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恕她难以回答,“哪有人自个儿给自个儿讨封号的?我随意,你来定就好,你书读的多,肯定比我选的好。”
她既不愿决定,那章彦成就帮她定,“我定的是‘瑜’字,怀瑾握瑜,与你的名字很般配,寓意又好,你可喜欢?”
这个字的寓意的确不错,“喜欢,还挺好听的。”
她没再继续追问,章彦成反倒迫不及待的想透露,“你也不问问我给你定的什么位分?”
“等册封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嘛!”
“你可真是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人就在你跟前,你也不想着提前看答案。”
是人都有好奇心,她只是晓得此事很繁琐,“这册封之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做主的,上头还有太皇太后和太后呢!你定的位分得经由她们同意才成,所以你的答案也可能会生变,我问了也无用啊!”
瑾娴所言不无道理,然则章彦成有他自己的想法,“母后说了,皇后之位必须是江心月的,我不能辜负江家,这一点我遂了她的心意,那么你的位分就必须由我来定,她不该再干涉。”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你初登大宝,凡事该以大局为重。如若太后真的不同意,你也别跟她犟,还是顺着她的心意吧!位分的事我不是太在乎,你尽力而为就好,我不强求,但景儿的事,你得如我所愿,把他接回来,这件事我是不会妥协的。”
所以她不是老好人,只是她在意的东西与旁人不同而已。
章彦成本想透露他给她定的位分,听瑾娴这么一说,他又决定再等等,万一当中真出什么变故,令她失望,他还怎么向她交代?
“好,你的心愿我记着呢!等忙完这段时日,就办景儿的事。”
两人随意闲聊了会子,瑾娴终于开始犯困,没多会子就睡着了。
睡到一半,她隐约听到动静,回身看了一眼,只见章彦成坐起身来,说是时辰到了,他该去守灵了,“你再睡会儿,到了时辰自会有人叫你。”
瑾娴迷糊的点了点头,翻了身又继续睡去。
直睡到将近卯时,知秋过来唤她起身,为她梳洗,她又接着去守灵。
李侧妃守的是寅时,等徐侧妃过来时,天就快要亮了,她没法儿再回去睡,不想来回跑趟的她只得先去偏殿暂歇。
论地位,她比不上王妃,论宠爱,她比不上徐侧妃,所以她才被夹在中间,无人顾忌她的感受。
她已被软禁在别院几个月,借着先帝驾崩一事才被放出来,这个时候她更该韬光养晦,不该去计较。
章彦成已登基为帝,她做了皇妃,对李家大有裨益,矛盾深重的是江心月和瑾娴,她们斗她们的,她千万得稳住,留的青山在,才能获得长久的利益。
这般安慰着自己,李侧妃也就没什么怨念,默默接受这安排。
瑾娴来的时候,章彦成已经来了两个时辰,昨夜他只睡了两个时辰,细看之下,他的眼中布着红血丝,瑾娴睡到现在都觉得没睡好,难以想象,他半夜起来是有多辛苦,
“我让人准备了参汤,你喝一些,提提神。”
小允子刚想说皇上才刚喝过,哪料皇上竟然不提此事,又接过徐侧妃递来的参汤,喝了几口。
估摸着皇上是不想辜负徐侧妃的心意,才会再次喝下吧!
皇上对瑾姨娘总是这般偏爱,放眼整个王府,也只有她有这样的待遇,若换作其他的女眷,皇上肯定直接回绝,不会管她们是否会失望。
待他喝了参汤,瑾娴劝道:“要不你去歇会儿吧!也不能一直这么熬着啊!若是累坏了身子,如何处理朝政?”
既要守灵,还得处理朝政,他的确分身乏术,但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担起,身为皇帝,就该承受这些,他既选择了这条路,就会一直走下去。
“不歇了,待会儿天就要亮了,那些王公大臣会陆续到场,若是瞧不见我,他们会认为我在偷懒,又该在背后议论了。”
新帝继位,许多人都不是真正的心服,是以章彦成行事都得尽量谨慎些,不给旁人留下话柄。
他不肯歇,瑾娴也就不再劝,陪着他一起守灵。
接下来的两天晚上,轮到其他皇子守夜,章彦成无需再守,瑾娴也可歇一歇。
到了第五天夜里,又轮到章彦成守夜,这次由他来守前半夜,江心月理所当然的要守第一个时辰,守完她就可以去睡个安生觉了,李侧妃是第二个时辰,也还好一些,瑾娴今晚这第三个时辰可就有得熬了。
章彦成的意思是,想将她换成第一个,瑾娴当即打住,
“你还是别提了,皇后又不是傻子,她吃亏一次,总不能再让她吃第二回亏。你都跟五爷对调了时辰,那皇后肯定也要跟我对调啊!将心比心,我不能总是占便宜。反正再守一夜,明晚是别人守,后日也就结束了,我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瑾娴不想给他添麻烦,决定守今晚的子时。但在子时之前,她还有两个时辰可以休息,撷芳殿离此有一段距离,她若是来回奔走,会耽搁时辰,秋夜寒凉,也容易着凉,于是瑾娴去往偏殿,在榻上合衣暂歇,歇到子时再去守夜,守罢之后,她才回往撷芳殿洗漱就寝。
后半夜由老五来守,可章彦成还要批阅奏折,他若是把奏折带回撷芳殿,定会耽搁瑾娴休息,于是他跟瑾娴说了一声,今晚就不过去陪她了,他在这边处理奏折。
“好,那你可得早些休息,别熬太晚。”
嘱咐过罢,回去的路上,瑾娴过着斗篷,戴着兜帽,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的,可那风还是悄无声息的往里钻。
回房之后她便觉得头疼,知秋猜测她这应该是月子病,不能吹额头,稍一遇凉风就容易犯病。
瑾娴喝了些姜茶,而后躺下歇息,睡到半夜她就觉得不舒坦,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可她又浑身没劲儿,实在不想动弹,便没唤知秋,稀里糊涂的继续睡,想着等天亮之后再说。
晨起知秋来唤,唤了几声不听回应,她走近去看,但看主子双颊泛红,一直没睁眼,担忧的知秋抬手去触主子的额头,竟是一片滚烫!
知秋顿感不妙,立即着小太监去请太医,而她则亲自去往灵堂那边。
江心月早已到场,瞧见知秋一个人过来,江心月沉声质问,“徐侧妃呢?这都什么时辰了?她怎的还没过来?还懂不懂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