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知道了,你们先去后宫看看,王后也是云华宗的人,近日来时常念叨要见同门,寡人还有事,便请你们先去陪一陪,晚间宴席的时候,咱们再好好说说。”
魏王心思沉重,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很多事情就不是他可以决定的了,苏清玄也知道,所以给足了时间,顺带提点一句。
“大王要早做打算,时间也不多了。”
“寡人知道,宴席之后自有结果。”
“如此最好,我等告退。”
说完,三人便往门口走去,魏王忧心之时,嘴皮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身为一名父亲,他还是想问问:“清玄,那个孩子怎么样?”
魏王知道自家孩儿的个性,苏清玄一定是见过的,五德师兄看人很准,苏清玄不差,所以可以问问。
苏清玄听到此话,停下脚步顿了顿,随即说道:“大王安心,你想问的人是个极好的人,百姓也都替他们的君父物色好了。”
“好,快去吧!”
听到此话,魏王的声音可谓是欢快些许 ,总算有件好事了。话音刚落,三人便也出了龙德殿,在侍卫的带领下往后宫走去。
苏清玄暗自想着,天下的父母哪有不念着自己孩子的,可他终究有所隐瞒,曲光年此时的善让他动了恻隐之心,谁都有生的权利,他苏清玄又有什么资格去指手画脚,操控他人命运。
他所能做的就是将损失控制在最小,算计到现在,魏都真的成了一个囚笼,不仅是对往生教的,还有对他们所有人的。苏清玄是矛盾的,如果他选择直接杀掉曲光年,或许事情就好办多了,但是他不能,他只是一个会点手段的凡人,就是执掌命运的神明也没有资格这么干。
族长的谋划初见端倪,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只是单纯地抹杀曲光年,那往生鬼神立刻便会降临,届时就是大修士来解决也需要时间,他也不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这个等待的时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魏都之人都会变成一颗丹药。
如今就是最好的办法,温水煮青蛙,曲光年还是有一线生机,只要没有失去自我,他便有办法拉他一把,甚至于夺取往生鬼神的部分本源,造出一位在世神灵,这个过程必然是艰难的,可苏清玄又何时惧怕过艰难,只望天尊保佑。
“不必担心,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察觉到苏清玄的心思,崇允一阵宽慰,沐丘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大师兄自有大师兄的道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待在大师兄和崇允真君旁边,特别有安全感。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别的,族中说过几日还会有几个人到魏都来,让我们好好照看一番。”
族长动用自己的关系,请了几位老朋友帮忙,苏清玄那日也有感应,他所修持的龙象般若功隐隐发烫,似乎在与什么共鸣,而金莲中的神诏也有所异动,不知道是哪位神明出现了。
“这有何难,让他们安排下去就是了,别忧心了,说不定待会魏国王后还要问话呢,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岂不是不礼貌,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崇允也知道苏清玄在忧心些什么,邪神确实是个麻烦,旁边还站了一个魔君的胚胎,这西域的气运也是没谁了,什么都能挨过来,忘了,还有妖族日后也会过来,简直就是灾星附体。
“希望如此,不聊了,还是去见见咱们这位师叔吧!”
说着说着,三人便到了地方,那是一座很稀松平常的阁楼。说实话,魏国宫廷中除了龙德殿,其他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就是普通富贵人家的阁楼,没什么架子。
“来了嘛?快进来,我的小师侄们,老魏一大早就说你们会来,等到现在才到。”
韩凝珠此刻正在屋中点茶,下午还做了好几样点心,这是如今魏国新起的花样,给师侄们尝尝。
三人依声进去,便看见一位温婉的夫人,正穿着套袖在捣鼓些茶水点心,沐丘见了那些点心,眼睛都圆了,他在凡间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些东西了。
“师叔,这个这个这个,我都要。”
沐丘点了好几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韩凝珠不禁发笑,现在五德掌教也管的太紧了,孩子们连吃过东西都不让了,连连笑道:“快来做,尝尝我的手艺,远道可是每次都说好。”
听到此话,沐丘可就不客气了,连忙坐上去大快朵颐,两只手都不得闲,还频频点头。
“你慢点,不够还有,喝些茶水,不够还有。”
“谢谢师叔”
沐丘狼吞虎咽,鼓着嘴说话。
与其相比,苏清玄和崇允就雅致多了,都是谦谦公子范,正襟危坐在案台上,吃相也是极为斯文的,得多好的礼仪教养才养出来。
“瞧瞧,多么标致的男娃子,我的手艺如何?”
韩凝珠满脸期待,完全不像一个元婴修士,倒像是凡间的当家主母,不过她两者皆是。
“师叔的手艺自是极好的。”
苏清玄赞叹一声,又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确实不错,应该让白鹿童子来拜师学艺。见苏清玄满意的微表情,崇允记在心里,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喜欢就好,山上不比山下,除了修行就是修行,过得清苦些,也难为你们了,这次来便多住些时日,玩尽兴才好。”
韩凝珠也曾是这样的,如今看着这些后辈,还真是感慨万千,山上的日子清静,山下的日子丰富。
“好啊好啊!”
沐丘满口答应,全然不顾驿站的师父怎么想,这么一点手段就骗了过去,真叫风德真人流泪。
“哈哈哈,好师侄,吃了师叔的东西,可得好好说说,不得含糊其辞啊!”
听到这话,沐丘顿时停下,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这下糟糕了,苏清玄和崇允倒是心照不宣地吃着。
“师叔请说,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我可就开门见山了,远道那孩子有些特殊,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孩子我也远远的见过几面,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魏远道的事,韩凝珠早就知道了,只是孩子有自己的选择,她不横加干涉。
“如果只是这个事,那师叔可以高枕无忧了。”
苏清玄如此回道,韩凝珠是信的,只是近日来总有些心神不宁,又不知道不宁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