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竹溪盯着严馨,脸色有些不好,也有些怯,很快神情就变了,很讥讽地、有些得逞地看着严馨:“萧倩的预言实现了。”
严馨不想跟徐竹溪说话,闪过去想要上楼,被徐竹溪挡住,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一样的场景,只是位置不同,下意识回头看,发现这里跌不下去,最多可能扭到脚。
严馨上前一步,对徐竹溪说:“你总是听不懂话,很多人都听不懂话,很奇怪,你没有别的事情吗?你很闲吗?我上次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萧倩可以休学,然后双证毕业,你却要继续留在这里,班长职务也丢了,值得吗?这与我无关,我也不是想提醒你什么,只是你说的话让我很难受呢,所以我也应该提起这件事,让你难受,我们扯平了。”
严馨说完不理徐竹溪的神情,直接上了楼梯。
徐竹溪看着严馨背影,低声骂严馨“有病”,然后气愤地走下了楼梯。
余白回到宿舍后,拨通了韩家客厅的座机,电话接通后,余白不确定对方是谁,一时不知道称呼什么。
“您好?请问您是......”
“姑姑,我是余白。”
那边惊了一下,而后听到了姑姑略为激动的声音:“余白,你,你,最近怎么样?前段时间遇到一点小麻烦吗?”
余白说:“还好,已经解决了,姑姑你不用担心。”
余玥压着激动,停了一会儿才说:“好,处理完了就好,听说是一场官司,你不是一个没能力处理事情的人,怎么会闹到那个地步?是你的问题,还是对方的问题。”
余白听到这个熟悉的问话,只好清楚地回答:“我的问题,我没有保护好她,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手段。”
余玥皱眉:“你的意思是,事情是因你而起,和你有关,但责任不在你。”
“嗯,是。”余白想了想说,“我女朋友的事。”
余玥惊讶:“你女朋友?你......你终于想明白了,我一直担心你不愿意去尝试感情,甚至会厌恶、恐惧婚姻,你竟然想明白了,还是......那个女孩太优秀了?”
余白笑:“她很好,我很喜欢她。”
余玥很欣慰地捂住嘴,尽量平和地语气说:“那......大学毕业就结婚吗?还是要再磨合几年,给双方一个更熟悉、了解的时间?”
余白顿了一下,而后说:“我......我最近可能会回去。”
余玥更是激动,问:“最近?你要回来吗?好,你什么时候回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在家准备准备,让宋嫂做你喜欢吃的菜。”
余白听到姑姑舒了一口气,而后姑姑便便了语气,话也多了起来。
“这么久了,你从上大学开始就没回过家,你姑父还说男孩子就是这样的,韫韫一个女孩子,也是这样,你们兄妹两都怎么了?”
“我......你姑父还说不要给你打电话,年轻人都喜欢独立生活,你在大学里也不是单人间,哪里独立了?”
“你回来是要带女朋友一起回来吗?什么样的女孩子,哎,我是一高兴就忘了,这些是你自己的事,你喜欢就好,别欺负人家女孩子,要尊重女生,永远要绅士、礼貌啊,当然也不要木头啊。”
“我又说多了,你完全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能体察到对方的感受,你一直给别人留余地的,何况是你女朋友,应该相处得很好吧?是不是?白白,姑姑又说多了,你别介意。”
余白嘴角一丝苦笑,他四年没回去,竟然让一直话不算多,气质优雅,从不干涉儿女生活的人,变得话这么多,而且还聊起了感情。
余白清清嗓子,对姑姑说:“姑姑,您还是这么优雅,一点点小事就说谢谢,一点点麻烦到别人,或许只是一句话,您就道歉了。”
余玥很疑惑地反问:“不是这样吗?”
余白苦笑:“不完全是这样,有的时候,那你的礼反而会让别人欺负你,但是姑姑就从来没被人欺负过,对吗?您肯定会觉得奇怪,对别人有礼貌,别人会对你更有礼貌,可是......这是身居高位者,您有财富和地位,和您交往的人,大多数家境都不如您,所以您稍微微笑一下,他们都觉得忐忑不安,当然会回以最大的热情。”
余玥忽然沉默,而后说:“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遇到了麻烦?”
余白笑笑:“没有,只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觉得自尊和修养,是自己的,但是在他面前,我总是刻意地展示,故意展示给他看。”
余玥担心地说:“白白,你父亲和你联系了?”
余玥脸色变了,她知道余白是不可能,主动和余家那边联系的,那余白提到了“他”,就只可能是大哥和白白联系了,大哥为什么会和白白联系?
余玥静静等着余白说,却听到余白一声轻笑,然后将这个话题绕过去了,没有说下去,也没有解释一句。
余白轻声说:“姑姑,这么晚打扰您了,祝您晚安。”
余玥无奈,笑虽是溢在嘴边,却又笑不出来,只好说:“为什么要跟姑姑客气?”
余白反问说:“您不是一直教育我,要有礼貌吗?”
余玥摇头:“你什么都记得清楚,你听话懂事,我以为你可以让我放心;韫韫从小就让我摸不透,可等你上了大学我才知道,你们两个我都没摸透,尤其是你,比起担心韫韫,我更担心你啊,韫韫不会让自己吃亏,也从介意动用家里的关系,你呢?你到底有没有......你记得,这里是你的家。”
余白点头:“我记得,姑姑,我记得。”
挂断电话后余白靠在窗边,而后开始收拾宿舍,唯一的灯管没有打开,宿舍里黑漆漆的,月光反射到雪花上在,渗进来苍白的亮。
余白扫干净地后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往信纸上写,几次写错,整齐地撕掉一页页信纸,最后放下笔,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思考,微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般。
忽然手机响了一声,是严馨发过来一条短信,很幼稚的成熟的话,如果现在面对面,她也一定是很幼稚的成熟口气,余白不由笑了,又立时散了笑容,竟不知要回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