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毕玄忘却生死,忘却成败,他因为战神殿就在脚下,心中涌起无比的自信和执念。“这是我的崛起之地,我必将在这里把强敌杀死!”不管黄超怎么来的,他都要将他打死。这一点简单明确,毕玄在激战之中抛弃一切琐事,全心投注于击杀黄超这件事中。
他在这时展露出无语伦比的光彩,招式、真气和气势在这一刻达到巅峰,黄超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大漠中最严酷的烈日。“真是有趣啊。”黄超扯起嘴角,针锋相对地与毕玄比拼。他看到这世界大宗师的独特思考,那是毕玄一生对武道、人生等的思考结晶。这对黄超来说,是宝贵的参考。这个世界,已经一脚踏进了“仙”的等级,破碎虚空真实存在。
毕玄的破坏力终有上限,他此刻超常发挥,虽然表现出了强大的精神影响,但最终也没有改变物质形态。他的真气无比炙热,在大漠环境中更增威力,但是用真气衍生寒热属性,却也是常见特征。毕玄终归没踏出超凡一步。他真气狂卷而出,如神似魔,黄超并未发动强攻,一直用同样的强度来与毕玄对敌,他的的气势操控变得越发精妙。
毕玄感到自己正在挑战天地间的王者,下一刻他就要遭遇无可避免的毁灭,他心志甚至因此感到沮丧,这对他抛弃一切全力出手的状态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李世民在他面前,比突厥任何大汗都有王者气象,毕玄心中都有种俯首称臣的冲动。他咬破舌尖,压下了这种疯狂的想法,为李世民的可怕气质而感到震惊。
天下高手中,大多数的气质是让自己显得很了不起,因为是从真气修炼精神,所以每个人的气质充分表露自己功法的特点。他们以此来震慑敌人,少部分人能够让影响他人,让人感到新生喜意,慈航静斋人见人爱,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神功,对方可是天下白道领袖,武力也极为可怕。
只有最高级的神功,才能影响人的观点。慈航静斋那种还是跟人“结个善缘”,黄超现在的气场却是让人纳头便拜,这怎能不让毕玄心生绝望。他终于明白,黄超在精神一道已经走到难以想象的境界。讨好别人和折服别人,这其中可差了无穷距离,难道慈航敬斋就不想变得更加强势?历代的前辈高人,终究没人能实现这一点。
“他的武功,配合他的争霸,简直是绝妙搭配,让人怎么阻挡!”这人练武练出王者气质,偏偏还是做争霸天下的事情,毕玄已经能看到,对方席卷天下,文臣武将收下无数,最后将青天笼罩的土地,尽数纳为掌握之中。从来没有这样的帝王,不但武力超出想象,还有智慧完美的治理之道,毕玄似乎看到族人消亡的未来。
他心中的感概最后化为坚决:“我在这里,就绝不容许!这是我为突厥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他不顾元气,真气沸腾,七窍都有鲜血渗出,转而被炽热的真气蒸干,留下黑红的痕迹。他发髻早已在真气狂放中震散,现在披头散发,面容带血,表情却透着冰冷的死寂。他发挥出之前三倍的力量,速度也超出之前最快的腾挪。
轰,黄超单手接住毕玄锤向肋间的一拳,劲气四溢,让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看着毕玄赞叹:“不愧是武尊阁下,当断则断,杀身成仁,也要为族人除去大敌。这种情怀,让我这敌国之人也感到钦佩。”
然而这种牺牲并无建树,毕玄感到深深的悲哀,他尽可能突然爆发强烈的攻势,务必在第一波袭击中以“偷袭”来重伤黄超,没有想到他突然的爆发,换来的是黄超更加密不透风的遮拦和反击。对方只有两成进攻,不是乏力,而是保留着巨大的实力。
两个人交手引发的气浪,在脚下的沙地留下错综复杂的痕迹,就像一副让人费解的现代艺术画。在那些线条和旋涡中,包含了黄超和毕玄无数次强烈的碰撞和袭杀。
沙尘越来越大,黄超甚至闭上眼,他不依靠念力,而是以听觉、触觉来对敌毕玄。两人最重要的感应,依然是气机交锋,黄超在这时终于超越了念力,将“灵觉”演化成一种独立的感应能力。这是一种超距的感官,是幻想世界迈向超凡的起点。
黄超静静立在黄沙的气浪中,在他对面,毕玄保持着最后的进攻姿势,身体逐渐失去了力量。终于他灯尽油枯,消耗掉了最后的生命力。他的一拳尚未来到半路,被黄超一格,便震散了他最后的精气神。他双目何必,脸上露出一种无奈和洒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已经尽力了。李世民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他做到了自己能做的。
黄超为他的操守和牺牲精神所触动,但是这依然不能掩盖毕玄给中原带来的巨大伤害。作为一个人,他是可敬的,但是作为一个敌人,他却没有任何尊严。想想那些被毕玄徒子徒孙杀戮的中原子民,他们死去悄无声息,就像是被割掉的杂草。难道都是人,他们却比毕玄要低上一等?
突厥人洗劫汉地,不知道有多少地方,男人被砍下头颅,女人被掳走,在草原当了奴隶和生育机器。她们的青春被吞噬,大多数人很快被折磨死,而突厥人早就开始下一批的洗劫。
面对这奋战到死的毕玄,黄超只想说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彼之英雄,我之仇寇,这世界从来都是如此简单粗暴。
“呵。”黄超冷笑一声,倚天剑一挥,斩下了毕玄的人头。就算他有什么假死逃生的秘术,这下也彻底失灵。好在毕玄并未用这种手段,否则要被再憋屈死一次。
大家都是死敌,就不用讲那些虚的。黄超低声说道:“毕玄,还要借你头颅一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们可没脸说我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