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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夏的,你发什么疯?你这样丢人不丢人啊?”柳雪岚抬头看着他,险些被这个神经病似的男人给气乐了。因为她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就似一个孩童一样,害怕别人抢走了他的玩物。这种幼稚可笑的行为真的让人很想笑。她怎么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也有这样让人无语的言语举动。

他不觉得丢脸吗?

“闭嘴!”夏礼珣唬着脸,充满暴戾之气的眸底隐隐的泛着猩红,转过脸低头瞪着她,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吼道,“柳雪岚,你他妈敢离开,本王就把你腿给卸了,不信你就试试!你说什么本王都照做了,你这死女人到头来还想把本王给甩了,你他妈还有良心吗?”

丢人?为了这死女人,他面子里子早都没了!还在乎丢不丢人吗?

为了她,他闹寺庙,为了她,他退了亲还挨了训,为了她,他把周围雌性的东西都撵了。结果呢,那个死老头一来,这女人就要抛下她!

他才不会信她的鬼话,这女人都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好不容易逮在身边,他牺牲了这么多,她说走就走,从来都没考虑过他的感受,就没见过如此没心没肺的人!

柳雪岚瞬间哭笑不得,真的被他激动的情绪气乐了,她咧开嘴,脸上两朵梨涡特别动人,“我爹就是来接我回去待嫁的,你别跟个无赖似的行不行?”

若是换做平日他这般无理取闹,柳雪岚早就跟他扛上了,可此刻,她突然生不起气来,看着面前如孩子一般闹腾不休的人,她心里突然复杂不已,所以连说话都温和了许多。

夏礼珣根本就不依,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要甩掉他。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这女人有什么事不敢做的?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连这个女人都跑了,那他会真的疯掉。

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走!

收紧手臂,他将柳雪岚抱得密不透风,下巴埋在她颈窝里,一个劲的低吼:“本王就无赖了,那又如何?总之没本王允许,你哪都不准去!听到没?哪都不准去!你休想带着本王的儿子离开!”

“……?!”看着那无耻无赖无理取闹的男人,柳博裕一头密密麻麻的黑线。传说中冷傲不羁、狂傲自大的奉德王怎么会是这样一幅德性?

被他勒得有些疼,柳雪岚忍不住的就想推开他。

“姓夏的,你快勒死……我了……咳咳……”

夏礼珣这才发觉自己手劲下得有些大,可是他哪敢放手?不过随即也稍微松了松手臂。脑袋继续埋在她肩上,就跟个地痞无赖似的说道:“你赶紧让那老头离开,不准跟她走知不知道?”

“……”柳雪岚险些都想将他打晕算了。从他怀里抬头,她一脸纠结的看着柳博裕。

一个多月没见,上次在青鸾山她没来得及跟他好好团聚就被这男人给捋走了。眼下又是这么一种状况,她是既尴尬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柳老头不喜欢她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现在看到他们这样,柳老头心里一定很失望吧?

一个多月而已,柳老头好像苍老了不少、憔悴了不少,两鬓上甚至出现了些许白发。比起她离开之前,如今的他似乎少了许多抖擞的精神,看上去特别让她心酸。

他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的吗?

“爹…。”不由自主的,她朝柳博裕轻唤了一声。她虽然恨他当年对娘太过无情,可是不可否认,他对她这个女儿是真心的好。

柳博裕都想甩手走人了,毕竟面前的某个男人太无耻无赖了,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听到那声久违的轻唤,他猛的一怔,有些激动的看着柳雪岚。

“岚儿……”喉咙有些哽咽,他目光因为激动显得格外矍铄,可激动归激动,他心里有些话始终还是要问出口,“岚儿,你真的决定要跟他在一起?”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希望他俩能在一起。作为父亲,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奉德王这样的男人并不适合她,也从来没把这两人看成一对,知道奉德王不喜欢自己女儿,所以他从来没阻拦过什么,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

可事情往往却出人意料,这奉德王突然一改性子反过来纠缠岚儿,甚至在没有成亲之前就将岚儿给占有了。他真的想不明白,到底那个男人在想什么。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如今两人连孩子都有了。这更是他想都不曾想过的事,那天在青鸾山看到岚儿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真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作为父亲,他是希望岚儿能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是这个人若是奉德王这样的男人,他真的揪心,也不放心。这样的男人是岚儿能掌控的吗?

岚儿一向好强好胜,奉德王又是高傲不羁出了名,这两人当真在一起,那能有好日子过?

可眼前的一幕又再一次颠覆他的内心,面前这个无理取闹得就跟孩子一样的男人真的是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

而且很显然,岚儿的心依旧在他身上,甚至对这样的男人毫无招架之力。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柳雪岚被问得有些尴尬。当初她可是在柳老头面前说过她不会再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可现在……

就在她沉默的一瞬间,她明显的感觉到某个男人的僵硬,甚至手臂的用力。

可要她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告诉柳老头自己的答案,她又觉得不好意思,不是她说不出口,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得瑟的样子。对,知道她的答案,这个男人肯定会得意得不行。

柳博裕目光期待的望着她,而某个耍无赖的男人也在不动声色的期待她的答案。他想听她亲口说愿意和他在一起……

夏礼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见女人为了这么一个问题居然还要犹豫半天,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愤怒出声。微微推开她,看着女人一脸纠结的样子,他心突然揪得紧紧的,幽深的目光闪出一丝痛色。

他做了这么多,她还是不肯原谅他么?

猛的,他松开手臂,在柳雪岚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突然起身朝殿外跑去——

柳雪岚愣愣的坐在软榻上,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男人离去之前那双突然间充满怨怒和伤痛的眼眸以及那略显狼狈的背影。

“……?!”他生气了?她什么都没说好不?

柳博裕也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男人果然难以捉摸!

方才还对着他又吼又叫,不准他抢他的女人,这一转眼,怎么就撒手跑人了?

回过神来,他走过去,在软榻上坐了下去,抬手,抚上了柳雪岚的头顶,第一次用着温和的嗓音对着女儿说话。

“岚儿,你决定了吗?当真要嫁给他?你就不怕他以后会……”那男人现在看似很在乎岚儿,可是以后呢?“你可得仔细想清楚,若是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皇上还未下旨,为父也能想办法让你避开他。”

被他摸着脑袋,柳雪岚莫名的就觉得鼻子泛酸。

抬眸,她大眼中闪动着水光,“柳老头,他说他不会再要其他女人,你说我该相信他吗?”

闻言,柳博裕一愣。“他当真那样说过?”

“恩。”柳雪岚小声应道,“他自己亲口说的,会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柳博裕有些不敢置信。

柳雪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其实也不大相信他能做到,可是我找不到理由拒绝。总不能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爹吧?难道你想让我的孩子走当年我走过的路,去做个小叫花子?”

听得出来她话里依旧对自己有着很深的怨念,柳博裕眸色中闪过一丝沉痛,揽着她的肩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肩上,拍着她的背忏悔:“当年的事是我这个做爹的不对,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岚儿,就算他不要你们娘俩,爹也会负责养活你们娘俩,所以……不要有顾忌好吗?”

柳雪岚咬着唇沉默了。她又何尝不知道柳老头是在对她弥补,那些年,她就是仗着他想要弥补自己的忏悔心态所以肆意狂妄、任性至极,甚至从不将他放在眼中。

如今回首那些过去,她觉得自己年少时也挺混账的。要不然今时今日也不必为了一个男人搞得自己一身狼狈。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任性,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挥霍柳老头对自己好……

父女俩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第一次将自己的内心摊开放在对方面前,即便只是沉默,但却洋溢着许多无法形容的温暖。

良久,柳雪岚从自家老爹肩上抬起头:“我可能不能同你回去了。”

那男人离开时的样子让她心震,有些放心不下,他那种坏脾气的人,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出来。

柳博裕紧紧的抿着唇,好半响才说道:“他若是对你不好,记得回来告诉爹。”

对她不辞而别的行为,柳博裕心中还是有些介怀,但也知道不是她的错,是那个男人逼人太甚。他只希望以后她若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能多向他这个做爹的倾诉。

柳雪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就想着他对我不好?就不能想点好的?”

柳博裕蹙着眉,猛的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为父不也是在给你准备后路么?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不把爹气死你不甘心是不?”

柳雪岚恨恨的揉着脑门。在柳博裕看不到的地方,她眼眶红红,鼻子酸酸,眼角悄然的滚落出一滴泪珠。

柳博裕不情不愿的回家了。他其实也清楚,这两个年轻人的事他从来就过问不了。

他也顾不上什么繁文礼节了,只要这两人能踏踏实实的过上日子,他就谢天谢地了。其他的他们要怎么都无所谓。

柳雪岚四处问过,都没看到某个男人的身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得已,她寻到长平殿找到了白心染,想同他们一起出宫。

回去的马车上,白心染很是不解的问她:“你们俩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工夫又闹了?”

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啊?

柳雪岚一脸的尴尬。“我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动不动就又吼又嚷的,我又没惹他,他自己就跑来没影了。”

白心染只能替他俩叹气。

殷杜将马车停在奉德王府大门口,白心染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要下马车的女人。“要不跟我们先回承王府吧,那厮也不知道回没回去,你一个人在那也没人陪着,不如跟我们回去,兴许那厮气消了就会来接你。”

柳雪岚摇了摇头,感激的看着她:“不了,我还是去看看,你也知道他那人的脾气,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出来。”

白心染只好让血影搀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并将她送进了大门,然后一行人才朝承王府的方向驶去。

她现在倒不用担心这两人还会分开,她只是担心雪岚肚里的孩子。

这每日折腾闹个不停休,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她接下来也没多少时间过问他们的事,毕竟府里就要办喜事了,作为主子,她还得过问马上要成亲的两个人。特别是血影,也是一个让她头疼的丫头。

而且她又不可能天天往外跑,奉德王府的事她根本没权过问,所以有些事只能靠雪岚自己了。她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天龚嬷嬷还跟她说起过,说什么怀着身子的人不能随便的窜门,这样会对主人家带来不吉,特别是在她也有孕的时候,还说会让对方的孩子抢走她孩子的福分。

这些话,她只觉得好笑。毕竟在现代社会,人人可以随便的走亲访友,不也同样没事?

说现实点,这些繁文礼数不过是对古代女人的一种约束罢了。

她庆幸自己是那种坐得住的人,她要是那种坐不住的,这古代的日子可就真够难熬的。不被憋死都会被弄成精神失常……

“在想何事?”见她神色恍惚,眸光涣散,偃墨予忍不住的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在她耳边问道。

白心染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想的太远了。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做女人太无聊了。”她调侃的笑了笑。

“……”偃墨予嘴角抽了抽。这女人又想到哪里去了?

白心染没跟他解释那么多。突然朝着驾马车的殷杜问道:“殷杜,成亲的事你准备得如何了?”

殷杜一边盯着前方的路,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身旁女人的反应。

“王妃,准备的差不多了。”

血影坐在他身侧,连头没都没侧一下,似乎身边男人说的事跟她毫无关系一般。看得殷杜心里有些叹气。这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对他有点不一样的反应啊?

马车到达承王府,白心染刚被偃墨予抱下了马车,就见管家周伯匆匆的迎出来。

“王爷、王妃,您们回来了。”

见周伯脸色有些不好看,偃墨予眼眸半眯,问道:“可是府中出了何事?”

周伯急忙点头:“王爷,是这样的,刚才有个女人自称‘无名’,说与王妃交好,非要求见王妃。老奴告诉她您们进宫去了,可是她说什么都不走,怕她在大门口闹事,不得已老奴只好让她进府并让人看着她。”

闻言,偃墨予和白心染同时皱起了眉,相视一眼,两人眸中都露出一丝不解。

白心染跟无娘接触不多,可是也知道无娘不会轻易露面,特别是在白日露面,难道是美人庄庄出事了?

“将她带去主院。”偃墨予沉声朝周伯吩咐道。

“是。”见自家王爷面色突然沉重,周伯不敢迟疑,赶紧退进了大门。

外面自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夫妻俩没说一句话,极有默契的赶紧往府里走。

……

书房内

无娘跪在地上,今日的她或许是为了不被人认出,褪去了精致而妩媚的妆容,一身质朴打扮,少了那股子风尘味,多了几分正经。

“少主、少主夫人,无娘办事不利,特来请罪。”

原来美人庄里的确是出了事,昨夜看守金子雅和萧云的人莫名的死在房里,同时死掉的还有萧云,但金子雅的人却不知去向。

能将金子雅救走,就说明对方肯定知道金子雅的身份,如此一来,若是金子雅回国,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美人庄,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万一被人查到少主的身份,那少主岂不是也有麻烦?

听完无娘的诉述,偃墨予和白心染都沉下了脸。金子雅被救,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自然也能想得到。只不过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将人给救走的。

按理说,金子雅在蜀夏国京城除了金贵妃外,并没有其他的朋友。而金贵妃应该不知道金子雅被他们抓了才是,若是知道,怕是早就向他们讨要人了。

再联系起前两天白府发生的事,怎么想怎么都让夫妻俩舒展不开眉头。

“无娘,你起来吧。这事也不怪你,想必是有人已经盯上了我们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责怪你也没用。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提高戒备,最好能找出是谁在暗中搞鬼。”白心染严肃的说道。

偃墨予一直抿着唇,没开口,但很显然,他是赞同自家女人的话。

无娘一脸的懊悔和自责:“少主、少主夫人,是无娘大意才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那两个女人当初就该将她们直接弄死,今日就不会有此事发生。如今那金子雅不见了,无疑就是一个祸端,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少主和少主夫人出什么意外,更何况少主夫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美人庄里作乱,且还做得悄无声息。

光是想到有这种本事,她就不免替自家少主和少主夫人担心。

所以她今日等不到天黑就急匆匆的赶来承王府。

“无娘,你且先回去,此事我们心中有数。”偃墨予淡声的开口,虽说他冷峻的脸看起来平静无波,但眸子深处却隐隐的有着化解不开的疑惑。

见夫妻俩的确没有想怪罪和惩罚她的意思,无娘起了身,只是一脸的自责,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偃墨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轻缓的开口:“如夫人所说那般,近段时日小心为妙,另,今日之后,美人庄暂不收留新人,你回去之后将近两月美人庄新进的人暗查一遍,有何不对劲的地方要立即回报。”

无娘认真的听着,严肃而沉重的点了点头:“是,少主,无娘知道该如何做。”

其实她也猜想到美人庄内部出了奸细,只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她才不愿意承认而已。现在少主都提出来了,她知道美人庄是应该要好好清理整顿一番了。

无娘走后,白心染手肘搁在桌上,撑着自己下巴突然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特么的想过几天安生日子都不行。要是被姐知道是谁跟我们作对,姐非把他做成人体标本不可。”

最近沉浸在他给的美好生活里,让她差点都忘了其实这个社会很残酷很冷血。若想要自己安好的过下去,真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和善念。

将金子雅和萧云抓去美人庄,她没想过要弄死这两个女人。只不过想给这两人一点教训,让她们吃吃苦头被收拾一番,听无娘说美人庄有一种药,是北原王曾经遗留下来的,说是能抹去人的记忆,当时听到这个的时候,她才决定放那两人一把,将人给虐够了,然后直接给‘洗脑’将她们送回去。毕竟这金子雅是异国公主,如果在蜀夏国出事,到时候他们也会惹来麻烦。

可哪知道特么的居然生出这种事端。她真的太不应该了,不该把事情想得太过美好。

如今那女人不见了。真不知道以那女人的性格会生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见她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偃墨予眸光沉了沉,抬手将她下巴上的手握住。

“别胡思乱想的,事情没你想的那般严重。”

白心染才不信他的话。“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道你就不担心啊?”

偃墨予挑了挑眉:“就算担心,这也是为夫该操心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何?”

白心染不认同的看着他:“你什么事都扛着,难不成你也把我当成废物?”

偃墨予叹了口气,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抬手抚着她柔嫩的脸颊,盯着她的肚子,突然勾唇笑道:“谁说夫人是废物来着,至少为夫可不会生孩子。”

他脸上轻松的笑,阳光而耀眼,看得白心染都忍不住发花痴。但她心里很清楚,这男人就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的确,很多事她都插不上手,因为这男人不同意。更何况现在都是些无头案,找不到头绪和线索,她就算想插手也无从插手。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她也很期待孩子,也希望身边没有烦心事,让她能心平气和的孕育孩子。他们俩都在异样的环境和家庭中成长,其实彼此都很希望有个孩子,能让这个家更像一个家,他们从前没有得到过的父爱和母爱,都想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体会一把,到底父爱和母爱是何种样子。

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操心,只想让她安心待产,白心染也没继续提那些烦心事,顺着他的意做个听话的孕妇,遂转移话题突然问道:“墨予,你说孩子出世后,以后姓什么啊?”

这个问题她可是想了很久,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偃墨予沉默了一瞬,突然捏起她的鼻子,没好气的道:“自然是随为夫姓,难道还能跟你姓?”

白心染撇嘴:“你在故意扭曲我的意思。难道皇上会同意孩子姓偃?”

偃墨予抿唇,俊脸上的神色沉了沉。“父皇是有意要让我改回姓氏,但我没同意。既然当初他不愿承认我的身份,如今我自然也不会随了他的意愿。北原王虽不是我亲父,但却能对母亲照顾有加,得以让我平安出世,这份恩情,母亲不能报答,我自当要回报他。”

白心染点了点头,很是认同他的话。当初北原王和她婆婆死的时候,皇上没勇气认回他,现在来承认他的身份,即便是心怀弥补,可是终究让人心存怨念。更何况,北原王为了这对母子,牺牲自己的幸福,导致自己连个后人都没有。现在让他改了姓氏,那简直就有些不仁不义了。

她也觉得,孩子还是姓偃最好。

当个异性王爷总比当个皇子皇孙来的轻松。没这么大的压力不是?

看那奉德王和曾经的太子,两人是如何的畸形变态就知道了……

夫妻俩就这么决定下了孩子将来的姓氏,殊不知当那一天的带来,热闹的纷争有多让人头疼……

奉德王府

柳雪岚回房的时候,见洛明正守在房门口走来走去,那一脸的忧愁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见到她回来,洛明突然兴奋的扬高嗓音唤道:“柳小姐。”

柳雪岚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没明白他为何兴奋。

“洛护卫是在等我吗?”

“柳小姐,你可回来了。”洛明一改方才的忧色,顿时变得激动起来,“王爷刚刚回来,不知道为何一回来就大发雷霆,还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柳小姐,你赶紧去看看王爷吧。”

他还从来没见过王爷发那么大的脾气,且毫无征兆的,差点没把他们吓死。

柳雪岚皱起了眉,指了指房门:“他在里面吗?”

“嗯嗯。”洛明使劲点头。

听到他回来后,柳雪岚暗自松了口气。

绕过洛明,她走到房门口,推开房门的那一霎,差点被里面的狼藉吓一跳。

屋子里一片混乱,桌椅板凳全都缺了‘胳膊’少‘腿’,贵重的花瓶茶壶香炉全都躺在凌乱的地上,没一个是完好的,碎的碎、裂的裂。墙上的字画也被撕烂了,屋里精致的帷幔也被撕烂了。整间屋子,除了那张精工细雕的檀木千弓床外,其他的物件全都被毁得彻彻底底,没一件完好的。

转过身,她在洛明好奇的目光下将房门关上,然后抬脚绕开地上的凌乱,脚步轻缓的朝那大床走去——

床上,被褥被掀开,鼓鼓的,裹着一具硕长的身躯。

柳雪岚嘴角抽了抽。顿时觉得此刻的场景又好气又好笑。今日这男人到底有多犯傻?一直都跟个小孩子似地,眼下那蒙着被子生气的样子更是幼稚得让她忍俊不禁。

走过去,她在床沿边坐下,伸手拉了拉那床被子。

只是没拉动。

“姓夏的,我回来了。”她笑着出声。

见对方不为所动,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如此不想我回来,那我走就是了。”

说完,她佯装要起身。

而就在这时,纹丝不动的被子突然被掀开,男人快速的伸手,直接将她给拖到了床里侧。

尽管他动作看起来有些粗鲁,但柳雪岚还是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看着那张黑得就跟涂抹了锅底灰似的脸,她突然露出两排白白的细牙,脸颊的梨涡又深又迷人,圆溜溜的大眼睛盛满了笑意。

“死女人,不是要走吗?你还回来做何?”看着她一脸的笑意,男人似乎更是火大,忍不住的吼出了声。

柳雪岚撇了撇嘴,作势去扳他缠在自己腰间的手:“既然你不愿意我回来,那我走就是了。”

“你敢!”男人黑青着脸,猛的翻身就将她给压在自己身下,怒吼道。“柳雪岚,我真想掐死你!”

难得的,柳雪岚一点怒意都没有,看着他那张黑脸越看越想笑。“那你掐吧,掐死了我好早点投胎,下辈子找个好点的男人,绝对不会要你这种动不动就翻脸的。”

“你!”夏礼珣气得险些吐血。

被他压着,柳雪岚很明显的感觉到他起伏的胸膛,只是下一瞬,垂在上方的黑脸突然压了下来,又凶又急的堵上了她的嘴——

第一次,她没有想过要去推他,而是抬手双手抱紧了他脖子。

她这动作让某个男人顿时僵愣了,压在她嘴上居然都没有动作了,那双喷火的黑眸盛满了诧异,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亮晶晶的大眼。

被他这种眼光盯着,柳雪岚只觉得脸上开始发烫,垂下眼眸没敢再跟他对视,但搂着他脖子的手臂紧了紧。

“岚儿?”此刻,夏礼珣感觉自己心口跳的异常剧烈。似是不信她会主动跟他好一样,他放开她的唇,眸光灼热的看着她,没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嗯。”柳雪岚小声的应了一声。

夏礼珣一震,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反应。主要是这女人前后差别太大了,若不是两人相识已久他闭着眼睛都能辨出她来,此刻他真的怀疑是有人替代了她。

“唔——”半响身上的男人都没动静,柳雪岚正准备推他了,结果一掀眼皮,她微张的红唇再一次被他堵上。

他的兴奋、他的激动全都体现在这个吻里,柳雪岚尽量的迎合着他,这么久以来,算是他们最没有抵触情绪的一次亲密了。

只是在感觉男人双手不规矩之后,她从迷离的激情回过神来将他双手抓住。

“我饿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她现在还是不想。接受他是一回事,没有正大光明的身份,她还是介意得很。

夏礼珣从她脖子里抬起头,深眸被浓浓的情欲之色渲染,像有旋涡藏在其中,恨不得将她卷席进去,“我都饿了二十几年了,你就不能让我解解馋?”

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伴随着他炙热的呼吸,柳雪岚忍不住的颤栗。特别是感受到他的变化,她脸颊绯红,似充血一样,闭上眼根本不敢看他。

“姓夏的,你要再继续,信不信我立马跟你翻脸?”这男人一点都不能给他甜头,否则遭罪的就是她。这就是她总结出来的经验。

闻言,夏礼珣的脸又有些黑。捧着她绯红诱人的脸颊,他恶狠狠的咬牙:“不给本王碰,那本王就亲个够——”

说完,当真如狼似虎的又截获住柳雪岚的唇。

在夏礼珣心中,似乎就没有比他更可悲的男人了。以前被这女人影响,他连碰女人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有碰女人的机会了,结果还碰不得。当男人像他这么辛苦的,这世上有几个?

所以他决定了,暂时养精蓄锐,等把这女人彻底的弄到手后,一次性把自己的损失全都讨要回来……

一番嘴上厮磨,等到某个男人总算餍足之后,柳雪岚只觉得自己嘴巴都快麻木了。

胃里突然有些不适,她赶紧推开他爬到床边干呕了两声。

夏礼珣的脸再次黑了黑,刚刚餍足的好心情突然就没了。只是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他赶紧伸出手在她背上拍了几下。

“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用劲儿,难受死了。”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柳雪岚有些不满的朝他提要求。

“……?!”夏礼珣暗自磨牙。死女人,碰不得,难不成连亲两下都不行?

可看着她突然白下来的脸,他到嘴的不满的话也没敢吼出来。

将她抱起来放自己腿上,他有些嫌弃的替她擦去嘴角的清液。

对于两人的亲昵,柳雪岚还是有些不习惯。想挪动身子离他远些,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男人有些不耐的命令道。

柳雪岚低着头,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放。

沉默了半响,她突然抬起头,对他正色的说道:“以后你能不能对柳老头好一些?”

“不能!”男人口气明显有些恶劣。这死女人,那死老头以前丢下她让她吃了那么些年苦头,她居然还帮着那死老头说话。

柳雪岚顿时唬起了脸:“姓夏的,你别太过分!你见过哪个做女婿的对岳父又吼又叫的?你他妈是不是不想娶我,不想娶就直说,没必要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夏礼珣险些想揍人了。这死女人太不知好歹了,他在帮她报复那死老头,难道她看不出来?

原本他是想发火训她一顿来的,可一想到今日她居然乖乖的回来了,他决定暂时先不跟她一般见识。

“行了,别整天像个泼妇一样,本王才不屑管其他人的事。你给我安分的待着,把儿子给我生下来,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对于他动不动就儿子儿子的,柳雪岚相当无语。死不要脸的,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了儿子才跟她好呢。

时隔几月,两人总算第一次心平气和的相处起来。一屋子的凌乱破烂有点破坏气氛,但好在两人心思都不在四周的环境上……

承王府

晚上,借着皎洁的月光,某道身影再次翻进了血影的窗内。

殷杜原本以为某个女人会早早的歇下,毕竟她还要早起,可谁知道爬进窗户之后才发现女人还没入睡。顿时,他有些尴尬的站在窗边,不知道自己该进还是该退。

平常他都是偷偷摸摸来的,这会儿屋子亮堂堂的,让他有些不习惯。

对于半夜窜到自己房中的人,血影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盘腿坐在床上,正对着窗户,手上捧着一本黑皮书册,视线一直落在书册上,专注而认真,好似没有发现屋中来了人一样。

“……”殷杜嘴角抽了抽,对于自己很没存在感的情况感到有些颓败和失落。

看着女人一动不动的打坐着,且神精专注而认真的看着什么,他也没舍得离开,而是好奇的走了过去。

女人依旧没抬眼看他。

他撇了撇嘴,很熟络的脱了靴子爬上床坐到了她身侧。

抬手自然的揽上了她的肩,垂眸想看她在看什么书竟然能如此认真专注,结果映入眼中的居然是一副‘妖精打架’的画面——

------题外话------

祝美妞们端午节快乐!欢乐满满!合家幸福!群么么~

这两天有点过渡、有点铺垫,所以情节有点缓慢。耐性点哈,小包子们很快就出来了滴~

wenwenxiao、如梦一世、、aileenzhou这四妞一直都没出现,跑哪去了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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