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凡的态度很不耐烦,他看到余白的时候,心中的怒气就已经涌了起来,无论余白说什么,他都不想听,如果不是严馨太固执,严凡不会再见余白,更不可能有什么第二次机会。
余白极力维持镇静,他知道严凡对他有很大意见,他试图从各个方面去说服严凡,从以前说到现在,从现在再说到他“计划的以后”,但严凡全都没听进去,只是让他给一个实际的行动。
这让余白一瞬沉默,实际的行动?
余白不明白严凡想要的是什么,他根本没听懂严凡在说什么,只好转而看向张裕,而张裕虽是收起了笑容,但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余白只好清清嗓子,很礼貌地对严凡说:“我一定会对严馨好的,也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但我......”
严凡再次态度强硬:“别说这些空话,我不想听,也别再用这些话来骗严馨了!”
余白被严凡再次呛得说不出话,于是只好再次沉默。
严凡更是不耐烦,逼视着余白质问:“什么是关系正在恢复中?难道等着我妹妹追你吗?如果你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就离小馨远远的,别来恶心小馨。”
余白点点头:“我明白了,关于我们的关系,我一直尊重严馨的想法,只要她愿意,我们随时可以是夫妻关系。”
严凡立刻站了起来:“她不愿意!”
这句话未经大脑思考,直接被严凡吼了出来,而后张裕端起一杯水给严凡,趁机小声提醒严凡要注意情绪,这样反而会让对方觉得这次谈话很草率。
在见余白之前,严凡和张裕已经商量了许久,也已经努力平稳情绪了,可是一想到严馨要嫁给这个渣男,心情就难以言表,无法心平气和。
严凡给余白一个月的时间,让余白必须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至于什么是满意的结果,他并没有交代清楚,这次谈话严凡全程都在愤怒的情绪中,最后转身离开,只留下余白一个人在这间空屋子里,沉默无言。
张裕很好心地转了回来,又很好心地说:“小馨不是非你不可,你最好能让小馨非你不可,我觉得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严总希望你能保证避免当年的情况再发生。”
余白恍然,顿觉松了一口气,当年的窘境再也不可能了,但是另一件更棘手的事情摆在他面前,现在的他比之当年后退了不少,没有傲人的成绩,不是刚毕业的学生,更没有本专业实习经历和工作经验,而开设“律师事务所”这个计划刚刚开始执行,一个知名律师都没招到,也没有人投简历,整个公司就他一个人,空有力气无处使。
余白觉得他现在的样子,连远远望着严馨的资格都没有,又用什么来给她幸福的生活呢?承诺成了一句空话,让他无力,无奈。
严馨很紧张地等在严凡办公室,她不知道严凡会和余白说什么,而余白又会给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终于办公室的门开了,张裕率先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礼品袋,笑嘻嘻地晃着让严馨看。
严馨没有心情收礼物,也没有心情猜,礼物强心塞到她手里,她低头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熊玩偶,亮晶晶的黑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正冲着她憨笑。
严凡咳嗦一声,极力在大脑中组织措辞,终于说出了一段令严馨十分迷糊的话。
“我和他谈了,你必须是主动的,就是你不要主动去找他,你可以原谅他,但不能轻易原谅他,你可以让他......你不能让他觉得你很......你在等他,明白吗?”
严馨摇摇头:“没听懂。”
严凡脸色憋得微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好像怎么说都表达不清他心里的意思。
张裕轻笑一声,实在忍不住,开口替严凡解释说:“你哥的意思是余白应该为修复关系,做出更多的努力。”
“幼稚。”严馨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她哥哥竟然会纠结这个,比谁付出得更多,她和余白之间还需要比较这个吗?那她还要这段感情做什么呢?
严馨在走向余白的时候,是开心的,高兴的,因为她知道余白等在路的尽头,就如同那时在校园里,路的尽头是余白。
严馨说:“我不确定的是他会不会离开,而不是他喜不喜欢我,会不会照顾我,保护我,哥,你要相信余白的为人,这也是我才想通的事。”
余白终于接到第一个案子,以绝对实力胜诉,并且让对方公司赔偿了农民损失“二十万”。
这场官司并不难打,证据很明显,但对方的势力、律师都是最强的,可余白却无所顾忌,问得对方哑口无言,最后农民和公司打官司,几乎没有胜算,而余白这次胜诉,让对方这家公司刮目相看,并开始调查余白背景,发现这个人和媒体上的“余家大少”很像,但介于“余家”的地位,怎么可能让接班人,来一个小到不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工作呢?
所以这个胜诉的律师身份成谜、背景成谜,而余白这次的胜诉却在上海商界掀起了一阵热议。
很多家公司都曾收到过余白的简历,他们都曾将余白拒之门外,没想到这个公子哥竟然是来真的,真的想做一个律师?
余白的事务所名声大噪,很快就收到了几份简历,看着手中的几份简历,余白想了很久,这几位都是新人,没工作经验,也不是名校,可以做一名好律师吗?
余白在面试他们时,问他们打过官司吗?上过法庭吗?或者在法院实习过吗?
对面的三男一女都摇摇头,虽然他们都是一身西装,但气场差了很多,其中一个男生气场很强,眼神没有温度,比余白这个面试官还要严肃几分。
而这位唯一的女生,眼神躲躲闪闪,不敢正视余白的眼睛,说话声音也很想,吞吞吐吐说不太清楚。
余白很明确地说:“作为一名律师,每一个案子都很重要,尤其是刑事案件,这是会影响别人一生的,我不会接颠倒黑白的案子,所以短时间内赚不到太多的钱,你们工资也不会很高。”
于是三位面试者当场走了两位,只剩下一男一女仍坐在椅子上,严肃的男生依旧严肃,胆怯的女生伸手抬了抬眼镜,诚恳地请余白给她一个机会,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余白说话,声音依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