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朱见深梦中“思念”的老爹朱祁镇,此时正抱着柱子,一众太监都在拉着。
不过朱祁镇用尽全力,怎么拉也拉不开。
“太上皇,东西都收拾完了,咱们该搬家了啊。“
“朕不走,说什么都不走,朕好不容易在这里习惯了,不愿意去任何地方。”
一众太监,宫女都很着急。
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后的冷贶。
“大人,这,这怎么办?”
冷贶也叹了一口气,自从徐有贞回到京师后,那于太保的书信也就过来了,让自己给太上皇换个地方。
当下冷贶也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应该是徐有贞出幺蛾子了,当下便立即安排。
当冷贶将搬家的事情告诉朱祁镇后,他很是开心,以为自己给儿子的回信,起到效果了。
可冷贶少算了一件事情,太监宫女们也不愿意跑到云南去,当下便在出发的时候,将这件事情无意间被透露给了朱祁镇。
这朱祁镇一听,差点就到缅北了,那地方噶腰子,说什么也不去,就出现了眼前的这一幕。
“太上皇,云南四季如春,太上皇到了那里后,正好能够休养……”
“什么修养,在这里呆着,朕还有回京的一天,去了云南,那朕就永远也回不了京了,朕不去,你们弑君吧,杀了朕,才能将朕带走,不敢杀朕,朕说什么也不去。“
“太上皇言重了,既然太上皇执意不去,那也就算了。”
朱祁镇一听,眼睛一亮。
”当真。“
“臣岂敢欺君啊。”
“朕看冷知府就是个忠臣,看来果然不假。”朱祁镇笑了笑,而后松开了柱子,一脸轻松。
可朱祁镇并没有高兴太久了。
冷贶猛然向前,一把将朱祁镇拽到了身边,而后对着身后的甲士说道:“将太上皇架起来,送到马车上去。”
数名甲士上前,一下子将朱祁镇给扛了起来。
朱祁镇脸色大变,自己真是又傻又天真啊……
“哎,哎,你,你竟敢欺君。”
“太上皇,为了您的身体,欺君大罪,臣独自担着。”冷贶缓声说道,而后看向了太监宫女们:“诸位也跟着走吧。”
朱见深梦里面的一幕确实在汉王府上演了。
不过不是徐有贞等人抬着轿子,而是几名壮汉架着。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
“大明之耻,大明之耻啊。”
“么么亲无特个,么么亲无特个。”
“么么亲袄呀,么么亲袄呀。”
冷贶听着眉头一皱,这太上皇说的是什么啊,难道是在蒙古学的蒙古语。
对于其中意思,冷贶也不想去追问,因为他知道肯定是不好听话,比乱臣贼子,大明之耻这种字眼更重。
甲士们将朱祁镇放到了一辆宽大的马车中,里面虽然什么华丽雍贵,一个宫女在里面盘坐着,桌子上也有一些水果糕点,可当朱祁镇进来后,车门却在外面被锁着了。
这就是一座豪华的“牢狱。”
朱祁镇到了马车上后,也骂累了,当下对着侍女说道:“给朕倒杯水。”
“是,太上皇。”宫女乖巧的倒了水,而后双手端着,递给了朱祁镇。
朱祁镇刚刚接住水杯,突然一个踉跄,水倒了一身,而马车也开始前进了。
朱祁镇怒火攻心,而后透着马车的几个缝隙,接着朝外喊道:“会不会驾车……。”
于谦奏报孙太皇太后,陛下已经知道太上皇何处,应移驾。
孙太皇太后得知后,也是有些紧张,赶忙应允之,当于谦想要奏报移驾的地方时,却被孙太皇太后摆手拒绝,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尽快安排,无需告知。”
实际上,孙太皇太后本以为只是换了一个州府,还是在山东周边晃悠,她也决对想不到于谦会一口气将太上皇放到了大西南去。
可于谦是个老实人啊,当下就立即安排。
就这样朱祁镇从山东跑到了云南。
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朱祁镇这个传奇帝王做到了。
朱祁镇十几个没有名分的女人,六个孩子都在车架之上,不过与朱祁镇相比,他们却很是自由……
………………
朝鲜汉城。
赵辅安安静静得坐在椅子上,看着陷入争吵得汉城将领,一脸淡然。
最后得结果没有超脱赵辅得预料。
再一次的失败。
三路大军打了半年,越打越疲软,反观平壤军,却是越打越猛。
甚至有点想反扑的意图了,
锦城君李瑜感觉到了不妙,上书得到小国主得同意后,便催促大军缓步后撤,赵辅知道若是此时平壤军反扑而出的话,汉城军队根本就抵挡不住,甚至会造成大溃败。
但不知道为何,平壤军队并没有反扑。
赵辅并不知道,在背后的明军阻止了这次的行动。
石亨带着两万团营进入了辽东,而后与自己本来安平君的数万军队汇合在了一起,并且也派出了人员进入平壤军中,当起了军事观察员的角色。
当这些人看出来汉城军有大败风险的时候,便立即将信息传递到了石亨处,而石亨也派人到了平壤,警告郑种等平壤高官,责令其停止接下来的任何军事冒险,现在的疆域正好,若是往前进攻的话,明军就会迫于朝廷压力,兵发平壤,帮助汉城。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给的钱,只能办这么多的事情,汉城还是朝鲜的正统,你们关起门做大王可以,但若是想着统一朝鲜,那就是找死。
首阳大君之子,平壤现在的国主李樟在得知后,也很是生气,他想重新回到他出生的地方,杀了那些残害自己父亲的人,可大臣们却都是劝说,让李樟遵守大明给咱们制定的秩序。
因为这些官员们都知道,在这个秩序内玩可以,超脱了大明给半岛立下的规矩,你就离死不远了。
李樟虽然有些不情愿,可长期接受得教育,让他根本就不敢对大明起任何的反抗之心。
而郑种在稳住李樟后,便径直北上去找石亨,此番前去,还是想要一个承诺。
我们这次处于优势,不一鼓作气的南下,那汉城军队若是在下一场的战争中也处于了优势,能不能阻止他们北上。
有了第一次的承诺后,石亨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答应。
就这样平壤军停止了进攻,也让汉城的军队们安安稳稳的退回了汉城。
刚刚到了汉城,小国主王廷还没有问罪,各主将们就聚在一起,开始互相指责对方作战不力,不会带兵。
锦城君也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他不时的看了一眼赵辅,自己汉城军队这么无能,会不会让大明瞧不起自己,甚至倾向于平壤啊。
他虽然不会带兵,虽然胆小懦弱,虽然好大喜功,但他不傻。
他现在也明白过来了,汉城与平壤军事之争,还不如说是对大明侍奉之心的比较。
谁将大明伺候的好,谁就有希望统一朝鲜。
他懊悔,恼怒。
好好的朝鲜,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都不要说了,退下。”锦城君李瑜怒吼道。
将军们听到李瑜的怒吼声后,都不自觉的停下了争吵,几乎军中有能力的人,都因为一年前的兵变随着首阳君的倒台被杀,这些将军也是火速提拔上来的,对于提拔他们的锦城君,还是有些畏惧。
当下,数十名将军朝着李瑜拱手行礼,而后又转过身朝着赵辅行了一礼后,便都退了下去。
“赵将军,此番,我汉城军队奋力杀敌,可,可平壤叛军太过狡猾,还望赵将军在给大明朝廷的兵文上,多倾向于我们一些。”李瑜轻笑着说道,而后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枚金砖,恭恭敬敬的放在了赵辅的身边。
赵辅看了一眼这块金砖,叹了一口气,这李瑜太过小家子气了,这,打发要饭的呢。
“只能如实回禀。”赵辅一本正经的说道。
在朝鲜呆了那么长时间了,李瑜都没有跟自己建立起深厚的革命情谊,可见其人的度量。
李瑜脸色一顿,自顾的叹了一口气。
“您看,大明的军队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这些,我做不了主。”
“能不能给我们想个办法?”
“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今夜,赏舞……”
赵辅来了兴趣,看向李瑜,自顾的点了点头:“若锦城君这样说,那我可就要好好想想了。”
李瑜笑了笑:“我入王宫后,把国主的舞女给您 讨来,解闷。”
“我这就回府等着,一边等,一边想办法。”说着赵辅站起身来,就朝外走着去。
看着赵辅的背影,李瑜自顾的叹了一口气,那些舞女长得那么漂亮,自己是真舍不得啊。
为了朝鲜,为了大王,舍其爱吧。
赵辅转过身来,就少了那些好色之徒的模样,眼神也越发的坚定起来,这石亨给大明搞来了八十万两白银,成为陛下眼前的爱将,若是自己也搞来一些,那自己岂不是能尽早回到大明。
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让大明不付出一点代价,从汉城夺走大量的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