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馨的习惯是早晚早起,每天睡觉和起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规律得让张裕都叹为观止,而严凡更是觉得他妹妹是行走的时间机器,每天的固定时间做固定事情,包括养生粥都是按克数喝的,可是这样严格作息的严馨,竟然会连着好几天中午不见人影,既不去食堂也没有回家,而且晚上总是会做宵夜,好像整天都处在“极度忙碌”且“亢奋”中,这是为什么?
张裕和严凡察觉到严馨不对,可是又不能直接问,所以他们只能实行“曲线”计划,将公司食堂监控都调出来,发现严馨这个月只在食堂吃了三次饭。
张裕想了想,提议将人事部请假名单调出来,他怀疑严馨并不在公司。
当张裕去找人事部要名单时,人事部主管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而后旁敲侧击地问张裕,怎么会突然要名单,这位主管以为公司是要开除她,或是她得罪了上司,张裕只是笑而不语,保持了高度神秘感。
严凡不相信严馨会请了十五天的假,他仔细地数了又数,确定不会再多出一天来,才不死心地放下了名单,问张裕这是怎么回事?严馨会去哪?
张裕掩饰地咳嗦一声,接过名单说:“人事主管吓得脸都白了,所以我还是先去安抚她吧,小公主的事.......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得清的。”
能让严馨突然改变生活习惯,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欣喜异常”,并且时时掩藏情绪的事,估计只有......
严凡忽然痛心疾首,蒲公英真的要飞远了吗?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个人可能是许衫。
严凡坚决不同意:“许衫那个人不靠谱,你看他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而且他不沾女儿,这就说明他身边一直有女人,谁知道什么时候把持不住?小馨嫁过去以后不是整天防不胜防?而且小馨那么单纯,一定是被蒙在鼓里,只能像......”
他想到当年的父母,就更是情绪激动起来,仿佛现在就要冲过去给许衫一拳,将许衫捶到在地,并狠狠地警告他,让他离严馨远一点!
张裕看严凡激动成这样,转身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安抚严凡的情绪,很努力地摆手请严凡安静下来。
“冷静,严总,你、您要冷静!”
严凡怒喊:“怎么冷静?小馨被人骗了,怎么冷静?”
当初只是请许衫来演戏,分散严馨注意力,没想到一个没走,这个又缠了进来,而且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许衫可以做朋友,可以是合作伙伴,但唯独不能是严馨的未来丈夫,这绝对不可以。
张裕解释说:“你想想、仔细想想,真的是许衫吗?”
严凡皱眉,如果不是许衫,那还是谁?
严凡努力平稳住情绪,分析说:“如果是许衫,他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他不会躲也不会避,他这个人有些我行我素,而且很自大,他不会让严馨去见他,一定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地来公司门口接严馨,恨不得一天一束玫瑰花,不是许衫会是谁?”
难道是唐敬?
严凡惊喜地问:“是唐敬!”
他希望对方是唐敬,至少人品非常好,只是......唐敬家那么远,如果严馨嫁给唐敬,那就是远嫁。要离开上海的......
严凡忽然伤感,半含着疑惑:“应该......那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张裕反问:“你怎么知道是偷偷摸摸的?她只是没跟我们说而已,你不知道,不代表小馨就是地下恋情。”
严凡反问:“我不知道还不是地下恋情?我是家长!”
“啊......”张裕努力地想措辞,想了又想,终于很犹豫地指出:“严格来说,只是旁系。”
严凡一瞬怒了,气得攥拳:“旁系?什么旁系?!我们是对方唯一的亲人,小馨在这世上的亲人只有一个半,我是三分之二!”
张裕挑眉:“那半个是老爷子?”
严凡怒喊:“那半个是你!她不是叫你裕哥吗!”
张裕也愣住了,缓了半天:“我真是三生有幸,那小馨结婚时我还要给一份大礼?”
严凡逼视着张裕,拳头攥得更硬了,张裕急忙改了语气,很确定地说:“当然要给一份大礼,我是她哥哥嘛。”
严凡怒火好像要喷出来,吓得张裕不知所措,难道这个说法还不对。
严凡怒声说:“她不会这么快出嫁!”
张裕僵硬地点点头:“嗯,嗯嗯嗯,不会这么快出嫁,不会不会。”
就在严凡要继续喷火时,办公室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很急促且并没有称呼。
严凡皱眉:“谁?”
张裕走过去,同样问:“谁?”
外面只是敲门声,并无人回应,张裕无奈地回去看严凡,见严凡点了点头,于是张裕打开了门,在看到门外这张脸时,张裕倒吸了一口气,嘴角一挑,觉得好戏来了。
人事主管满脸泪水地站在门前,好像随时要晕过去,她恳求见严凡一面,鼻子已经哭成了“蟹肉”,红得让人心疼,同时又忍不住想笑出来。
张裕很利索地让开了路,并端起了桌上的水杯,一副看电影的样子,这样的事不多见。
公司里的员工,能直接哭到严凡面前的,这么多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下场也各不相同,不知道这个恰好在严凡怒火喷薄时来哭的,会有什么样的“好果子”吃?
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一边哭一边说:“我不知道严馨是您的亲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应该记她请假的,对不起严总,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这样做了,我一定照顾严馨,时时照顾,事事照顾!”
她保证地很坚决,下了三辈子的决心,感动得张裕多喝了两口水。
严凡很淡定地点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员工,而后很仁慈地说:“你被降职了,从基层开始做吧。”
她惊讶地抬起头,还未流出来的眼泪瞬间都收了回去,脸上褶子全撑开了,哭得脱妆的脸上一道一道的,头发也因用力摇晃而散成一团,就像古装剧里的女鬼。
严凡指指门口,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张裕放下手里的水杯,这场戏看来只能看到这里了。
她很执着地问:“为什么?严总?”
严凡懒得解释,只示意她出去,而她脚底仿佛长了钉子一样,钉在了严凡办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