听到王崞的话后,徐承宗也不好再挽留。
王崞离开之后,徐承宗便回到大堂中坐下,喝了一口茶水,平缓自己的思绪。
南巡。
陛下要南巡。
这可是大明朝最大的事情了。
应天府,南京陪都的政治地位,慢慢的下降,其根本的原因就是,皇帝再也没有来过。
而作为功勋留守魏国公府来说,也是如此。
只有皇帝来了,南京才能是南京。
朱见深在南京呆个一年半载,这对于南京的官员,以及魏国公府都是好事。
而江南退休的老臣也能再一次的出现在大明记史录的大事件之中。
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当然,对于京师拥有职权的官员来说,也不算是坏事,最起码他们能够公差旅游一番。
皇帝南巡,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回来了。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两年都有可能。
出去的时间长了,那么所有的职权衙门都要到南京来。
除了最主要的六部堂官,内阁官员,五军都督府要陪伴御前,跟随通天子御銮之外,其他的职权官员都会提前来到了南京。
可以说是搬空了京师整个权力机构。
当然,这在一些清流的眼中,就是坏事。
皇帝南巡。
几万人的吃喝拉撒,当然会花费很多很多的银子。
大明朝这些年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家底可是会大出血的。
并且皇帝出行,也会对百姓的生活生产造成影响。
最为重要的是,害怕皇帝上瘾。
天子少年,南巡一次,感觉真香,跑野了,那可就是社稷的负担。
所以魏国公徐承宗带头上书,也是要顶着清流的骂名。
不过,在徐承宗看来,现阶段利大于弊,而且东厂的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也不能不做。
正在徐承宗想事情的时候。
下人禀告。
小国公爷徐浦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徐承宗,也顾不上多想了,赶忙站起身,朝着外面快步而去。
徐承宗的眼睛已经有些浑浊了。
从远处朝他走来的健壮的少年郎,一时之间,竟是看不清他的脸庞。
徐承宗的脚步越来越快。
而朝他走来的少年郎,也是跑了起来。
此时的徐浦穿着当年徐达穿过的甲胄,腰间配着当年指挥千军万马,北定中原的佩剑,十分英武。
到了十步之内,徐承宗也看清了自己的儿子的脸庞以及身躯。
壮了,黑了,也变强了……
徐浦远远的跪下身去:”孩儿徐浦叩见父亲……“
这次徐承宗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他快步向前,将自己的儿子搀扶起来。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啊……“
对于徐承宗来说,魏国公府已经成了大明朝的世袭勋贵,他也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还想着到战场上厮杀。
可即便是一个父亲,也没有办法组织,一个儿子的向上进取之路。
明明知道艰难,却也只能在背后默默的支持。
徐浦看着父亲比多年前更加苍老,心中也多不是滋味。
见面第一句话。
“父亲,能不能给孩儿寻的一门亲事,孩儿想早早的完婚。”
听到这句话的徐承宗有些不明所以。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安南,在京师经历了什么。
在安南之时,别的武勋子弟跟普通的兵士一样,化身恶魔,枪银子,抢女人,而他碍于魏国公府的体面,不与之同流合污,但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羡慕。
回到京师之后,武勋子弟开庆功宴,地点竟然是花楼,徐浦本不愿去,可在徐有贞的劝解下,他还是去了,庆功宴说白了就是漏鸟宴,春宫图,让徐浦更加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鸡动……
短暂的惊愕之后,徐承宗大笑出声:“为父正有此意……”
“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快,更衣洗漱,我啊,现在就出门给我的儿子找人说亲。”
说完之后,徐承宗便拉着自己的儿子,朝内院走去……
一路之上,尽是欢声笑语。
这才是过年吗。
徐浦二十一岁,在安南待了四年,也错过了功勋世家成亲的年龄,已经到了剩男的序列中……
…………
此时,在东方的海港之上。
几十艘巨船陈与大海之上,扬帆起航。
而朱仪,朴宁儿,以及一干宁波水师的将领士兵就站在案前,远远的眺望着,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船队。
水天一线,辽阔的大海仿佛跟天空是连在一起的。
对于此时的朱仪来说,他真是魅力无穷。
大海接纳了世间许多的风风雨雨,它荡涤了一切想侵蚀她的尘埃污垢,始终用一面平镜对着每天都有千变万化的天空……
而就在这个平镜之上,朱仪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朴宁儿转过头来,看着看痴醉的朱仪,有些入神了……
片刻之后,朴宁儿轻道:“终于启程了,陛下那边也有交代了。”
朱仪听到朴宁儿的话后,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是啊,终于启程了,真不容易……”
“真想在跟小国公遨游一番大海啊……”
“朴公公,可能过不了多久,我们啊,也有机会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