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去触碰这道线,不知道后果,便不敢尝试。
当江怡繁看看时间,似乎赶不上最后一趟公交车,只好到校门口去打车,闷热的空气让她觉得头晕晕的,一直熬夜复习考研英语,最近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
所有人都是这样咬牙坚持,她也只能坚持下去,希望能考上选好的大学,尽管现在考研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然而很多偶然的决定,都会引起连锁反应,她只得接受并努力适应。
江怡繁到了初中校门口后,只看到唐敬一个人,她很窃喜,脸上露出了轻轻笑意,心里同时也在祈求,能不能只有他们两个人,单独呆那么几分钟,尽管会紧张得说不出话,但还是想和他独处。
面上云淡风轻,依旧是干净舒服的穿搭,礼貌轻柔的笑意,和客气地靠近,然后问了句“馨馨呢?”
唐敬很歉疚地说:“对不起,她去上课了,她下午有课,要不要去我的租的房子里面......等一等?”
江怡繁犹豫,脸色被太阳晒得热了起来,心里有无数根羽毛在动,笑意也不再自然,而她的眼睛,始终未与唐敬对视。
唐敬也别扭极了,他说不出这种感觉,每次与江怡繁见面,都仿佛比上一次更陌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们甚至不如第一次见面时自然,越来越目不斜视,笑意永远是装饰,而笑声从未从心头自然地涌起来过,贴在裤子上的手,也无处安放。
唐敬又问了一遍:“那个......你要不要......先去我家......不是,就是对面,很近,你要不要......?”
“好。”江怡繁答了一个字,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而后一前一后,很别扭地到了唐敬房间里。
严馨要晚上下课后才能与他们会面,所以还有接近五个小时的时间,都是他们独处。
脸色已经红了起来,尽管她表情控制得很好,微微笑意依旧在脸上,可眼神仍是躲闪。
唐敬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自己情商真的有问题吗?仔细回忆起来,他初、高中全读下来,好像确实只有严馨这么一个朋友,而大学他频繁地转专业,又时常不在宿舍住,尤其是后来学了设计后,连夜赶飞机到公司,然后再赶飞机会学校,舍友之间都不怎么熟悉,更别谈同班同学了。
他尴尬地给江怡繁倒了一杯温开水:“女孩子,多喝水好。”
江怡繁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小小喝了一口,又说了一声谢谢,而后便将玻璃杯放在了一边,显然她并不渴。
唐敬不知道该跟江怡繁聊些什么,房间很简单,壁纸也没有贴,依然是“纯天然”能看到脱落地墙皮的状态,他对这个房间唯一的布置就是“添了一台电脑,一台打印机”,床单被套是他买来的,深黑色被套和灰色床单,极简单,就如他黑色的眼眸,也确实是他一贯的深沉内敛,绅士风度。
江怡繁看着唐敬的床单被套,不明白严馨为什么总是拒绝唐敬呢?
唐敬显然更踏实,而且那么长时间的陪伴,初高中不仅是同学,还是同桌,彼此熟识到这个程度,为什么要拒绝一个这样有的魅力的人?
唐敬察觉到了江怡繁的失神,却并没有叫她,以为她在思考什么事情,也或许是与考研相关的题目,所以便静静坐在一边,等着江怡繁收回思绪。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仍不是朋友,在唐敬看来,他对于江怡繁来说,就是严馨的同学,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严馨。
而对于江怡繁来说,她很羡慕很羡慕严馨,也很小心很小心地掩藏自己的心思,怕三个人都会尴尬。
有的人相处时间久了,依然不熟悉,可是有的人一见面,却偏偏要热络,故作活泼的样子,才更让彼此尴尬。
严家别墅里,严凡就是这唯一尴尬的人,不断与他搭话的女孩子,却丝毫不觉尴尬,在严凡起身“活动”时,她也紧跟着起来,小珍问严凡是坐累了吗?
两个多小时过去,严凡的礼貌笑容已经维持不住,脸笑得有些僵硬,只能低头掩饰尴尬神色。
严寄很是满意这个女孩子,笑着对赵董说:“这两个孩子是校友,真是没想到,令爱这么优秀。”
他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仿佛已经定了大局。
赵董也是有来有往,很会接话,立刻夸赞起严凡来:“您才是教子有方,真是年轻有为啊,一个人挑了担子,撑起了公司,您这才能退下来享清福啊。”
张裕站在门口,听得心里一激灵,想赵董真是会说话啊,严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恐怕董事长并不想退下来吧,也并不想享清福吧?
张裕想着便抬头打量这个客厅,真是又空又大,只有严寄一个人住,这真的是享清福吗?
一面想着一面给严凡送去同情的眼光,没想到严凡竟然还有这么一天,被安排相亲,而且对象还是......呵呵,真是冤家路窄。
严凡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侧头对上张裕幸灾乐祸的眼神,微微蹙眉,眼神中满是威胁,成功地让张裕移开了眼睛,不过张裕实在忍不住,嘴角还是不怕死地扬了起来,而后咳嗦两声,很自觉地消失在了客厅里,去厨房里瞎转悠。
严凡一次次躲开“赵千金”,想想上次谈生意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的场面,心里更是满是抵触,终于在她第无数次寻找话题时,严凡靠了上去,附在了她耳边。
严寄和赵董事长都惊呆了,不能接受的同时,又很惊喜,没想到他们进展得这么快。
这位赵千金以为自己多年夙愿得偿,嘴角扬了起来,激动地面红心跳,严凡鼻腔里的温热气息,让她脖子都酥了,腿微微弯曲,惊喜的声音就要脱口冲出。
“你这样的,我没兴趣,彼此保留颜面吧,长辈们都在。”
严寄和赵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都是手抚膝盖,惊讶之余同时向对方解释说:“年轻人,又是国外留学,这是西式礼节,西式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