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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礼珣黑着脸,再次嫌弃的看了一眼被孩子屎尿熏染过的书房,再看了一眼那书桌后明显带着不耐的男人,最后一咬牙,抬脚走了进去。

“奉德王不在家中陪妻儿,怎有空到我承王府来?”偃墨予看着他,又继续淡漠的问道。

抿着薄唇,夏礼珣也没落座,径直走向书桌。

“本王来有一事想请教。”收起了某些轻蔑的神色,他突然正色的说道。

偃墨予抬了抬丰眉,显出了几分好奇:“求教不敢,奉德王有何事直说无妨。”

夏礼珣垂眸,似是在思考怎么开口,看不到眼底的神色,但却看得清楚他飞斜入鬓的浓眉紧紧的蹙着,似是被很多疑难缠住一般,片刻之后,他抬眼,依旧皱紧了丰眉问道:

“你们可知道楚皇后在哪?”那五具焦尸中并未有楚皇后,但冷宫尽毁,却没有楚皇后的遗迹,父皇震惊,让他彻查此事。可是这么蹊跷的事让他从何查起?

偃墨予继续挑眉:“奉德王这是做何?是来询问楚皇后下落的还是来逼迫本王作答的?”

夏礼珣默了默牙,嗓音稍微放低了一些,但话里的意思却充满了笃定:“你们能出现在尸检现场,且又辨出了没有楚皇后的尸首,定是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偃墨予突然收回视线,随手拿起一本书册,状似看了起来。

“你们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放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握起,夏礼珣忍着耐心继续追问。

“无可奉告。”偃墨予并未再多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送了他四个字。

“可恶!有何不可奉告的?本王负责追查楚皇后下落,你们既是知道些什么,为何又不肯讲个清楚明白?”

“无可奉告。”

“你!”

感觉到男人怒了,偃墨予丰眉一蹙,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淡然的扫过他有些薄怒的脸:“你若是来问楚皇后的下落,本王不妨告诉你,与其来追问本王,不如早点想办法结案。”

“为何?”夏礼珣冷下了脸。

“不为何,否则你就只能等着她自己出现。”偃墨予眸光沉了沉。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确定楚皇后失踪到底是好是坏。若是那人存了报仇的心思,想必他们这几人一个都逃不掉。一味的追究到底,只会让自己落入对方的掌控之中。

“姓偃的!”夏礼珣突然低吼一声,并一拳头砸在面前的桌面上,“你今日要是不把事情跟本王说个清楚,本王就不走了!”该死的,这人明明知道什么,却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不就是一个废后吗,有必要如此袒护?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偃墨予半眯起眼,目光幽深的扫了一眼他拳头搁放的位置,突然,冷硬的嘴角勾勒:“奉德王小心些,别将小儿的裤子给弄脏了。”

闻言,夏礼珣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去,这一看不打紧,惊得他猛的往身后蹦跳了出去。

原来刚刚他拳头的确是砸在书桌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书桌上竟然会出现一条湿透的小裤子。

就在他脚步刚落下站定之时,还没来得及痛骂恶心,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些不对劲,似乎滑滑的。于是乎,他再次低头朝自己脚后跟看去,这一看,让他整张脸瞬间就黑了。

踩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团如稀泥一样黄黄的——粪便。

“……?!”此时此刻,夏礼珣攥紧了拳头,明明只是踩了一脚,但却犹如吃了一口一样,让他突然升起了想杀人的冲动。

太恶心了!

“姓偃的,你就是这般待客的?”铁青着脸,他近乎咬牙切齿的朝对面的男人低吼,“他妈的,你就不能让人将这里收拾干净一些?不会伺候孩子就别逞能,看看你都把自己的书房弄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看着那气得浑身都发抖的男人,偃墨予抬高丰眉:“如奉德王所见,本王还未来得及让人清扫。”

夏礼珣龇牙咧嘴的,满身的火气,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出来。敢情是怪他来的时候不对?

妈的,他怎么知道这男人脑子进水,居然去做那些有失身份和体统的事!

逼问无果,还沾了一身屎尿。某爷表示特别气愤,气愤到当场暴走。

卧房里

白心染一边玩着仨宝贝,一边跟几位奶娘聊着孩子的话题,龚嬷嬷也在。

“王妃,王爷都好几日未回房就寝了,您看是否该将王爷请回来了?”龚嬷嬷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心染正用手指轻轻刮着三宝丫头的小脸,听到龚嬷嬷的话,不由得怔了怔,随即头也没抬的回道:“他爱回不回,我可管不着。既然他那么喜欢睡书房,就让他睡去好了。反正我现在也不能侍寝,他睡哪里都无所谓。”

让他动手!不就是睡几日书房吗?没让他睡柴房都是好的了!

“……”龚嬷嬷头顶有些黑线。明明是王妃不让王爷回房的,现在怎么成了王爷自己不回房的?

看惯了这对夫妻俩恩爱的场面,一下子看到两人如此这般冷战,还真让她这老婆子有些不适应。

就是不知道这夫妻俩到底因为何事而闹成这样。

“王妃,那老奴这就去告诉王爷,让他今日个回房就寝?”龚嬷嬷眼底放着光,试探性的问道。

这下轮到白心染黑线了。龚嬷嬷,你啥时变得这么八婆了?

想当初龚嬷嬷才来的那会儿,话可是很少的,更不会去同人说什么闲言杂话,也不会去对主子的事多嘴多舌,可现在……不知道那男人给了她多少好处,让她如此卖命的帮腔说话。

见白心染不言不语,龚嬷嬷只当她是因为抛不开脸面,于是笑着说道:“王妃,常言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您跟王爷一向恩爱和睦,就算有什么不高兴的,也该关着门来解决。这般不理不睬让人看着还真是不习惯。王爷性子极好,就算有惹了您的地方,想必这几日他也反省了。您就不要再同他置气了,好吗?”

“……?!”白心染嘴角狠抽。她就说嘛,龚嬷嬷肯定被收买了。

丫的,这收买得也忒明显了。

若是其他人说这些话,白心染估计会嫌对方管得太多。但龚嬷嬷来承王府也有好几个月了,算是见证她家仨宝出世最年长的人,自打她对龚嬷嬷少了那些戒心后,也渐渐的把她当长辈看待。毕竟她能顺利生产,孩子们能平安降临,龚嬷嬷也有很大的功劳。这些她嘴上不说,可心情清楚着呢。

只不过他们夫妻俩人冷战的原因的确是让人难以启齿。特别是龚嬷嬷算是长辈了,她哪好意思开口,就连三位奶娘也比她稍大了好几岁。

见她一直不说话,龚嬷嬷都觉得有些尴尬了。这王妃不发话,那王爷岂不是依旧不能回房?

白心染低着头,看着自家三宝丫头这一次衣服裤子总算穿对了,嘴角不禁微微一瞥。片刻后,她抬头对龚嬷嬷笑道:“龚嬷嬷,你就不用操心了。不是我不让王爷回房,你看我这几日都没看到王爷,哪有机会跟他说话?估计是他自个儿想单睡,既然他那么喜欢书房,就让他继续在书房住下去吧。”

要她开口把那男人请回来,门都没有。他有脚,不知道自己回房啊?

“……?!”龚嬷嬷脸上善意的笑容差点崩裂。说了这么一通,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若是王爷知道,会不会直接撵了她?

晚上,白心染洗了澡早早的躺在被窝里,头两天她还能赌气的一下就睡过去,这两天她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屋子里整宿整宿的燃着烛火。她不是一个害怕黑暗的人,可是这几天她都是秉烛睡觉,让那烛火微热的光芒将屋子镀上一层淡淡的暖色。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靠近,先是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然后身旁突然躺下一具庞然大物,她被那熟悉的体温包裹,随即落入了一具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

眼睫颤了颤,她没有睁开眼,只是胡乱的挣扎了一下,但双手突然被人禁锢,连脚都被压制住。紧接着,那熟悉的呼吸洒在她脖子里,带来一丝痒意。

“可是气消了?”

男人低醇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几日不曾听过他说话了,那声音犹如上品的甘醇一般,窜入她耳中,让她一时间彷如生了醉意,觉得有些不真实。忘了推拒他,下巴贴在他肩上,下意识的就去汲取他身上干净而温暖的气息。

“你看我像是气消了的?”她没好气的咕噜着。打死她也不会承认她这几日想他了。

“消肿了吗?可是还疼?”男人沉默了片刻之后,就准备去摸她被打过的地方。

察觉到他的举动,白心染赶紧将他手抓住。她敢保证,这男人是故意趁机吃她豆腐。

脖子里开始痒起来,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推他,可突然间又被她禁锢住双手,还不等她等开眼瞪过去,自己的双唇变被一温热的物体覆盖上来——

明明才几日没在一起,可对彼此来说,却彷如隔了好久一般,以至于偃墨予一开始就有些急切,疯狂的汲取着属于她的味道。

白心染发誓,她是没打算投降的。只不过架不住美色的诱惑罢了。

此女此刻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还没睁眼看一眼男人呢,哪来的美色诱惑?

结束时,两人都有些气喘,脖颈交缠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房间里,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暖和温馨,甜腻的味道突然让人很想落泪。

察觉到她不正常的呼吸,偃墨予微微推开她,垂眸有些紧张的看着她。“刚刚不都消气了?”

白心染有些哭笑不得,睁眼,布上了水雾的眸子带着几分凶样的瞪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消气了?你不是睡书房吗?还跑过来做什么?有脾气你给我一辈子睡书房去。”

偃墨予嘴角弯了弯,冷峭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在烛火光晕的衬照下,显得柔和而又醉人。面前女人尽管说话凶巴巴的,可此刻在他眼中却是那种娇嗔的样子。

他知道她是因为被自己打了一顿而拉不下脸面来,所以这几日他都随了她的意避开她,可她也不能这样倒打一耙吧?明明是她不让他进房的,现在却反咬一口活似是他不想回房一般。

口是心非!

他不说话,只是在那笑,白心染原本想多骂他几句的,结果都骂不出口了。

混蛋,以为用美人计勾引她,她就会原谅他?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白心染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就想离他远一些,靠得近,她很清楚他的一切反应,可是现在她身子没干净,她就怕他一时走火控制不住,到时候可咋整?

不过她的这些担心明显就是多余了。偃墨予承认,他的确是想得有些紧,可他还不至于什么都不顾吧?好几个月的苦行曾都做了,还熬不过这最后的一段日子?

长臂将她肩膀揽住,将人置在自己胸前,他安抚的拍着她的背,低声轻道:“睡吧。”

白心染从他胸口抬起头:“你还没给我道歉!”

“……?!”偃墨予嘴角微微一抽。默了默,他垂眸深深的凝视着她较真的小脸,轻笑道,“为夫错了,下手不该那般重……”

白心染点了点头,正打算接受他的歉意时,突然又听他接着说道——

“以后为夫定会轻点,尽量不将你打疼。”

“……?!”白心染愣了一瞬,随即咬牙磨齿。“姓偃的——唔——唔——”

骂人的话,接下来全被对方吞没,白心染那是真想一巴掌拍晕他。

这是道歉说的话吗?丫的,刚刚他一上床的时候,她就该毫不留情的把他给踹下床去的!

话说另外一头奉德王府

天黑的时候,柳雪岚才等到某个男人回房,坐在床边等候多时的她看到男人时,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今日一下午都在洗澡?”

洗澡嘛,本来也没什么的,谁不洗澡啊?

可问题是今日傍晚白玉青红偷偷的跑来跟她说,说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后,就一直躲在温泉室里,整整洗了两个多时辰的澡,期间,温泉里的水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次,就差没把后院那口大水井的水给用光了。

夏礼珣一边脱着外袍,一边有些磨牙的应道:“嗯。”

不洗澡,难道带着一身屎尿回房睡觉?

一想到那场景,他到现在都觉得无法忍受,今晚上,他可是连一口饭菜都没咽下。实在是太恶心了!

好在他家那小子一直都有奶娘带着,没给他到处弄得脏兮兮的,否则他铁定将他给扔出去。

柳雪岚大大的眼睛眯了起来,将正在宽衣解带的男人从头顶扫到大脚,目光阴森森的,说不出有多渗人。可惜某个男人此刻还沉浸在他的‘恶心感’中,压根就没注意到今晚女人的不同之处,要知道,某个女人今日可是第一天主动的等着他回房。

“为什么洗那么久?”女人似是不解的问道,语气比之方才多了几分凉意。

“脏死了!”男人口气很冲,头也没抬,还在那兀自咬牙切齿的暗骂别家的小子。

不知道是因为他那简单的三个字,还是那态度恶劣的语气,让柳雪岚顿时就炸毛了,一下从床边站起身,指着男人的裤裆就开骂:“好几个姓夏的,老娘在家辛辛苦苦给你生孩子,你居然到外面寻花问柳?”

“……?!”夏礼珣一愣,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扭头,他刚准备训斥女人无理取闹,哪知这时候柳雪岚已经蹦到了桌边,一手抓起茶壶,一手抓起茶杯,面带凶相的瞪着他,像扔飞镖一样将手中的东西毫不留情的砸向了他。

“姓夏的,你王八蛋!”

“你个不要脸的,背着我在外跟别的女人睡觉!”

“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我他妈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

“你说过只会有我一个女人的,你竟然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我他妈的杀了你——”

“……?!”夏礼珣一头雾水,压根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女人发什么疯。

可惜此刻的他没时间去多想,那一个个茶壶茶杯,一根根凳子全都朝他砸了过来,他躲都来不及。

柳雪岚连桌子都给掀了,发现身前没什么可扔的东西之后,她突然就蹲在了地上抱着膝盖使劲的哭了起来,甚至哭得有些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见状,夏礼珣铁青着脸,走上前一把将她给拽了起来,冷着脸问道:“你发什么疯?我哪得罪你了!”

柳雪岚突然甩开了他的手,一边哭一边往衣柜那边走。

“你以为你洗干净了就没事了……你以为你洗干净就能掩饰你的肮脏……没用的,就算你脱了一层皮,我也不会要你的……”

她哭哭啼啼的声音让夏礼珣瞪着眼,青着脸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那哭声实在让他厌烦,心里就跟有石头堵着似地,不作多想,他几步上前将女人手臂给抓住抱到自己怀里,不让她伸手去柜子里拿衣物。

“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能不能给我说清楚?”唬着脸,他对着那张满脸水光的脸低吼起来,但触及到她眼底那抹浓烈的伤痛,他心窝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随即抬手给她擦起眼泪来。

在他手指刚要碰到自己的时候,柳雪岚猛的将他手打掉,对着他就是一通吼:“别拿你碰了其他女人的手来碰我!我他妈嫌你脏!”

“……?!”闻言,夏礼珣怔愣,回过神来之后,他总算明白女人的异样来自何处了,顿时也有些来气了,“我什么时候碰过其他女人了?你给我说清楚!”

莫名其妙的!难怪一回来就听到她满嘴的酸话!

有她这母老虎在,他有那胆子去找女人吗?

他倒是想,可他要真去找了,这女人不知道又会跑哪去,他吃饱了撑得才去惹她!

柳雪岚突然拽上了他的衣襟,因为人矮的缘故,所以只能垫着脚尖,水汪汪的眼里蓄满了怒意:“你还敢说没有?你下午一回来就洗澡洗到天黑才回房,你他妈明明是做贼心虚害怕我闻到什么不该闻的,是不是?!”

听到这里,夏礼珣险些笑翻过去。

胸口的衣襟被她拽着,他顺势将她整个身子圈在自己臂弯之中,嘴角突然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略微低头对着她耳朵含笑的问道:“什么什么味道?我都一两个月没碰你了,哪来的什么味道?”

这女人生起气来是很凶,可是此刻他却觉得很好玩,嗯,看母老虎吃醋是比较好玩。

“姓夏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我跟你没完!”依旧拽着他不放,柳雪岚恶狠狠的瞪着他,眼底泡满了水,又恨又伤心。

夏礼珣突然弯腰,将她给抱了起来,嘴角始终嚼着笑,一边走一边低睨着她:“我去了承王府一趟,被承王家那小鬼的屎尿沾染上了,所以回来洗澡,这难道有错?”

闻言,柳雪岚突然熄了火,有些不信的看着他。

夏礼珣抿了抿唇,走到床边坐下,让她在自己腿上坐好,这才正色的说道:“你这脑子整天都想些什么?我要是真出去找女人了,我还会把府里那些女人都给撵了?你要不信我说的话,你大可去承王府,一问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柳雪岚眼睫闪了闪,眼眶中滚了一颗泪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是不相信的问道:“你真的没去找女人?”

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夏礼珣有些脸黑:“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我好端端的做何要去找女人?”

柳雪岚吸了吸鼻子:“我怕你忍不住……”

夏礼珣瞪眼:“几个月我都忍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你要再瞎胡闹,信不信我真提前把你给办了?”

这女人,就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安慰他,她自个胡思乱想就算了,给她说了他又不信。那让他怎么做才能表明自己是清白的?

柳雪岚还在抽鼻子,尽管心里不爽她的恶霸性子,但夏礼珣还是拿了手绢给她擦拭起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脸上被擦拭干净了,柳雪岚吸了吸鼻子,突然间凑到他脖子里嗅了嗅,然后又在他胸口嗅了嗅,最后实在没嗅出什么,这才作罢,决定原谅他一回了。

夏礼珣嘴角狠抽,险些就给她几巴掌了。敢情他说了那么多,她还是不信?!

找死!

抬起她下巴,他突然就凶狠的咬了上去,从下巴咬到嘴角,从嘴角一下就将她红红的樱唇给截获住,抱着她身子快速的一翻,两人就滚到了床上——

“你给我等着,等你身子好了,看我不弄死你!”床上,男人赌气威胁的话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些暧昧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

京城繁华的街头

一对青年男女手牵着手行走在热闹的大街上。男人颀长挺拔的身躯走在前面一脸的愉悦,一双黑眸不停的四处张望,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被男人牵着手走在后面的女人则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有如木桩子被人强迫的拖着走一样。

尽管那交握在一起的手彼此都扣得紧紧的,可是从两人神态来看,却显得有些不搭。也不是说两人容貌不搭,而是那气质和彼此间流露出来心情很是不搭配。

用两句话形容那就是远看金童玉女,近看貌合神离……

“血影,你有看到自己喜欢的吗?”殷杜走在前面,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街上的商铺,一边头也没回的问道。自从那几个女人没打麻将之后,他家血影就变得更加沉默了。

为了让她开心一下,今日他可是特意告了假,带她出来好好玩玩。

血影没扭头,只是眼角的余光侧了侧,扫了一眼两旁的街道,随即又不声不响的被他牵着走。

久久的都等不到她回话,殷杜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是不是嫌外面太吵了?你不喜欢这些地方对不对?”

血影低头摇了摇:“没有。”

殷杜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近了一些:“你若是有喜欢的地方就跟我说,我带你去。”

血影点点头。

殷杜看着她脑门,继续问道:“那你有喜欢的吗?你喜欢什么就说,我们多买一些回去。”

血影依旧没抬头,只不过沉默了半响,她突然指了指身后,问了句:“那个好吃吗?”

殷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是一家卖豆腐脑的。顿时,他咧开了嘴角,拉着她的手就朝那一处走去。

买豆腐脑的是一位中年大婶,穿着很素朴,摊位也有些简陋,就只有两张小方桌几根长凳子。

那买豆腐脑的大婶看着两人走近,赶紧扯开了嗓子吆喝道:“两位吃碗豆腐脑吧?我家的豆腐可是今早才磨出来的,保证新鲜口感好。”

殷杜看了看血影一眼,看她没什么异样,这才朝豆腐大婶说道:“给我们上两碗。”

说完话,也不等豆腐大婶招呼,拉着血影径直坐到了简陋的小桌边。

两人都没有说话,血影目光一直都落在豆腐大婶的动作上,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

殷杜就怕她嫌弃这种街边小摊贩,不过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随她看去。

桌下两人的人还是握在一起。

面上,两人神态各异,主要的是殷杜时不时的都要去盯着血影看,而血影一直都是那种没有表情的样子。

直到两人都喝完了一碗豆腐脑离开小摊后,隔壁摊贩有个老婆婆突然伸长了脖子朝豆腐大婶说道:“你看那两人多怪啊?该不会是那男的逼迫那姑娘的吧?”

哪有手牵手还一脸冷漠的?这分明就是被人挟持逼迫才会这样。

豆腐大婶瞄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抬手半掩着嘴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那姑娘应该是个哑巴,你都没看到,一直都只听到那男的在说话,那姑娘一句话都没说过。”

“哑巴啊?”老婆婆伸长脖子望了望,突然一脸的可惜,“要真是哑巴,还真可惜了。人长得挺俊俏的,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

殷杜和血影两人尽管离豆腐摊有些距离,可两人的耳力那就不是虚盖的,别说附近摊贩的说话声了,就连百米开外的风吹草动,那也是很难逃过他们耳朵的。

殷杜顿时就停下脚步,眼底突然涌出一股寒气,冷着脸他随即就要转身——

“走吧,别理他们。”突然的,血影拉着他的手紧了紧。

殷杜一脸怒意的瞪向了那边嚼舌根的俩人,见他们突然转身回头,豆腐摊的俩女人赶紧收回视线,分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实在是太可恶了,他美貌如花的血影居然被人说成哑巴!

“走吧。”血影突然又开口说道。

被她紧紧的拉着,殷杜攥着拳头,很是不甘心的收回视线,低头看着面前淡定如斯的女人,有些气恼的问道:“为何不让我过去?看我不把她们狠狠的揍一顿!”

血影抬头看着他,清冷的眸光突然闪了闪,拉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她们也没说错。”

“……?!”殷杜瞬间好气又好笑。敢情她还知道自己话少啊?

抬手他搂上了血影的肩膀,将人给带到怀里,也没管多少人开始注意他们过分亲密的行为,在她耳边说道:“以后不想被别人当成哑巴,就多说些话知道吗?”

“嗯。”血影低声应道。

“好了,今天暂时先放过她们,下次要再遇上,我就把她们打得满地找牙。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搂着血影的肩,他大摇大摆的往街尾的方向走去。

在街尾的时候,看到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殷杜正准备拉着血影进去。不想这时血影突然挣脱掉他的手,几乎是健步如飞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血影!”他心中一惊,赶紧追了上去。

在一间巷子深处,血影目光冷冽的看着前方,可幽深安静的巷子里,除了她一人外,连一只小动物都没有。

“血影!”殷杜从一处房檐上跳了下去,直接落在她身前,有些紧张的问道,“出何事了?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血影冷冽的目光再次扫了一眼前后的巷路,冷声道:“我看到她了!”

“谁?”殷杜一头雾水,“你看到谁了?”难道她还有朋友不成?

“白心碧。”血影淡漠的吐出三个字。

闻言,殷杜大惊。赶紧在原地转了一圈,可长长的巷子空空如也,除了他们两人什么都没有。

“走吧,我们去别处说。”重新牵起血影的手,他带着她往巷子外走去。这地方临近闹街,但不应该如此安静才是,凭着感应,他也觉得很古怪,既然有问题,那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血影脚步随着他缓慢的走动,可却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

……

当日夜深,一群黑衣人隐匿于夜空中,并快速的朝着某一处深巷飞去——

半个时辰之后,深巷之中传来说话的声音。

“启禀王爷,已查看过,都无人居住。”

“启禀王爷,属下也已查过,都无人居住。”

“启禀王爷,西面同样寻不到人迹。”

站在无人的空巷之中,偃墨予紧蹙浓眉听完手下回报。

此巷中十来家住户,却没有一家住户有人……

京城中,有达官贵族会在府邸以外购买宅院作为他用。但他下午从血影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就派人去查过,此处十来家房舍并不属于任何人,也就是说都是些没有主人的房子。

这一片在京城中属于最为繁华的地段,竟然会有如此多空置的房舍,且还在同一处巷子之中……

可是血影不会造谣生事,这一点他尤为肯定。

偌大的京城他们早就寻遍了,到底有什么地方是被他们忽略掉的?

松开紧抿的薄唇,他一双黑眸在深夜中散发着幽深黯沉的光泽,再一次扫了一眼这静无人烟的深巷,敛紧,再敛紧。

“都撤了,回去!”冷冽的嗓音在空巷中传开,回声悠长阴沉。

……

承王府

得知一无所获,白心染在房里走来走去,最后看向血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们确定那地方有古怪?”

她没法亲临现场,只能听他们描述。可光是听,压根就起不了多少作用。

血影说她见过白心碧,可是追到巷子里的时候却发现人不见了。

她曾经跟白心碧打过一架,知道那女人一点武功都没有。是什么办法能让她从血影眼皮下溜走?

若是别人看到白心碧了,她或许还会怀疑,可是血影说的话,她没有怀疑的道理。更何况,连墨予都说那条深巷有问题。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就是住在那附近的?

可是找了,没人啊!

对于她反复的疑问,血影也没有一丝不耐,而是很肯定的再次点头:“回王妃,小的怀疑那地方有问题。”

白心染皱眉。擦擦擦,难道见鬼了不成?

当然,这些话她只能在心中腹诽,要是说出来只怕会让血影不高兴。她是没怀疑血影的话,可是现在好多事情解释不清,除了用点玄幻的方式解释外,还真搞不懂到底哪出问题了。

其实她倒不是害怕那福德王和白心碧回来。他们若是回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倒也就罢了。毕竟他们的生活跟她也没多大冲突,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

她怕的就是那两个人心存不善,跑回京城来生事端。说白了点,他们这一堆人,多多少少都跟那两人有过矛盾。怕是就是那两人心胸狭窄、不甘心,然后回来行报复之事。

而且近来发生的事又多出蹊跷古怪,让人想不担心都难。

说道蹊跷古怪,那还真不是胡说的。自从盛莫和盛子阳两兄弟失踪了开始,这后面一个两个的都闹失踪,还失踪得离奇又不靠谱。

据她所知,奉德王府花了大量的人力去寻找盛莫和盛子阳,可是都近一年的时间了,两人也不见踪影,从西云国传来的消息,这两人也没有回国。

金子雅好端端的被人从美人庄救走,且也是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再加上一对‘殉情’的福德王和白心碧,最近又是楚皇后。除了福德王和楚皇后是母子外,其他的人明明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可透露出来的迹象却是那么的相似。

尼玛,难道都遁土了不成?!

白心染走来走去的脚步猛的一停,倒转思绪,她突然瞪大眼朝偃墨予看了过去。

“墨予,咱们蜀夏国的人有挖地窖的习惯吗?”

偃墨予走上前将她拉到床边安置好,有些不悦的瞪她:“都说了此事不需要你操心,你给我好生养着身子,再改擅自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心染赶紧将他手腕抓住,有些雀跃的说道:“我知道他们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了!”

------题外话------

感冒了,肿么办?瓦家娃也感冒了…呜呜呜,这素母女连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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