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妈妈,妞妞什么时候才可以看到雪花呢?妞妞真的好想看哦。”小儿一脸的向往神色。
惜然眼中渐渐酸胀,她用力地咽掉那汹涌而出的泪意,对着女儿扯出笑来,“会的,总有一天会的。”
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呢?
房门被人敲响了,沈琳出去开门,接着皓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小水晶。”
“舅舅。”怀里的小人儿丝毫没有感染到母亲的悲伤,她欢快地向着声音的来源扭过头去。
皓然换了拖鞋,抖掉身上的雪,又脱了棉服向着她们走来,“来,舅舅抱。”他向着小人儿伸出了手。
小人咯咯笑着,也伸出了一双胖胖的小手。惜然脸上的悲伤早已敛去,将小人儿递了过去,这才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吗?”
皓然眼底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但仍是笑道:“我下班后直接过来的。”
“哦。”弟弟的话,惜然虽然不是很相信,却也没说什么。
皓然抱过小水晶,小家伙便是清亮的童音在男人的怀里撒起了娇,“舅舅举高高。”
皓然一听,便笑着将小家伙举了起来,小家伙的笑声顿时盈满整个房间。
惜然只是看着那对甥舅俩,眼前渐渐浮现出那张,钢毅的容颜。
赵家成。
那天,她才刚刚由林若谦的居所回来,他便找了来,她没有给他开门,只是背倚着防盗门,跟他说:“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去爱,而不是我。”
那一刻,她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而他,只是颤抖的一句,“可是我不需要更好的女人,我只要一个叶惜然。”
说完之后,外面便再没有了声音,只是有沉重的呼吸声声地扯着她的心肺。
几分钟之后,脚步声响起,他,走了。
晃眼,竟是半个月了呢。惜然辞了工作,将自己关在家里,只陪着小水晶。而他,赵家成,则是消失了踪迹一般,没有再踏入过她的家门。
惜然的心丝丝抽疼起来。
皓然只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不知他和邓丽妍现在关系怎么样了,他从来都不说。而她,亦不问。必竟那种背叛不是人人都提得起放得下的。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老城厢的房子,连带着那边的施工区整个都拢在一片白皑皑的世界中。小水晶睡着以后,她出去了。
很久没有看到雪了,尤其是这么大的雪。她穿着羽绒服,踩着地上厚厚的积雪,沿着老城区的巷子一路走着。不时地有雪花飞到她颈子里,带来一片的清凉。
她的心里忽然间清亮起来。这个世界那么的美好,她不应该消极,也不应该悲观,她相信,她的生活总会有充满阳光的一天。
“哎,小杰,看看奶奶给你买了什么?”宽敞温暖的客厅里,伊明珠手里举着一只红色的小生肖龙,逗弄着婴儿车里的小婴儿。
小杰躺在舒适的婴儿车里,身上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婴儿保暖衣,正在挥舞着胖胖的四肢咧着小嘴对着女人笑。
柳湘玉穿戴整齐的从楼上下来了,“妈,我有点儿事出去一趟。”
“快去快回,不要耽误了给小杰喂奶。”伊明珠头都没抬,眯着眼睛注意力只在婴儿车里的小人儿身上。
柳湘玉暗里撇撇嘴,拿了车钥匙向外走去。做了个全套的SPA,又去商场里买了几件衣服,脑子里忽然间生出了一个念头。
她那处在老城区的房子,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她开了车,眩目的玛纱,昂扬地奔跑在大街上,驶入老城区。这个地方,她几乎三年没有来过。当年,最最穷因潦倒的时候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可以说,这里的人,见证了她的最最悲惨的时候。
那么她今天,风风光光地开了车过来,也是带了一种灵机一动地想要眩耀的心思。
她开着车在老城区的巷子上缓缓穿行。非常凑巧的,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穿着极普通的衣服,极普通的靴子,背对着车子的方向向前走着。
手里还拎了一兜青菜和苹果。
魅艳的红唇带出一抹笑来,柳湘玉将车子缓缓贴了过去。
身旁有车子吱地停下,惜然扭过头来,她看到一辆眩目张扬的红色玛纱。她怔了怔,这车子是谁的?
车窗打开了,露出柳湘玉一张面容姣好的脸来,她装出一脸的笑容说道:“哟,这不是然然吗?怎么是一个人呀?”
惜然看到那张十分让她憎恶的脸,皱皱眉,却是理都没理她,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
柳湘玉似乎有些不甘心,车子缓缓在后面滑行,“然然,我们姐妹好久不见,连说句话都不可以的吗?”
柳湘玉做出一副委屈无辜的模样。
当年的叶惜然,是天之娇女,过着公主一般的日子。而她,柳湘玉,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她受尽了人世间的冷暖。
那么,现在一切都调了个人儿。她柳湘玉生活得锦衣玉食,活色生香,而那个曾经的公主,她过得应该叫做灰头土脸吧。她很乐意在这个女人面前招摇一番。
惜然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她冷冷转过头来,对着车子里那张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脸说道:“柳湘玉,你倒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只要见到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怎么,现在欠打了不成?”
她说着,便是从兜里掏出一枚苹果出来,作势便要对着车上的女人砸过去。柳湘玉眼看着那苹果就要飞过来,只骇得头一缩,车门合上,那车子逃似的开走了。
惜然冷笑,将柳湘主这样心思歼巧的女人娶回家,林若谦,你的眼睛真的瞎了不成?
小水晶不知道怎的,发高烧了。在家里吃药也没见效,惜然只得叫了皓然把小水晶带到了儿童医院。
到了医院,皓然去排队挂号,她便是抱着女儿匆匆地向着诊室走,眼前人影一闪,一道高大的身形挡在了面前。
她身形微顿,视线对上一人灼黑的眼眸。林若谦。
她看看他,顾自抱了女儿向前走去。
身后的男人,缓缓地回身。他看着那女人抱着小小的女儿脚步疾疾地向前走,而那孩子,则是歪着小脑袋趴在她的肩头,那小脸蛋红红的,眼睑紧闭,显是发烧了。
心头蓦地一疼。脚步不由自主地就跟了过去。
诊室门口,那女人抱着孩子,焦急地等候着,不时地,手背轻拍女孩儿的背,而那女孩儿则是发出呓语般的声音,“爸爸……”
他的心头又是噔的一下。
爸爸,她在叫谁?赵家成吗?
他敛紧了眉,心猛的一抽。
“妈妈,妞妞要爸爸。”烧得迷迷糊糊的小人儿不断地发出呓语一般的声音。
惜然的心头像被什么狠狠撕扯着一般。赵家成,那个视小水晶如亲生女儿一般的男人,他,现在在做什么?
她的女儿在叫着他,可是她,却不能再去打扰他。
惜然的心头一片的酸涩,她忍着眼底的泪意,柔声地哄着女儿,“乖,爸爸会来的,爸爸现在很忙,乖哦……”
她轻拍着小人儿的背,小人儿口里发出嗯嗯的声音,又闭上了眼睛。
挂号处排满了人,那队伍歪歪斜斜地排出去老远,皓然还没有排到队,而小水晶趴在母亲的肩头,全身都是一片的滚烫,像一个小火炉。
惜然心狠狠地疼着,她咬了唇,眼底的泪意越发的明显。
站在不远处那道颀长的身影,他深眸带了一抹疼惜,不知怎的,那小女孩儿烧得恹恹的样子,让他的心丝丝的抽疼。
他掏出手机来,向着走廊的拐角处走去。皓然挂完号过来的时候,从林若谦的身旁经过。他脚步匆匆,只是看了一眼林若谦,便是奔着诊室的方向走去,身后有沉郁的声音传来,“叫他们快点!”
皓然到了诊室门口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那对母女。
他四下里一寻,却见专家门诊那里,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他忙走进去,问那抱着孩子的女人,“怎么样了?”
“医生正在检查。”惜然说话的时候,喉头发哽。
皓然看看那被放在诊*上,一动不动的孩子,眉头纠结更深。医生用听诊器给小水晶在胸口处听了听,又询问了惜然一些情况,便说道:“是肺炎,去办住院手续吧。”
惜然心头咯噔一下,虽然小水晶一岁时便闹过肺炎,但现在仍是心头一沉。
皓然忙又去办住院手续。
惜然抱了小水晶在护士的引领下来到住院楼。
“按着孩子的手,把液扎上。”护士说道。惜然心头又是一沉。以前小水晶也有输液的时候,这孩子哭得个什么似的,也挣扎得厉害,她看得心疼,往往这事都是皓然来做。
她将小水晶放在*上,双手按了小人儿的小手,柔声地哄道:“乖,只扎一下就好啊,乖……”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声音被哽在喉咙里。
小人儿却是意识到了什么,哇的哭了起来。“妈妈,不要扎针呢……”小人儿小身子惊恐的扭动起来。她那浅浅的记忆里,每次扎液,都要刮掉她额顶的头发,然后一针扎在额头上。有时候一针扎不上,还要两针,三针,“呜呜……不要……呜呜……”
她哭着挣扎起来。
女儿的哭闹让惜然的心一下子乱了。她按着孩子的两只手便没了刚才的力道,小人儿一下子挣开了她的手,一骨碌爬了起来,竟是要下*。
惜然骇了一跳,忙要把那小人儿按住,身后却有一双大手伸了过来,“我来。”
熟悉的男音带了几分沉郁,好似还有几分焦急。
惜然的眼前出现一道男人的黑色身影,她的眸光看到那人的脸,倏地一惊。
但是在她惊怔的时候,男人的大手已将那惊慌要下*的小女孩儿抱了起来。
“小水晶,乖。”林若谦轻轻地将那小人儿抱在了怀里,那声音是不由自主地柔缓。“乖,只要扎一下就好,听话就不疼了知道吗?”
低沉磁性的声音虽然是极陌生的,但却好似是带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那刚才还哭闹不停的小女孩儿此刻却是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是奇迹一般。
她停止了哭闹,用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看向男人,然后伸出了小手,摸索着摸到了男人的脸,“你是谁?”
我是谁?
林若谦一下子怔了。“我是叔叔。”他柔声地说道。
“哦,叔叔。”小人儿似懂非懂。
护士见状催道:“快点儿把孩子抱好,把液扎上。”
林若谦抱着小水晶将她重又放回*上,然后仍然是极温柔的声音哄道:“乖乖的别动,阿姨扎一下就好。”
似是带了魔力的声音缓缓地传入女孩儿的耳膜,小家伙不动了,只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眼角还挂着泪珠。
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林若谦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很暖很暖的感觉。
那护士的手法倒是极娴熟,一针即好。仍是额头的位置,那针扎下去的那一刻,林若谦心神陡的一紧。
额头,小孩子扎液是扎额头的。他豁然想起当年的那个孩子。因为肺炎,他去看过一次,那孩子也是这般躺着,额上扎着液,当时的他,第一次的感到了心疼,对那个孩子的。
可是现在,他的心又再疼了,是对眼前这个孩子的。
这很奇怪,不是吗?
“你怎么在这儿?”皓然办完住院手续回来了,一看到病房里面的高大身影,他立时横眉冷目。
林若谦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却是没说什么,松开按着小水晶的手,站起身来,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姐,他怎么在这儿?他做什么了?”皓然担心地问惜然。
惜然只是怔怔摇头,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诧然。难道真的是血脉相连,所以,小水晶一听到他的声音一被他抱起来,便会那般的安静听话?
是这样吗?
呵,骨肉至亲,原来就是这般的奇怪。
“姐?”见她怔怔发呆,皓然又拽了她一下,惜然恍然回神,黑眸看向弟弟,“皓然。她很听话。”
“什么很听话?”皓然皱起眉毛,奇怪地看着他的姐姐。
“林若谦刚才抱了小水晶,而小水晶就不闹了,这就是父女连心,心灵感应吗?”惜然仍是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皓然微微愕然,“或许是吧。”他怔然的说了一句,又搂了姐姐的肩道:“好了,别想了。”
“妈妈。那个叔叔在哪里?”一直安静地躺在*上的小儿说话了。
“他……出去了。”惜然忙在女儿的*前坐下,握了小人儿的小手。
“哦,那妈妈,他还会来吗?”小人儿又问,声音里似是带了某各期翼。
惜然心头咯噔一下,“不会吧,妈妈不认识那位叔叔。”
“哦。”小人儿似是有些失望。
皓然看着外甥女额上贴着的纱布,薄薄的输液管自额头伸展而出,心上立时一疼。
忙在*的另一面也坐下来,将小水晶的另一只小手握在手中,柔声地道:“小水晶乖,好好的输液,等到病好了,舅舅带你去玩。去游乐场好吗?”
“好。”小人儿的声音有着高烧时的无力,然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小人儿又睡了,惜然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是安定下来,她倒真怕那小家伙再问下去,她怕自己会不知如何回答。
林若谦从小水晶的病房出来,在走廊处站了一会儿,却是进了电梯。几分钟之后,他的身形出现在十一层的一间病房外面。
那是一间特护的病房,宽敞的病房里面只躺了一个小小的婴儿,约摸三四个月的模样。在那张*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保姆模样的人,她的手臂趴在*边,像是在打瞌睡。
手机响起来,他忙按下接听,里面是王宾的声音,“血液样本已经取完了,您马上过来一趟。”
“好。”林若谦淡然不惊的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向电梯处走去。
二十分钟之后,黑色的宾利停在亲子鉴定中心的大楼外面,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形匆匆向着大厦里面走去……
红色玛纱在院子里停下,柳湘玉从车中下来,走进屋子,李嫂迎面而来,“少奶奶,您怎么才来,小少爷正饿得哭呢。”
“知道了。”柳湘玉沉声说着,脚步匆匆步上楼梯。
她的清秀的脸上,有些微微泛白,眼底也有些发红,似是哭过的样子。刚刚步上二楼,婴儿室那边便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她忍着心底的烦躁,直接地进了那间,原先是她和林若谦的卧室,现在只是她一个人在住的地方。她进去之后,洗了把脸,又薄薄的补了层粉,这才又从里面出来,做出焦急的样子向着婴儿室而去。
“湘玉你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了?这孩子都饿了半天了。”她的身影一在婴儿房里出现,伊明珠便是有些着恼的埋怨道。
柳湘玉也不说什么,从伊明珠的怀里接过婴儿,撩开衣服坐在*上便喂起了奶。
但是婴儿的小嘴只是在她的奶头上咂摸了几下,便又是咧着小嘴哇哇的哭了起来。
他挥舞着两只小手,一张白白胖胖的小脸皱成了小苦瓜,哭得眼泪哗哗掉。
“怎么了这是?”伊明珠担心地过来询问。
柳湘玉心底一沉,忙把小孩子的脸扳过来,让他的小嘴重又含住奶头,“乖,吃奶。”
她的声音里带了掩饰不了的焦急,但那孩子只是小嘴在她茹头上咂摸了几下,便又是松开了奶头,小嘴一咧,哇哇地哭开了。
“诶,这是怎么了?”伊明珠又惊又急,忙伸手将那婴儿抱了过来,“乖乖,告诉奶奶怎么了?”
她抱着小杰又摇又晃。
那婴儿却只是啼哭,小脑袋在伊明珠的怀里乱扎,听见哭声跑进来的李嫂见状忙道:“少奶奶怕是没有奶,小少爷没吃饱吧?”
伊明珠一听立时便将眼睛瞄向了她的儿媳妇,“湘玉,这是怎么回事?”
柳湘玉顿时一慌,但面上仍是十分的镇定,“妈,可能是我早上饭没吃好的事。我赶紧再吃点儿去。”她忙起身从婴儿室里出来了,到了外面,却是深吸一口气,那慌乱的心跳差一点就出卖了她。
“李嫂,赶紧去冲奶粉。”伊明珠抱着孙子,心上疼得不得了,连哄带摇的。
李嫂听见吩咐赶紧出去了。可是那小家伙吃惯了母奶,根本就不吃奶粉,奶瓶子往嘴边上一放,他便会把小脸扭到一边儿,再一放,他便咧开小嘴又是嗷嗷哭起来。
伊明珠只是又急又疼,真恨不得立时给小家伙找来十几个奶娘来。
“马上去王太太家问问,她家的孙子吃饱了没。”她又吩咐李嫂,李嫂忙撂下手里的奶瓶,转身出去了。
邻居王太太,男人经营饭店,家资丰厚。新近又得了一孙子,儿媳妇奶水丰盈,那孩子常常吃不了。伊明珠此刻只盼着王家的媳妇快点过来,喂饱她的孙子。
柳湘玉一个人在餐厅里,装模做样的吃了点儿东西,而其实,她哪里吃得下去?
以她所知,她的哥哥还有那个死去的孩子,他们都是两岁左右才开始发病的,可是这个孩子……
她的眼里一下子有泪掉下来。
小水晶输完液,已是傍晚的时候,惜然削了苹果,一口一口的喂着女儿,小家伙已经退烧,但是脸上仍是腊黄的颜色。
“妈妈,讲故事。”小人儿躺在*上,眼睛里仍有拨液时掉出来的泪痕。
惜然温声地道:“好,小水晶想听什么?”
“白雪公主。”小人儿说道。
惜然便柔声地娓娓道来。“从前呀,有一位王后,她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她边是向着女儿的小嘴里一勺一勺地喂着苹果,边是柔声地讲着那个每一个小孩子都爱听的故事。
门外,一道男人的身影,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看着那女人娇俏的小脸上呈现着一片母性的温柔,那声音更是婉转的动听。她,柔声细雨,绘声绘色地在给她的女儿讲着故事,而他,则是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原本,是看那个孩子来的,必竟是他的骨肉,可是到了医院,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拐向了八层,那个女孩儿的病房。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牵着他,所以,他就过来了。他站在门外,看着那对母女。
直到,手机响起铃声。
他这才回身向着十一层的那间病房而去。几个月之前,柳湘玉生产的时候,他原是叫人盯着的,可是很奇怪,那孩子抱出来后竟然就没了踪影。
直到几天前,王宾告诉他,他的妻子抱着一个孩子在儿童医院出现了。
而小杰,现在还好好的呆在家里。
他便意识到那孩子或许就是那个被换掉的。但是出于谨慎,他仍然是暗地里叫医生取了那孩子的血液和着他的一起做了鉴定。
几乎完全吻合的数据,让他知道,那孩子就是他的。
他推开了那间病房的门,一个小小的婴儿正在沉睡中。额上插着液,那个保姆却是不知做什么去了。
那个孩子很瘦,脸颊苍白无血,但是那脸形倒是真有几分柳湘玉的模样,因着这个缘故,他对这个孩子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但是看着他这么小,却是生命难久,心里却也是暗暗一疼。柳湘玉这人,为了金钱,为了地位,她竟然可以换掉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般狠的心,他倒是真的没见过。
而此时的,林家,柳湘玉怀里抱着小杰,在婴儿室里踱来踱去。她看看怀里白白胖胖的婴儿,再想想医院里正在受苦的那个,心里忽然间愤恨起来。
自己的亲生骨肉正在医院里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而别人的孩子却在她的怀里,享受着母爱的温柔。
她忽然间好恨,眼里有隐隐的恨意,那抱着婴儿的手,却是倏地一紧。
她的两个指头落在了孩子的臀部,狠狠一捏。嗷的一声,那正在美滋滋地品尝着大拇指的孩子哇的哭了起来。
响亮的哭声顿时在二层楼上传开了。
外面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是李嫂的声音,“小少爷!”
柳湘玉心头一下子慌乱起来。
“哦哦,乖乖不哭……”她忙哄着,一手撩开衣服,将饱满的茹头塞到婴儿的嘴里。
李嫂已经进来了,身后还跟着闻声而来的伊明珠。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伊明珠神色惊急地问。
柳湘玉忙将婴儿更紧地抱在怀里,镇定了神色道:“没事没事,可能是饿了。”
伊明珠见她抱着婴儿,十分安然的样子,再加之那婴儿嘴里被塞了茹头,哭声也变得断续,没有了刚才的惊恐,她也便是放下心来。
“好好看着她,你一大活人就在孩子身边呢,怎么还能让他饿着。”
伊明珠半带了埋怨地说。
柳湘玉不敢说什么,连连地嗯着。
直到伊明珠转身出去了,她才一屁股坐了了*头。
死小子,算你有福气!她心里恨恨地对着怀里的小婴儿骂道。可是转而,心头的阴郁更加地重了。她的亲生儿子现在还在医院里,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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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降了下来,小水晶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惜然又抱了她一会儿,便将女儿轻轻地放在了*上。看着女儿沉睡的容颜,惜然微微恍然。
小水晶一直地渴望着能够被爸爸抱在怀里,一直渴望着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有爸爸的疼爱,可是她,却是一直地瞒着那个男人,没有告诉他,他还有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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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预存,不知道会不会发不出。还是八千字,几乎一晚没睡呜呜……
4号和5号,月如果遇不到网吧,断更了的话,大家表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