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丁云总算彻底玩腻了这片恒星系,打算往再远的地方逛逛,不过因为想到这一走,可能就不知道啥时候再回来了,所以特地又回去了一趟。
用本体替换了原先的那个分身。
然后丁云就发现,刚刚陪她那分身在长安宫侧殿打牌的两闺女也是分身。
还真是母慈女孝。
互相都用分身敷衍着维系感情。
但自己待会都要离开这星系了,总不能就对着自己两个闺女的分身打声招呼吧,临走前,怎么着都得见见本体。
所以,丁云立刻叩了叩牌桌,道:
“本体回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随着丁云说完,她边上两个分身立刻心有所感,迅速传了道消息给本体。
几分钟后,两道流光坠落。
顺德和永清两人便出现在了丁云面前,并且抬手一挥,将自己分身收了起来,然后便撒着娇抱丁云的左右胳膊:
“娘,您到底有什么事叫我们!”
“您什么时候发现我们这些年一直在用分身陪您的,以前不没发现吗?”
顺德和永清两个人不论是与万木灵种的契合程度,还是与修行功法的契合程度,都是远不如丁云的,在丁云已经能够在太空当中随意翱翔时,她们依旧不能迈出星球半步,故而她们对炼制分身这门秘法的理解,也远远不如丁云。
因此她们一直以为她们母亲这些年就没离开长安宫,甚至还以为她们用分身陪丁云尽孝道,丁云一直没发现呢。
“难不成你们以为就你们两个会分身术吗,我都已经十几年没在长安宫这边呆着了,这些年你们陪的一直是我的分身,我也一直知道你们平常不回来。
也就每年年底回来一趟。
其余时刻都是在用分身陪我。”
听到这,顺德和永清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然后内心的愧疚感立刻就消散了许多,大家都在用分身,不过是半斤对八两,还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好了,我这次叫你们过来,也不是为了这点事就要责怪你们,主要是打算跟你们告下别,我准备离开这个恒星系去其他星系逛逛,短时间回不来了。
分身当然还会留在这,但是随着我离得越远,分身的能力也会越来越弱。
这意味着一旦以后你们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可能就没办法及时帮助你们了,所以,如果你们现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得赶紧先跟我说说。
我这边可以帮你们解决了再走。”
如果她这两闺女也能有她那样随意遨游太空,沐浴大日的能力的话,那丁云也就不用担心啥了,正是因为丁云知道她们两个没有那样的能力,所以才会特地这么问,不想任务都完成到这了。
回头再出啥岔子。
“离开这个恒星系?”
“去其他星系逛逛?”
顺德和永清两人惊讶的复述了一遍丁云所言后,内心瞬间便思绪万千,她们没想到自己与母亲的差距会这么大。
在她们暂时无法离开生命星球时。
她们母亲都能随意翱翔星系了。
但她们转瞬也明白,有些事情的确得跟丁云说了,再不说,那可就晚了。
所以顺德立刻就把丁云重新拉到牌桌边上坐下来,说道:“娘,我们的确有件事需要您帮忙,主要也不是帮忙。
就是希望您帮忙参谋参谋!
这些年吧,我和永清两个人在外面倒也不是一直游山玩水,也做过女侠英雄之类,剿灭过不少山匪,救出过不少被拐的妇女儿童,但是后来我们也明白了,光靠我们这么救,是救不过来的。
真正需要改变的是整个世界。
您还记得,将近二十年前您问我要不要做女皇,然后我拒绝了的事情吗?
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我这么大的能力,如果仅仅只是用在自己游山玩水,逍遥自在上的话,感觉有些辜负了上天赐予我的这般能力。
而且反正我有分身之术,分个分身出来做女皇,我自己依旧还可以逍遥。
所以我想让您参谋的就是这点。”
“怎么成为女皇是没有问题的,以我和我妹妹两人的能力而言,轻轻松松就能控制住父皇,也能控制住整个宗室百官,乃至于大部分的军队,地方上即便有所反对我们也能抽出精力来镇压。
但是,我确实是不懂治国。
也不知道怎么改变这个世界。
这些年我没有少拜访所谓的隐者和大儒名家,但我感觉他们的想法,他们的治国理念,依旧没有摆脱现今约束。
感觉如果照着他们的想法进行。
世界并不会有太大改变……”
“那你想要世界变成什么样?”
丁云听到这,便开口打断了她女儿的话,问出了个最核心的问题,只有有明确目标,才能决定具体的执政理念。
“想要世界变成什么样?
儒家所谓的大同社会,我暂时是不敢奢望的,只希望男女能同工同酬,所有的违法犯罪行为都会受到惩处,女性能够拥有与男性相同的权利,再者就是取消藩王宗室和所有士子官员免税权。
如果这些都能够做到的话。
那我想这个世界虽然依旧还不能变成我心目中的完美世界,但至少会比现在好许多,至少我看着不会感觉心堵。
只是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有关于丁云提的问题,顺德自然是有想过的,不过她只是在脑海当中凭自己的想象在想,并没有真的去实践过。
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行。
面对自己闺女的疑惑,丁云想了想后,就从原始社会初期的社会关系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然后才开始根据本朝的现有情况,详细分析开朝之初的政策到如今已经有了哪些变化,士农工商文武勋贵之间的关系牵扯,私下的利益牵扯和利益交换等等。
最后又从人心不古,以及上有政策和下有对策来着重讲,世上没有千古不易的,也没有适用于任何时代的道理。
为君者最需要清楚的是。
世上无不可变之法。
只是变法需得从实际出发。
不能想当然。
为君者和执行者是不同的,一旦利益受损,执行者必然会搞小动作,如果为君者不能洞悉改变和阻止,当初再好的为民变法,最终也会变成害民之法。
最后,丁云还特地举了些例子。
比如王安石变法等等。
所谓太阳底下无新事,世间绝大多数事情,都是能从史书当中找到与之贴切的例子的,以史为镜实际就是如此。
只是人类从历史当中汲取的唯一教训就是,没有汲取任何教训,该错的还是错,照抄都不会,人心不齐,即便以史为鉴,最终依旧还是搞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