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逐游被撕碎了,牢笼中的活死人,一见着新鲜的活物,便立即发疯了起来,全数蜂拥而至,不过片刻,温逐游被撕咬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远处传来温逐浪悲痛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谢菱看着眼前的一切,面上的表情无一丝的变化,战场之上,什么没见过?白骨累累,断臂残骸,食人血肉。
“阿云,把他的穴道解开吧。”
“好。”
祁云点了点头,一个蹲身,伸手解开了温逐浪的穴道。
温逐浪一能动了,便立即连爬带滚的,向谢菱身后的牢笼处,跑了过去。
“二弟!”
温逐浪双手抓着柱子,一脸绝望地望着被撕碎的温逐游的残躯……
“我要杀了你……”温逐浪双眸猩红,转头望着身后之人,那般恶狠狠的眼神,犹如地狱来的恶鬼一般。
忽的,只见他左手一把按住自己右手的手腕,一阵阵银光快速射出。
谢菱早有防备,知道这厮心有七窍,浑身上下皆藏着机关暗器。
只见她反手抽出腰间的软剑,将温逐浪放出的毒针反射了回去。
随着细微的叮咚声响起,温逐浪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毒针,随之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你……”温逐浪颤抖地伸出手,抬眼望着眼前的女子,“我就算下了地狱,也不会放过你的!”
谢菱嘴角微扬,身子微倾,双眸直直地盯着温逐浪,摇头道:”地狱?实话实说,那地方我早就去过了。而你这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下了地狱,那可是要过那十殿阎罗的。我想想啊……剜眼、割舌、削皮、挫骨……哦,对了,还要在那滚烫的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炸上个几千上万回的,就算你成了鬼,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且看你,生生世世在那无间地狱里永坠黑暗吧。“
温逐浪双眼瞪得大大的,口中黑血连绵不断地流出,“你……”话还未说出口,他便咽了气。
谢菱一脸的嫌弃地皱了皱眉,伸手扯了扯裙摆,“不吉利,真不吉利。”
随着温逐浪的死亡,牢笼内的活死人们,一个个的躁动不安了起来,争相地破门而出。
谢菱见此,双眸一闪,一个飞身后退,便迅速离开了此地,站到了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温逐浪被这些活死人撕碎的场面。
“阿云,取一把剑来,我们给这些可怜人,一个痛快吧。”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忍与坚决。
“好。”
祁云闻言,立即转身从一旁的墙上取下了一把剑,抽剑而出,与谢菱站到连一起。
“我们可能要辛苦一些了。”谢菱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祁云,笑着说道。
“没事,只要你我都还有一口气,就行。”祁云道。
两人视线相接,自有说不完的情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得君如此,不枉此生。”
“得卿如此,矢志不渝。”
话音刚落,两人便持剑飞身入了活死人堆,一时间,头颅坠地之声,不绝于耳。
……
翌日。
拂晓刚至。
乡间的小路之上。
两匹白马正慢悠悠地行走着,白马之上,分别驮着两个人,一红一白,淡淡的晨光,斑驳地洒在了他们身上,好一幅美景。
“阿云,昨夜可累死我们了,幸好我还有那么几个衷心的朋友,帮着我们处理剩下之事,倒松了一口气,可惜,这次的上元佳节,我们终还是错过了。”
谢菱左手牵着缰绳,转头望着祁云。
祁云笑了笑,双眸温柔地注视着谢菱,道:“你我同在,便如那扶桑花期,不弃不离,自得一世欢喜。”
谢菱眉眼一笑,好一个群芳难逐,“美人甚得我心啊。”
这边的事情完结,谢菱与祁云也没多做停留,立即启程朝京都而去。
一路上,偶尔停下脚步,或看看风景,或找些事做,或见见友人,如此,倒比来的时候,多花了些时日。
待他们回到了京都之时,春日渐近,这日头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
谢菱与祁云一回到京都后,便分别赶回了自己的府中,毕竟,再多些时日,有些人怕是受不住了。
谢府。
“整日闷在这府里,要无聊死了……”
化妆成谢菱的兰露,百无聊赖地靠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也没翻几页,估摸着就是拿来当个摆设,糊弄人用的。
原本谢府往来宾客就少,这一闭门谢客,就更加的安静了,再加上这新丧,府上更是死气沉沉的。就连一向最为活波的谢盏,都变得闷闷的。
“辛苦你了……”
兰露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噌”的一下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上的书随便一丢,便向前跑了过去。
“你个负心人啊,跟着你的小情人出去游山玩水,独独将我留在这里,你家中的妹妹们,一个个垂泪神伤的。我生害怕说错了什么话,便也装作伤心的模样,日日待在这屋内,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这般美丽的皮囊之上,闲花都快生出来了……”
谢菱看着将自己紧紧抱住,哭着撒娇之人,无奈道:“怎么都喜欢抱我?我何时又成了负心人了……这要说负心之人,你可是当仁不让的。”
兰露“噗呲”一笑,一把松开了手,方才的声音明明像是哭着的,可是,这眼角却丝毫不见泪迹。
兰露伸手撕掉了面上的假皮,甩了甩头发,一脸的轻松,“终于不用再戴着这破玩意了,这天天的,可憋死我了,再好的易容之术,装久了一点也不好受,还好不是要装一辈子……”
“你啊,就仗着你这天下无双的易容术,到处惹桃花,不知有多少的男子,为你心碎,为你钟情,一厌烦了,卸了你那面具,拂袖而去,当真是毫无眷念之情。”
谢菱无奈地摇了摇头,向方才兰露所在之处而去,俯身捡起了兰露随手一丢的书。
“如此宝贵之物,怎可随意丢弃。”
“什么破宝贝,不就是一本看得人眼睛疼的书……?不同你闲扯了,我先走了!有事你知道如何找我……不过,我希望这次能让我玩的久一点,别三天两头的就将我薅来!”
话音刚落,兰露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
兰露性子便是这样,谢菱也未去管她,简单的换洗一番,便立即去见了柳若华。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都尽数告知了,柳若华听完谢菱所说,一时间,唏嘘不已。
“辛苦菱儿了,来回奔波,这都瘦了一大圈了,今晚让厨娘们做些好吃的,好好补补。”
柳若华一手牵着谢菱,一手抚着谢菱的脸颊,一脸的慈爱。
谢菱小脸蹭了蹭柳若华的掌心,伸出手来,握住了脸颊上的手,笑道:“只有母亲觉得我瘦了,女儿倒是不觉得苦,只是好些时日没见您了,想念的很。二妹与三妹现下肯定还心伤着,女儿在母亲这里待一会儿,便去看看她们。至于这晚膳,母亲想怎样便怎样,只要您高兴。”
谢菱这般肺腑之言,听得柳若华又是好一阵感动。
睿王府。
祁云刚踏进自己的屋子,迎面而来地便是一阵鬼哭狼嚎。
“王爷,您总于回来了,您不在的这些时日,可苦了属下我了。”
棹远虽如此激动,可也不敢随意放肆,一脸委屈地站着,述说着这些时日的艰辛。
“辛苦你了,想要什么,去找嬷嬷,就说是我说的。”祁云双眸闪过一丝笑意,破天荒地安慰了一下棹远。
棹远双眸猛地一瞪,这样天大的好事,可是头一遭,主子这出去了一回,竟变得如此体贴了?
“哟,我们的王爷大人回来了啊?这与未来王妃游玩的如何?怎么这一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木头小子,你没听见你们王爷说得话?还在发什么愣……还不快去,小心你家王爷后悔哦?”
苏子卿懒懒地靠在软塌之上,也不起身,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玉佩。
棹远忙回过神来,抬腿便跑了出去,速度之快,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你倒是悠闲,把这屋子弄得如此之乱,这书你也没看几眼,便这般随意丢弃。”祁云缓步上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随手拿起桌上胡乱堆做一团的书,将其弯折的纸页,仔仔细细地抹平,抬眼望着苏子卿。
苏子卿眉眼一挑,立即从软塌上坐了起来,“诶诶,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在外面可没这样,这不是在你自己的地盘里吗,随意一些,又有何妨?”
祁云这般似笑非笑的模样,直看得苏子卿头皮发麻,“噌”的一声坐了起来,“你自己玩吧!我回去研究自己的毒药去了。”
话音刚落,苏子卿抬腿便往门外而去。
“给你个东西,你回去研究一下。”
祁云从胸口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随手朝苏子卿丢了过去。
“什么鬼东西?”苏子卿脚步一顿,一个伸手,便接住了此物,随即打开闻了闻,“咦,好难闻,这毒药厉害啊,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苏子卿得了这东西,眼中便在也容不下其他了,转身便跑出了屋子,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不愧是个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