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要和陈国开战的事情,已经在皇城传开。
本来很多人是不抱希望的。
但,处理花刁的事情,却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安定民心的作用。
特别是那些战士,在看到这一切之后,心里的一些后顾之忧也没了。他们知道,即便是自己战死,大梁帝国,范大将军也会让自己的家人好好生活,享受到该有的待遇。
无形之中提升了战士们的信心士气。
当然,这样其实还是不够的。因为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只有当这样的思想在整个大梁帝国的百姓之中都根深蒂固了,才会让百姓和将士们更加相信自己的帝国。
不过,眼下大将军能做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誓师大会,很快就要举行。
皇城的百姓们得知,誓师大会会在城外的牤牛原进行,并且允许大家观看后,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
所以,皇城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在热议着这件事情。
而皇宫里,百官们在上朝的时候,也得到了国主梁啸天的旨意,让所有人,都去参观誓师大会。
百官不太理解,特别是那些文官,不懂为何突然要让大家去参加誓师大会。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就算去,也都是武官去,什么时候连文官也去了?他们本来就对这次的战事不抱太大的希望,且颇有成见和不满。
可当梁啸天说自己也会去的时候,文官们也都闭嘴了。
去就去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在百姓们的期盼下,誓师大会如约进行。
牤牛原是皇城之外一块极其平坦且宽敞的平原,容纳数十万人都不在话下。
这也是为什么大梁皇都会选址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皇都背靠大山,前有牤牛河和牤牛原,易守难攻。
这一片牤牛原,也是两军交战的好地方。
此时用来做誓师大会的场地,在合适不过。
但,参与誓师大会的将士却只有一万人,因为其他的,早就已经被派出去到边境防守了。
而多余出来的地方,就留给了前来观看的百姓们。
王以歌和百里宏跟着公主一起,来到了临时搭建的看台上。旁边就是国主和其他官员的所在。
文武官被分开,各站国主的左右。
看台的前方,就是临时搭建的点将台。
范大将军一身黑色战甲,戎装威武,气势威严。
他手握腰间长刀,眼睛带着无尽地威严直视前方那一万排列整齐,站姿挺拔的精锐将士。
“将士们,敌寇要侵略我们的家园,我们,该如何做?!”大将军的话通过天道之力的传播,整个牤牛原上的人,都能清晰听见。
“杀!杀!杀!”将士们同仇敌忾,声音整齐划一,同样穿透空间,让所有的百姓都能清晰听见。
那恢宏的气势,震得人头皮发麻。
就算是那些工于心计的文官听了,都不由地有些热血澎湃起来。
“看看你们周围,这其中,有你们的乡亲,有你们的父母姐妹兄弟。可陈国的敌寇却想将刀剑指向他们,那,我们又该这么做?”
“杀!杀!杀!”
“看看你们的脚下,这大好河山,却要面临敌寇的践踏,我们,又该怎么办?!”
“杀!杀!杀!”
“杀!”范大将军振臂高呼。
“杀!”将士们举手回应。
“杀!”大将军拔刀向天。
“杀!”将士们同时拔刀,铿锵的声音,带着万道刀光,直冲天际,仿佛要刺破苍穹一般。
气势如虹,波澜壮阔。
王以歌也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也是热心奔涌,有种自己也想冲上去加入其中的冲动。
百里宏则是很诧异,他一个对家国归属感不怎么强的人,在这一刻都被感染。在他的心底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印记。
“下面,请国主!”范大将军站起身来,对着梁啸天的方向,弯腰行礼。
将士们纷纷侧身,“请国主!”
梁啸天站起身来,脸色严肃。面对如此的场景,他自然是笑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现在还活生生站在这里的将士,或许在几天之后,就会变成一具具尸体。
这使他的心情变得很是沉重。
“将士们,朕再次立誓,大梁,将永记各位的英勇,世代流传!”
“朕,谢谢大家了。”梁啸天没有说太多,简单的两句话之后,便是对着将士们的方向深深地弯腰鞠躬。
能看出来,他心情的沉重,和话语的真心。
两旁的百官见状,也跟着一起像将士们行礼。
公主和王以歌等人也同样。
百姓们见状,也学了起来。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重和压抑。
谁都不知道这些将士出征之后,回来的会有几人。他们,肩负着的,是整个大梁的希望。
而他们所能做的,只有说一声谢谢。
“杀敌御国,乃我辈之愿!定不负国主,定不负百姓!”范大将军拔刀怒吼。
“定不负国主,定不负百姓!”将士们纷纷响应。士气震天。
梁啸天缓缓起身,然后扫向众将,朗声道:“今日誓师大会,朕已经不能给你们太多。但,有幸请来了一位乐师,他将会用他的歌曲,鼓舞大家。”
说着,看向了王以歌。
后者一愣,我靠,这么直接?
本以为梁啸天会酝酿一下的,却没想到来的这么突兀。
公主在一旁轻声道:“愣着干什么,上台啊。”
王以歌急忙踏出步伐,走向点将台。
刚刚还很严肃的将士们也懵了。
这不是要打仗吗,怎么还挺起小曲儿来了?
这,合适吗?
可国主已经开口了,大伙儿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那看向王以歌的目光,多了一丝不善。
似乎是在说,你小子要是敢唱那种下流的小曲儿,看大家怎么收拾你。
王以歌被一道道不善地目光看着,也难得地有些慌乱起来。
文官那边,宰相刘玉山冷漠地盯着王以歌。他知道这小子唱曲有些不同,但这是什么场合?唱什么都不合适吧?
可国主为何要让他出来唱曲呢?
文官的心里都是这样的想法,暂时不知道国主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其实,梁啸天的心里也是没底的。因为这么重要的场合突然要唱小曲,的确很不合适。
但皇妹一直很肯定的说,王以歌没问题,绝对不会出问题。他相信的是自己的皇妹。
所以,他其实也是在赌。
若是唱的不好,大不了治罪王以歌。
可要是唱的好呢?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王以歌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目光都给屏蔽掉,找回自己的信心。
来到范大将军的面前,对其鞠躬行礼:“大将军。”
大将军点点头,他当然也不希望在誓师大会上有人唱小曲,可国主亲口所说,而且他对王以歌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忍住了自己的不满。
“小子,可别乱来。”这已经是他能说出来的最温柔的话了。
王以歌轻笑着,点点头:“大将军放心,小子还没有那个胆子乱来。”
“希望如此。”大将军点点头,走到了点将台的旁边。
王以歌转身,面相台下一万将士。
在这个角度看去,一万将士整整齐齐,别有一番震撼。那种震撼,可不像前世演唱会那般的光景,而是另一种严肃、肃然和庄严的震撼。
仿佛在他们的面前,你连笑容,都显得很刺眼。
不得不肃然起敬。
“各位将士,”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中气十足:“在下王以歌。一个无名小卒。但,我很敬佩各位,因为你们是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保卫自己身后的土地,保卫这片土地上的百姓。”
“在我的心里,你们,就是大梁最可爱的人!”
“我知道,你们或许会好奇,或者说是很不愿意我以一个乐师的身份出现在这点将台上。因为你们觉得,这里,不是让人娱乐消遣的地方。不过,我还是上来了。因为我也觉得是这样。所以,我上台来,不是为了娱乐大家,而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独有的方式,带给大家力量!”
“你们站在台下,手里拿着武器,你们此时心里想的,或许是父母,或许是妻儿。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着一种愿景。那就是国泰民安,普天盛世。”
“只不过,这种愿景,现在正受到敌寇的破坏,所以,你们不得不拿起武器,站在这里。将心中的愿景放在心里,用鲜血乃至生命去守护。”
“所以,我想,用这样的一首歌,来给大家践行,也提前祝大家,平安归来。”
王以歌一口气说了很多。他其实不想说这么多,或者说本来没想过自己会说这么多的。
但一站上这点将台,看着台下的将士们,心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一般。
他忍住继续说下去的冲动,很认真地拿出了音枢,立在台上。
然后道:“一首《如愿》,送给你们。也希望,你们心中所愿,终会到来!”
尽管他说了很多算是推心置腹的话,可是,唱曲这种在人们心里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下流活路,还是没能激起将士们心里的情绪来。
王以歌微微一笑,看来,只有用歌声,来消除大家对自己,以及对曲子的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