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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席啦——!”随着月牙那响亮的一声发散开,大家就呼拉拉地入座了。

主席坐定的有8人,正方桌,以东为尊,坐有阿爹、阿母,依男左女右之序。诸葛和来坐在阿母的右手边侧席,我坐在阿爹的左手侧席。其他空位坐着有诚实(和风书院的副院长),诚品(和风游乐城建造的总负责人,兼我的干儿子。),张灵儿(学名诚馨,和风茶轩张管事之女。),诸葛董事。其他三桌平分坐着,30名学员、加诚心,诚丽两位助教、还有阿母他们带来的两个随从。热闹非凡,开心不已。

在现代,我们上菜的顺序,是先上个开胃小菜,接着就是各类硬菜,鸡、鸭、鱼轮番上,最后上主食,米饭、小馒头,饺子和饼之类的。现在在古代,上菜也是相当有讲究的。一般先上重口味的,辛辣食物,后上酸甜解酒的小菜。而菜摆上桌也是有规定的,通常纯肉的放在右手边,带骨头的放在左手边,汤之类的放在右手边,干的菜放在左手边。这样就可以左手拿骨头,右手拿筷子夹菜,左右开弓令人味口大开。

对于古代这些礼仪细节,我是不懂的,只管陪侍在阿母阿爹身边,陪聊劝吃着。我吩咐了张灵儿照应全场,她果然是一个伶俐的主,有《红楼梦》中的王熙凤这个大管家之风范。一边招呼着上菜,一边细心观察每个人喜欢吃什么,特别是对阿爹阿母格外上心。发现阿母喜欢吃糯米团子,就另外装了一小碗放在阿母面前。听到阿爹赞清蒸鲈鱼清爽滑嫩,她就帮忙把一盘清蒸鲈鱼往阿爹面前摆,给两道菜调了一个位置。她还轮番到主仆各桌去敬酒,绝对是现场的一号活跃份子,被她的热情感召下,大家都放松下来了,猛吃海喝,说说笑笑,好不快活。当酒席到了下半场时,张灵儿又赶到厨房吩咐要煮解酒汤,洗切水果。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厨房里说话的声音,我们坐在院子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刘阿姨,醒酒汤多煮点,每个人都盛一碗。喝了后让大家好休息。哦,特别是老夫人的那一碗,多放点糖。“

“是,灵儿姑娘。“

“上一点苹果,苹果要削皮切瓣,用牙签插着,方便大家吃。这个果盘就让我来做吧。“

“灵儿姑娘好心思。”

院子里的阿母听到,对我悄声说道:“你们书院的这个灵儿姑娘心灵手巧,口齿伶俐,很对我脾气,我想把她带回去,你可舍得?”

“只要阿母喜欢的,芳蝶没有不舍的。张灵儿是和风茶轩张管事的女儿,也是一个秀外慧中的正经小姐,让她做一个侍女恐怕人家不愿意。如果让她去清风学院深造参观一下,她肯定会很开心。到时候,狮峰岭风景秀美,清风学校文化底蕴深厚,人才济济,无不让人留连忘返,如果她愿意留下,可不就是全了阿母的心意。”

“嗯。甚好。自从宛晴出嫁后,我身边换了好几个丫头,都不称心。宛晴现在又忙于带三个孩子,一个月都难见到一次面,我更是不习惯了,平日里有句话也不知向谁唠叨去。”

“都是芳蝶不孝,不能侍奉在阿母身旁。”

“不怪你。——也怪不得你。各人有各人的命。”

“如果阿母同意,我就安排张灵儿去清风学院了。”

“不可勉强,叫灵儿姑娘与家人分离是为难人家了。”

“阿母素来以慈悲为怀,芳蝶谨记教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所有人都喝得面红耳热,这时解酒汤也端上来了,每一个人都喝了,“呃”打一个饱嗝,真是爽快。接着张灵儿带着小学员们把残席撤下,将桌擦洗干净。重新摆上了水果拼盘,每一桌各两盘。插上牙签的苹果瓣摆成一大圈,大圈子里套着一圈小桔子瓣,中间撒了许多小红栆。真是一朵美丽的花,不舍得下手,更不舍得入口。

“灵儿姑娘。这是你做的刺猥水果拼盘吗?”阿母笑说。

“老夫人,我还没来得及想好名字,如今您取名‘刺猥水果拼盘’,我看很是贴切,特别有趣,那就叫‘刺猥水果拼盘’吧。”张灵儿回道。

“哈哈,孩子,你过来。”阿母又道。

张灵儿巧笑嫣然地走到阿母面前,说:“老夫人,您有何吩咐?”

“孩子,你忙了一个晚上,没见你吃几口饭菜,赶紧去厨房吃点。别饿坏了身子。这里不用你伺候了。“阿母关心地劝道。

张灵儿看看我,请我示下。我微笑以对,点点头道:“去吧。今天辛苦你了,饭后早点休息。“

“是,夫人。“

张灵儿扭回头去,对阿母甜甜地说道:“谢谢老夫人关心。我这就去了。“

“去吧。“

于是,张灵儿进到厨房里去了。

这是一场张灵儿唱主角的戏,她就像旋转在酒席间的花蝴蝶。聪明伶俐,殷勤热忱,令在座的每一位,无不夸赞。今天至此,张灵儿的戏份终于落幕了。当她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时,我心里隐隐的感觉到一种“不安”和“不爽”,也说不出为何。当晚,阿爹阿母和随从被安排在“好来居”歇下了。这边搁下暂且不提。

我与诸葛和来在从“好来居”回来的半道上,打发了下人先回院子,我们夫妻俩独自散步去了。不知不觉来到在建的和风书院的工地上。进入围墙后院门,在月光照耀下,房子才建半节,都是不成形的,所需建筑材料和工具堆满一地,乱七八糟,举步维艰。

“夫君,这里走不通,不适合散步,我们回吧。”

“就这里最好,安静。晚点回,大杂院太闹腾了。可以吗?”

我无声地点点头。我们找了一块平地,在堆积的大木头上坐了下来。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在清风学院当少校,八面威风,生活安逸。”

“我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这点苦也算不得什么,当少校的那些年,我也是经常走南闯北,风餐露宿都不在话下。现在,有你和董事陪在身边,我就很知足了。何况,我们现在的生活也过得有声有色。就挺好了。”

“今晚阿母说,想带走张灵儿。经阿母这一说,我有一个绝妙想法,正想与夫君商量?”

“你且说来。”

“我想派一些优秀的助教和学员到清风学校去参观学习。清风学校与和风书院原本就是一脉相承,同气连枝,本该要合作共赢,相互促进。再说,清风学校,创校150多年,文化底蕴深厚,人才辈出,教学设施先进齐全,真是令平常学校望尘莫及,而如今,创校人是一家,完全可以资源共享,取长补短。如果说,和风书院是”中学“,那清风学校堪称是”大学“,把”中学“生带到”大学“里去,可以拓宽学员的视野,激发他们努力向学。”

“夫人之意,我明白。我赞成。我明天私下与阿爹商量一下,到时候随阿爹阿母一同去。”

“好。“

“阿爹他们想早点启程回去。“

“啊,来一趟不容易,他们不打算多住些时日吗?“

“这里吃住都不方便,他们在清风学校住惯了,那里生活舒适安逸。何况,人越老越不习惯住在外面。“

“是这个理。到时候,如果真留不住二老了,夫君,您送他们回清风学校吧。我留下来处理这里的琐事。“

“阿爹的意思是,想叫我们两个人带着董事都回去,选几个负责人管理这里的一切,我们偶尔回来视察一下。“

其实,我早就料到,老人家会有这种心愿。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哪个父母能忍心子女远离,特别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伴着回忆过日子,心眼里全是儿女小时候的事,当子女不在身边时,倍觉冷清寂寞无聊。

“我能体谅二老的心情,儿孙团聚,尽享天伦之乐,也是人之常情。“我回道。可是,我心里是不想回去的。我们在这里,创办了”和风茶轩“和”和风书院“,还有现在在建的浩大的工程”和风游乐城“,都是我们多年努力的成果,都是我们一直的骄傲!离开父母的羽翼,创业成功,实属不易,真不舍得轻言放弃。再说,清风学校家大业大,朝廷都忌惮三分,等朝廷势力壮大时,他们总有一天会去攻打清风学校的。狡兔有三窟,我们也该另避一条退路,以防万一。现在,我们也还没到那个思考”落叶归根“的年纪。

“夫人,我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唉,这不是为难夫人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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