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各大宗门要到的消息,魏王早就派好使臣迎接,自己则安坐大殿,安排晚宴。此次的使臣自然是魏远道和魏国公主魏绵绵,有他们在,才彰显魏国的重视,还有一位右丞相在,经验老道,能言善辩,也是教导太子公主的老师。
“公主殿下,待会各宗来人了,你可得规规矩矩,不要说话,一切自有我和你大兄对付,你看着就行。”
说实话,右丞相是不大愿意魏绵绵出来的,并不是说她一个女孩子家,而是她性格豪爽,今天是迎接宾客的大日子,希望她规矩一点,要豪放不羁后面也行啊!
“知道了,夫子,我会做好形象管理的。”
魏绵绵有气无力道,从昨天母后就开始说起,到现在夫子还要不断重复,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她身为魏国公主,自然要识大节知小礼,就长着一张让人不放心的脸呗。
但实话实说,魏绵绵性格与长相完全不搭架,她性格豪爽,长相却是乖巧的,平日里都穿劲装,今日被韩凝珠压着穿衣裙戴头饰,浑身都不得劲,但看起来确实是个美貌女子。
身穿鹅黄色宫裙,头戴珠钗宝冠,眉毛是柳叶眉,鼻梁微挺,眼神灵动,樱桃小嘴,身形比寻常女子要高挑不少,手指纤细,指尖盖提前用凤仙花染过,整个人往那一站,双手置于腹前,端是个知书达礼的魏国公主,只要她不开口,比什么都管用。
“夫子,我看您还是别念叨她了,要不然她又该头疼了。”
“还是大兄了解我。”
“你啊,就惯着吧!”
今日的魏远道与往日不同,着装也正式了不少,头戴玉冠,身披鹤袍,即是修行国度,爱好也与普通王朝不同。他本就身长鹤立,穿上这件鹤袍,站在金辉之下,整个人都在发光,手腕处缠了一枚银铃,腰间配白脂美玉,脚踏金缕玉靴,贵气十足。
再加上发冠着装都是曲光年帮他整理的,从开始到现在,上扬的嘴角就没下去过,头上固定玉冠的发簪还是曲光年从自己头上拔下来的,那块白脂美玉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曲光年送的,现在曲光年就在不远处的阁楼,一眼便能看到他。
而今日的曲光年也有所不同,不再是一身白衣,也是一件鹤袍,不过和魏国王室的又有所不同,是稍加改动的,更衬曲光年了,衣服上祥云相伴,组成了这么一只展翅高飞的白鹤,不知道还以为是哪里的王公贵族,既温柔又高傲。
彼时的他正坐在阁楼处,俯视下方,看着那个在金辉中熠熠生辉的魏远道,在他眼里,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背景板,唯他而已。
忽然间,众人抬头望空,云海中云层翻滚,云朵动荡不安,一艘云舟驶出云海,云华的旗帜在空中飘浮。甲板上的人往下看去,便是繁华的魏国都城,时隔多年,红尘还是那么令人亲切。
在阁楼里的三人踏出阁楼,每个人都披上了一件白鹤金纹衣,这是五德真人早有准备的,其他人也当没看见,纷纷飞下云舟,往那红尘中去。
风德真人收了云舟,走在前头,率先与右丞相打了个招呼。
“你这老家伙,官倒是越做越大了,以前你可不是丞相,只是个六部的大官。”
“哎呦,这人都是会长进的,昔年你可不是一峰掌座,只是门中的一个小小内门弟子。”
“哈哈哈哈,好久不见了,陶公。”
“是啊,一眨眼,咱们都身居高位,大不如从前了,晚上到我那喝两杯,咱们老朋友聊聊家常。”
魏国右丞相原名陶冶,与风德真人是旧识,他们还是微末之辈时就已经结交了,当时可都是说了不少不成熟的话,如今想来也是好笑。
“自然,来孩儿们,这是魏国右丞相陶冶,我多年的好友,还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夫子,太子和公主都是由他教导。”
“我等见过陶公。”
“哈哈哈哈,不必多礼,既然是风德的师侄,那就是我的子侄,晚上一块来,你们怕是许久没有尝过市井小吃了吧?”
“多谢陶公,人间风味莫过于小巷,今晚要一饱口福了。”
“还是曦澄这小子会说话,还没和你师弟见礼吧?”
“有夫子在,自然是先敬夫子。”
“哈哈哈哈,油腔滑调。”
陶冶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能说会道的小崽子就是讨人欢心。
随后,众人与魏远道和魏绵绵依次见礼,云曦澄也同他们介绍了一番新来的师弟,同时指了指三个身披鹤服的修士,魏远道当即会意。
而魏绵绵看到崇允时,一双灵动的眼睛仿佛停止了转动,连礼数都忘了,一旁的兄长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施了个万福,平日里豪爽的她竟然一时红了脸庞。
她自小长在皇室,见过的年轻修士也不在少数,可崇允却是她见过最有感觉的一个,心里痒痒的,似乎有什么要长出来了。
魏绵绵低下眼眸的那一刻,崇允察觉到异样,看了看身旁的苏清玄,面无表情,应该没有看到,随后他与魏远道对视一眼,身子往苏清玄身旁靠了靠。
生性敏锐的魏远道似乎察觉了什么,又看了看低头的妹妹,这才后知后觉,原来人家在昭示主权,他那可怜的妹妹,心思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了。
一番叙旧后,众人也不好久待,便去了魏国准备的住处,苏清玄三人则是留下,见一见后面来的修士,混个脸熟。
见崇允站在后面,魏绵绵惊喜不已,既害羞又渴望,时不时偷偷转过去看一眼,而崇允直接转过身子,挡在苏清玄面前,同他搭话,他最讨厌桃花了。
魏远道见了,哑然失笑,便在魏绵绵耳畔念叨:“别看了,傻妹妹,人家无心儿女情长,方才你看的第一眼,人家就和我有了交流,没机会的。”
自己的心思被戳破,魏绵绵不禁有些懊恼,自己这么一个公主站在这,人家还瞧不上。罢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魏绵绵自己将心里刚刚发芽的情丝给掐灭了。
魏远道见了,赞叹妹妹的做法,果然豪爽的人就是痛快,知道不可能便断的干净利落,可不像他,当初死缠烂打,才把人追到手了,现在证明,强扭的瓜也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