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娴早就想学骑马了,怎奈后来有了身孕,她没机会学习马术,今儿个倒是个好机会,但看章彦成那神情,眉宇紧皱,似乎不大乐意。
既然他不情愿,她也不想强求,也就没开这个口。
宝樱特地给两人机会,他居然不把握?明兆直接放话,“我的马术也很好,不如我来教小嫂嫂骑马?”
章彦成一听这话,骤然想起他曾在帐中跟瑾娴说过的闺房蜜语,顿感不妥,立即走过去挡在瑾娴身前,
“我的女人不需要你来教!”
明兆恍然大悟,“原来三哥打算自个儿教啊?那你不早说?”
章彦成义正言辞地道:“这还用说?教马术需要共乘一匹马,我的女人当然得由我来教,难不成还让你与瑾娴共乘?你就不怕宝樱吃醋?”
明兆笑望向宝樱,“公主可会吃醋?”
宝樱一派无谓地道:“我大度得很,不介意,是殿下你介意吧?”
被挤兑的章彦成无言以对,遂问瑾娴,“你可愿学?”
会骑马,关键时刻能保命,她当然得学,这个时候她就不赌气了,得抓住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愿意。”
这是明兆夫妇起的头,倒也不算他主动,如此想着,章彦成这心里便没什么负担,遂让人备马。
对于初学者来说,踩马镫都是难事。
瑾娴对马匹是陌生且恐惧的,只要马儿稍稍一动,她就很害怕,不敢再继续,章彦成宽慰道:
“马儿晃动是正常的,你随着它的节奏翻身即可,无需顾忌。”
尽管他这么说,瑾娴还是没勇气,章彦成便在她后方,在她踩马镫之际顺手扶住她的腰身,用力一抬,直接将她给送了上去。
上了马的瑾娴依旧紧张,慌乱的抓住缰绳,章彦成帮她稍稍松了松,“握缰绳也是有技巧的,不能抓太紧。”
说话间,章彦成翻身上马,坐于她身后,抬手教她如何握缰绳。
她就这般被他圈在怀中,章彦成的气息洒在她耳侧,两人离得太近,瑾娴有些不习惯,但他在教她骑马,是在做正事,瑾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暗告诫自己别多想,专心学习要领。
先前两人有隔阂,谁也不搭理谁,但骑马可是大事,他既答应了就该认真教,于是章彦成毫无保留地向她讲述骑行的一些小技巧,
“上马之后,若要让马儿行动,就用双腿夹住马腹,马儿有所感知,便会前行……”
瑾娴仔细的听着,将他的话默默的记在心里。
此时的她不禁在怀疑,去年她是怎么有勇气牵马偷溜的?全凭危急时刻的一腔孤勇吧?毫无经验的她凭感觉乱跑,得亏那匹马性情温和,没把她甩下来,怎奈雪路太滑,她才会摔下山坡。
现下没有危险,让她正儿八经的骑马,她反倒有些惶恐,生怕又被甩下来。
起初马儿只是缓慢的小跑,后来章彦成一扬鞭,马儿便急速奔跑起来,瑾娴生怕出什么意外,整个心咚咚直跳,此时的缰绳由章彦成控制,她只能拉住缰绳的末端,颤声低呼,
“太快了,太快了!你慢一些。”
快吗?还好吧?“这就是正常的骑马之速,照方才的骑法,还不如步行。”
正常吗?她只觉得周遭的景致在她眼前一闪而过,迎面的风吹得她睁不开眼,毫无安全感的她不自觉的抓住他的手腕,咬牙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她很少主动靠近他,尤其是最近,两人正在冷战,她连面都不肯与他见,更不愿与他亲近,今日却因为恐慌而紧握住他的手,那温热细腻的触感令他心神微恍。
章彦成一低眉,便见瑾娴正闭着眼,呼吸急促,他柔声安抚道:
“莫怕,睁开眼,我就在你身后,会护你周全。闭着眼睛如何学习?你得睁开眼,熟悉这种流星赶月的速度,尽量放松,身子不能太僵硬,把它当成朋友一般的信任它,随着马匹一起起伏律动,你才能控制马儿,而不是被它控制。”
在章彦成的鼓舞下,瑾娴这才缓缓睁开眼,鼓起勇气直面眼前飞速而过的一切,她那僵直的肩膀逐渐下落,努力的调整呼吸,尝试着感受马匹奔跑时的节奏,随它一道起落。
初次感受,她摸不着窍门,章彦成不厌其烦的教导着,等她逐渐适应,他才稍稍放缓,将缰绳交给她,让她学着控制缰绳。
瑾娴颤巍巍的接过缰绳,眼瞧着他松了手,她立马拽住他的手,“别松手,我怕我一个人不行。”
原来瑾娴也有依赖他的时候,平日里她对他很冷淡,但在面临危险之时,她对他还是很信任的,章彦成心头一软,哪还顾得与她置气,反手握住她的手背,但并未使力,
“你来主导,我在旁辅助。若有危险,我还能及时纠正。”
听他这么说,瑾娴这才稍稍放心,鼓起勇气牵着缰绳,主导着方向,她在心里琢磨着章彦成的话,尝试着与马匹合二为一,共同律动,找到感觉后,她才慢慢放松下来,驱散恐惧和紧张,用热情饱满的情绪去学马术。
远处的宝樱瞧见他俩手把手的一起骑着马,抱臂得意一笑,“怎么样,我这法子厉害吧!这不就把他二人绑一块了嘛!”
明兆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公主高招啊!我三哥这高傲且口是心非的性子,就得这么治他,教骑马可以激发他的保护欲,他只顾保护小嫂嫂,哪还顾得斗气?”
宝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眨了眨眼,欣然一笑,“这可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好法子。游湖之类的,虽是雅趣,但很难拉近两人的距离,唯有骑马才是最佳的方式!”
这是个好兆头,但宝樱还是有些担心,“他该不会一下马就立马变脸吧?那咱们岂不是白撮合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