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锦城大君心怀忐忑的跟随着曹吉祥进入了大明的别院。
而暗中观察的人看到后,就想着赶忙回去报信。
他径直朝后小跑而去,身影渐渐隐入了黑暗之中。
等他跑到一个拐角处,进入小胡同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跟他接头的人也不见了踪迹。
被发现了。
这人赶忙转身,想要原路返回,却见到两名身高马大的汉子正守在巷子口,手中还提着绣春刀。
正是锦衣卫的人。
“%%%%%%%%%.\\\"这人赶忙说道。
“他这鸟语,你能听懂吗,说的什么?”
“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是在求饶。”
“那他求饶,我们还杀不杀他。”
“你傻啊,求饶就可以不用死了,肯定杀啊。”
说着,便朝着这人走去。
而此人看到后,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匕首,一边缓步后退,一边后退。
在他身后,胡同的深处亦是走出来了两名手提绣春刀的锦衣卫。
…………
徐有贞在房间之中看着面前,有些紧张,且话都说不明白的锦城大君李瑜,心中不由得叹气。
与首阳君李瑈一比,这锦城君李瑜确实相差太多。
“锦城君莫要紧张,慢慢说。”
本来一直都是曹吉祥与李瑜二人沟通,为了怕走漏风声,曹吉祥也从未透露过徐有贞在这件事情上的存在。
这次曹吉祥邀请李瑜回别院,也未曾告诉他是见徐有贞。
故在见到徐有贞的时候,李瑜十分惊讶,自己这些时日可是说了不少徐有贞与首阳君李瑈二人的坏话。
莫不是曹公公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徐有贞了。
徐有贞是兴师问罪的。
所以李瑜所说,竟是一些场面的废话。
“你可知道,首阳君已经知道了你在谋划反他,他对本官说,可是要杀了你,不过被本官阻止了,现在这种关头,锦城君难道不想着破釜沉舟,拼死一搏吗?“徐有贞冷声说道,而且直接开门见山。
李瑜听完徐有贞的话后,脸色一震。
“徐都御史,您说的是真的。”李瑜惊呼道,但心里面还在奇怪,这徐有贞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徐都御史,您不是与首阳君关系甚好,是……”
“是一丘之貉,是一伙的,啊,呸,他也配,本官是跟大明皇帝是一丘……不,本官是大明皇帝陛下的马前卒,一个小小的朝鲜首阳君,也配与我徐有贞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听完徐有贞的话后,李瑜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曹吉祥。
只见曹吉祥一脸笑意。
“徐都御史早就知道了,我跟你联系的事情,不过却一直没有对首阳君说过,首阳君想杀你,只是我的行踪暴露,被外面的探子跟踪发现了。”
李瑜脸带惊讶,有些不明所以。
“本官岂能不知首阳君是乱臣贼子,本官来此之后,不顾自己的名声,假意与首阳君交好,假意收取他的礼物,本官为官清廉,做人坦荡,每当看到首阳君说送之礼,送赠之女,便心生愧疚,痛苦至极,与首阳君对话之时,多次有些隐忍不住。”
“当本官厌烦,想要与首阳君翻脸的时候,便想到你们朝鲜这些势单力薄的忠臣,为了你们的忠心,本官只能为难自己,咬着牙忍下去,”
“就是想着在关键时候给你们透露消息,助你们一臂之力,这次,他想杀你,本官对他说,我们大明使团在这里一日,他便不可以动手,可我们终归是要走的,什么事情还都是要靠你们。”
“现在,他已经发现了你,不顾兄弟之情谊,想要杀了你,你已无退路,朝鲜的忠臣也没有了退路,你敢不敢为你们的国主,奋力一搏,敢不敢为朝鲜正统,拼死一战,诛杀国贼,重振朝纲乎。”
徐有贞的话让李瑜大受震撼,同样受到震撼的还有在墙角趴着的詹杨。
他同样眼泪汪汪,难道自己错怪了徐都御史不成。
他不是一个贪恋女色的人,也不是个爱财之人,他是个忠臣,为了帮助朝鲜的臣子战胜想要谋国的首阳君,甘愿将自己塑造成奸臣模样,这,这是何等的胸怀啊。
想着今日竟是对他拳脚相加,詹杨便更加愧疚。
“徐都御史,我错怪你了。”李瑜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詹杨就站在门外。
“徐都御史,我也怪错你了。”说话间,詹杨满脸愧疚。
这是陛下看重的臣子,岂是贪财好色之人,想我詹杨熟读经书,竟是没有识人之明,羞愧啊。
徐有贞站起身,看着詹杨,朗声道:“成大事者,必要忍常人不能忍之事,为了朝鲜忠诚的臣子,为了朝鲜正统的延续,本官受点委屈,又有何妨?詹侍郎也是一心为国,本官不会怪罪詹侍郎,只想询问一句,詹侍郎,可否跟本官一起,拯救朝鲜的百万百姓,重振朝鲜正统之硕。”
说完之后,徐有贞一脸正气,朝着詹杨半躬下身行了一礼。
“徐……都御史,下官,义不容辞也。”说完之后,詹杨亦是还礼。
实际上徐有贞早就知道了詹杨趴墙角,从头到尾都清楚,一直都没有让别人阻止,就是为了今日这场戏,不然詹杨回去之后,小本本往上面一递,自己肯定要喝一壶。
安抚好情绪有些激动的詹杨后,众人这才重新坐下,开始盘算着怎么去对付首阳君。
李瑜问道:“现在汉城防务尽在首阳君的掌握之中,我们手中虽有兵丁,但是不过千人,势单力薄,就算是想拼死一战,也无可战之力啊。”
“他们就是认准了你们没有强大的实力,才敢如此欺辱你们的国主,但也会对你们放松警惕,因为他们认定了你们绝对不敢在汉城起兵,你们就要反其道而行之,方有胜算之。”
李瑜站起身,而后朝着徐有贞跪了下去。“请徐都御史教我,若我朝鲜真的能够一举诛杀国贼,定不会忘记大明之恩德,也不会忘记徐都御史的出谋划策之功。”
“可若是失败了,你就是必死之局了。”
“若不拼一把,即便活着,也是苟延残喘,惶惶度日。”
“敢吗?”
“敢。“
徐有贞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本官这些时日,也一直在想该如何破局,现在想到了三个办法,你可选择一个,而后本官在给你讲述一下具体如何实施。“
李瑜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虽是胆小,可他对自己的大哥,也就是小国主的父亲感情很深,宗室之中唯一能够与首阳君对抗的安平大君李瑢,也被首阳君给杀害了。
安平大君死后,他就是宗室的第一人,若是自己不帮侄子,那些人更不会管。
只有他站出来,才能号召忠义之士反抗首阳君。
也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