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馨哭得湿漉漉的,点头轻声回答余白说:“在。”
余白松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很庆幸自己能遇见你,在遇见你之前,我也会伤心,也会笑,也要吃饭、喝水、学习、工作,你明白吗?馨。”
严馨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我是你的庆幸,你也是我的唯一.......唯一的人。”
余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心里很高兴,可是又很担心严馨现在的情况,他稍稍停顿了几秒,继续对严馨说:“我说的话是想要告诉你,不论你遇没遇到我,或者其他人,你都要好好活着,因为这世界上有很多风景,在前方也一定有很多你想了解的故事,你想看到的风景,将生活过成诗并不容易,但是将生活经营得很丰富,这应该并不难,只要你想,就可以,是不是。”
严馨点头,呜呜咽咽地说:“我不想将生活过成诗,我讨厌诗,我最不喜欢诗。”
余白忍不住笑了,笑着哄严馨说:“好,那就不过成诗,过成冰淇淋,草莓味的冰淇淋,好吗?”
严馨点头,吸着鼻子说:“我想看到你,我想看到你,我想倚在你怀里,你抱抱我,我想让你抱着我,我只有你。”
余白刚要说话,出租屋里突然停电了,边安慰严馨边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月光照进来,勉强能看到床的轮廓,看来又要这样睡一晚了,与明月相伴,却是千里相思,余白叹口气。
严馨听不到余白的声音,急忙问:“余白,你还在吗?”
余白立刻回答说:“在,我还在,别怕,我在,我这里有你的一张照片,我抱着它,就是抱着你。”
严馨微微皱眉:“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余白摸摸钱包里的照片,笑着说:“就是大一的时候,那个拿着照相机的男生给你拍的那张,我替你付钱并且收下了。”
严馨的记忆被漫长的拉起来,延续不断地往前转,终于停在化学院楼下,那个挂着迎新横幅的地方,严馨立刻恍然大悟:“我就说为什么没有收到照片,原来你......”
余白点头,确认说:“是,我不想让那个男生再和你见面,我觉得他想追你。我一直说你可能会遇上别人,没有我也一定有其他人守护你,可是我是不会放手的,所以其他人不可能有机会,尤其是唐敬。”
“唐敬?”
“嗯,唐敬。”
严馨皱眉:“这和唐敬有什么关系?他是我好朋友,在上大学之前唯一的朋友,他父亲和严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我们很小就认识了。”
余白反问:“青梅竹马?”
严馨摇头:“不算吧,他跟我哥是青梅竹马,他先认识的我哥。”
余白躺在床上,幸好没有喝水,要不然就得喷出来,湿掉被子。
严馨轻轻吐出一口气,刚要继续跟余白说话,突然听到敲门声。
严凡轻声敲门,叫着严馨名字,询问说:“小馨,你睡了吗?哥哥可以进来吗?”
严馨很想说自己睡了,可是又怕严凡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就只能结束了与余白的通话,然后转身看到这一地的狼藉。
严馨小心地绕开碎了的玻璃杯和地上的牛奶,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只将自己的小脑袋探了出去。
严凡好笑地看着严馨这探头探脑的样子,稍退一步说:“就这样说吗?不请哥哥进去?”
严馨大脑飞快地思考,想了想说:“不方便。”
严凡语气沉了沉,反问:“为什么?”
他察觉到严馨有些不对,看严馨鼻尖红红的,好像哭过,声音也有些哑,是出了什么事吗?与男朋友吵架了?
严馨无奈地打开门,一地狼藉现在严凡眼前。
严凡惊讶:“这是怎么弄的?你烫到了?烫哭了?”
严馨摇头:“牛奶撒了,我不小心滑到了,杯子碎了,我就哭了。”
严凡皱眉,没懂严馨的逻辑,玻璃杯碎了为什么要哭?
严馨看到自己胸前的一滩白印子,吞吞吐吐地说:“因为衣服脏了,所以就哭了,新衣服。”
严凡抚额,继而忽然笑了,无奈地说:“这有什么好哭的,哥哥再给你买一件就好了。”
严馨点头,她始终背对着严凡,怕自己忍不住,会突然哭出来,她不想严凡再次回忆那些事,而且不能让哥哥忍着伤心,还要想办法安慰自己。
他们是彼此的温暖,是亲人,不能相互撕开伤口,然后哭诉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不满,这样只会伤心,没有什么好处。
余白说的对,人都是要往前走的,后面的路已经走过了,回不去了;逃避也好,和解也好,都没有必要再回头去看,人应该向前走,光明或者黑暗,高兴或者伤心,往前走才能体会得到。
严凡察觉到严馨情绪不对,这样的沉默和背对着和自己说话,好像有什么事情。
严凡伸手去掰严馨的肩膀,想看看严馨的神情。
严馨忽然转身,一个明媚的笑容现在她脸上,整整一排牙齿露了出来,活力和青春绽放开来,泪水慢慢滑下,晶莹得似一颗水晶,蹭过严馨嘴角,两个大大的梨涡旋在两边脸颊上,可爱和活力从严馨身上溢出来。
如果一个人的神情能用颜色来形容,严凡觉得严馨此时一定是金黄色的,就像太阳,就像金色的旋律,麦穗,还有金色的河流,美丽明艳。
严凡忽觉自己心里开阔了许多,掏出一把钥匙悬在严馨眼前。
严馨疑惑:“这是什么?”
严凡回答说:“钥匙,车钥匙,我给你买了一辆车,不知道你有没有驾驶证?”
严馨摇头:“我不敢开,我不敢碰方向盘。”
严凡无奈地收回钥匙,调侃说:“那就等你结婚的时候,我把它送给你做嫁妆。”
严馨皱眉,很认真地问:“不会是粉色的吧?”
严凡噎住,半响过后终于说到:“黄色的,白色的,就是很动漫,很可爱。”
严馨点头,没有深究严凡话里的意思,直到她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院子里那辆“皮卡丘”时,一下愣在原地。
严凡抬手轻抚眼角,正觉尴尬时,听到了严馨的欢呼声。
严馨对着这辆“皮卡丘”,兴奋地说:“还有这么可爱的车,它好特别啊。”
严馨说着就走了过去,摸摸车身,回头对严凡露出一个笑意,果然往前走,一定有想看到的风景,想了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