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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礼珣一身紫色锦袍,端得是潇洒出众、仪表不凡,贵气难挡。玉冠白面,姿容俊美,只是那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傲气让人喜欢不起来,特别是那双微挑的眼角,看似含笑,却始终跟人一种笑得很假的感觉。

感觉到那双高傲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白心染也不敢掉以轻心,专注的埋头在宣纸上继续着自己简笔画。

对于她对自己的无视和无礼,夏礼珣似乎并不在意。

倒是偃墨予开口歉意的说道:“贱内身有残病,不能言语,还请奉德王多多见谅。”

夏礼珣淡淡一笑:“承王不必在意,本王早闻承王妃与常人有异,自然不会为难于她。今日来得唐突,本王还担心是否会惊吓到承王妃。”

两人客气而谦虚的说着话。白心染听那道声音是越听越觉得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而且那道视线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一直都有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可又不好扭头去看。

但直觉告诉她,这奉德王在观察她!

偃墨予陪着奉德王你来我往的寒暄着,自然也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的盯着自己的女人看,顿时心中就生了几分不悦。

而就在这时,夏礼珣突然起身走向了那张矮桌——

感觉到有人靠近,白心染抬起了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一团黑色的墨汁布在了她干净的脸颊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懵懵的看着靠近她的男子,眼底充满了一丝胆怯,身子不由的往后退了退,退到了偃墨予的脚边。

她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和不安被两个男人都收入眼中。

夏礼珣并未再靠前,而是在几步外止住了步子,冷傲的眼眸看向矮桌上所画的东西,那比女人还红艳的薄唇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纸上——大大小小的一群乌龟!

“奉德王请见谅,贱内生性胆小,不习惯与人接触,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奉德王莫怪。”面无表情的朝夏礼珣抱拳施了一礼,偃墨予弯腰,从怀里拿出一块整洁的方巾,对着那张沾了墨汁的小脸擦了起来,然后又将人从地上拉起,按在了自己怀里,用广袖将人遮了大半,还温柔的在其背上拍着,试图安抚怀中人儿的样子。

看着夫妻俩人如此,夏礼珣眯了眯眼,随即浅声笑道:“承王严重了,是本王唐突吓到承王妃罢了。”

顿了顿,他突然好奇的问道:“听父皇说承王妃曾经救过承王,让承王心生感激和怜悯,所以才娶其为妻?”

“是。”这些话本就是自己说出去的,偃墨予大大方方的承认。

“承王不愧是承王,其善心真叫本王折服。承王妃亦然,自身都有残病,却还能对承王施救,这份纯善真是让本王钦佩。”

闻言,偃墨予微微蹙了蹙眉,不过却面不改色的说道:“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白心染将脸埋在他胸膛上,嘴角狠抽。“……?!”

好恶寒有木有?

状似饶有兴致的看了矮桌上乌龟图几眼,夏礼珣这才收回视线,朝偃墨予轻笑道:“本王今日是特意来补送贺礼的,不想却打扰了承王和承王妃的恩爱,望承王莫要见怪。本王想起府中还有事需处理,这就不多留了。”

说完话,他朝门外拍了拍手,一名小厮恭敬的进入,走到偃墨予身前,双手将一礼单奉上:“承王殿下,这是我们王爷的心意,请您笑纳。”

“奉德王有心了。”没有推辞,偃墨予伸手接了下来,淡淡的扫了一眼礼单上的内容,朝夏礼珣礼貌的点了点头。

“那本王就先回去了。”说着话,夏礼珣的目光若有似乎的扫了一眼白心染。

“殷杜,送奉德王。”捕捉到他异样的目光,偃墨予不着痕迹的将女人搂紧了一分,抬声朝门口的殷杜吩咐道。

直到书房安静下来,房门被外面的侍卫关好,白心染才从偃墨予怀中抬起头来,皱着眉头一脸的纠结。

“怎么了?”抬高她的下颚,看着她深锁的秀眉,有些不解。

“这奉德王的声音我在茅山村听过。”白心染摇了摇头,喃喃低语起来,“可是不对啊,那人听说是个瘸子,这奉德王分明就是个正常人啊……”

想了想,她随即又肯定的点头,“我敢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哪个人?”

“你不知道,在茅山村,有个有钱的公子来养伤,还特别喜欢薄荷,我们村里几乎家家都种了薄荷,全都是为了他。后来自从你来过之后,那人就没有再出现了。我敢肯定奉德王就是那人。”

闻言,偃墨予挑了挑丰眉:“为何如此肯定?”看她的反应,不像是见过奉德王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熟。虽然我没见过那人的样子,可是我经常去他家里为他送薄荷,听过他在房间里说话。而且……你没闻出来吗?奉德王身上的薄荷味很浓”

“他的确在茅山村住过一段时日。”

白心染诧异:“你怎么知道?”

问完之后,她突然瞪大眼,“难道你们想要抓的走私兵器的幕后主使人就是他?!”

在茅山村,那人就是一个颇为神秘的人物,而且爱好又独特,想不让人记住都难。难怪自从他来了茅山村以后,那人就失踪不见了。

见她自己明白过来了,偃墨予也没再多做说明。有些事点到即止就好,他相信走私兵器一事皇上也是怀疑奉德王的,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事就只能搁置着。

“染儿,以后这人你尽量避他远些,知道么?”想到某些事,偃墨予出声提醒道。

“为什么?”

将她揽在自己怀中,“你在茅山村住过的事已不是秘密,想必奉德王也知道,今日他到府中来,怕是有另一番原因。”

白心染也不傻:“你是说他今日来承王府,最主要的是目的就是来试探我?”

偃墨予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点了点头:“私建兵器坊并走私兵器,此事还无人知晓是奉德王所做。就连我,也没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幕后之人。他所做之事乃是杀头大罪,自然不会给别人泄露他秘密的机会。如今他见你非正常人,所以不会提防太多,若是他一旦发现你乃正常之人,想必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人灭口。”

其实茅山村的人都是证人,若想要取证,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一旦实施这个计划,茅山村的人怕是会无一存活。

想必皇上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故意嘱咐他不要为难无辜之人。

而今,走私兵器一事已是一桩无头案,而他自然也不会为了破这桩案子去牺牲自己心爱之人。哪怕是一点点的危险,他都要杜绝!

白心染撇了撇嘴,故意说道:“那我岂不是真要一辈子装聋作哑?”

知道她这话里带着几分试探,偃墨予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掐了掐她小巧的鼻头:“你若不想装下去了,可随时告诉我,我自会替你想办法。”

闻言,白心染耸了耸肩:“那还是算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偃墨予也没有再说什么。以前他倒是希望他能恢复正常,至少不会让她在外人面前那般委屈。可今日奉德王来府一事给他提了个醒。

如今的她绝对不能以正常人面貌示人……

弯腰,将女人打横抱了起来,就往书房外走——

“喂,干什么啊?”白心染小声的惊呼道。

“为夫难得休沐,想好好陪你。”男人眼底带着某种邪肆的光,说的话却是体贴入微。

陪她?怎么陪法,白心染不是不知道。

尽管有些咬牙,甚至恨不得咬上他两口,可心跳却莫名加速……

……

一转眼,三日回门的时间到了。

尚书府

某间新房之中,女人独坐窗台之下暗自垂泪。如花生艳的神色不复存在,尽管摸样依旧精致绝色,可那眉眼间的气色却犹如吸多了鬼气似的,黯沉无光,婀娜的身子也显得有些颓丧无力。

知道的当她是个才过门的新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女儿哭丧守孝呢。

三日,短短的三日,从新婚当日被人沾污身子的噩梦开始,她就犹如掉入了地狱深渊。

贺鸣没有将她失贞的事说出去,她知道,他不是为了保护她的名节,而是为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在外人面前,他虽然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妻子,可是背着所有的人,他却暴露出他畜生的本性,不拿她当妻子不说,还变着花样在床上极近的凌辱她。

有好几次,她感觉自己都险些要被他玩弄死了。

那些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侵犯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恶心、那么的让人生不如死……

这才新婚初始,她却感觉到死亡的来临。是屈辱、也是痛苦。

可是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在他变态的行径之下。

她要活着!

活着报复那些让她陷入地狱深渊的人!

不知道在窗台下坐了多久,直到有丫鬟进来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来。

“二少爷叫你出去,他人已经在大门口等你了,别磨磨蹭蹭的,小心二少爷让你自个回白府。”丫鬟对她冷漠的说着话,言行举止非但没有半点恭敬,反而带着一股子不屑和傲慢。

二少爷说了,这个女人就是个贱人,不必给她脸色,让她们想怎样就怎样,要是她敢不从,就直接休了她,让她滚回白府。

短短的三日,白心碧已经见多了丫鬟无礼的嘴脸。

刚开始她恼怒不已,动手打了一个丫鬟,结果那丫鬟跑到贺鸣跟前哭哭啼啼的告了她一状,贺鸣为了替那丫鬟出气,不但当着丫鬟的面打了她一顿,最后为了安哄那名丫鬟,竟然当着她的面与那丫鬟苟合在一起。

那一幕幕恶心的画面到现在都还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想到就犯恶心。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才知道原来贺鸣的风流成性不是谣言,他们院子的丫鬟,基本上全都被贺鸣给占有过了身子!

好在她并不是喜欢贺鸣,而且发生了被强暴的事,她更是对贺鸣没有一分好感,所以在面对这群丫鬟的时候,她除了心里觉得恶心之外,倒也没有情敌间的仇恨。

被贺鸣打了一通后,她才明白到自己的处境,于是再有丫鬟无礼挑衅的时候,她几乎都含泪咽下,逼着自己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毕竟这个地方不是她一辈子要待的地方,如果一时的隐忍能换回自己的自由,那隐忍一时又如何?

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贺鸣加给她的屈辱一并讨回来!

她一定要加倍的讨回来!

今日是回门日,白心碧没想到贺鸣会主动陪她回去,不过转头一想,她还是能想明白的贺鸣的做法。想必他也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巴,才会如此‘通情达理’……

在尚书府,贺正州及其夫人月氏还算喜欢她。兴许两人都知道自己儿子的本性,所以每当白心碧前去请安时,夫妻俩对她都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在夫妻俩面前白心碧自然不敢说贺鸣对她凌辱的事,一来是女子的矜持让她羞于对外人开口。二来,她知道是自己失贞在前,才会遭受贺鸣的报复和凌辱。她若是将实情说了出来,那她失贞的事也会暴露出去。

不管如何,她定是不会让这件事被外人发现,否则即便有白府为她撑腰,她也会无脸见人。

马车上,贺鸣懒洋洋的靠着车壁,见女人上马车,掀了掀眼皮,嫌弃的侧目朝车夫冷声斥道:“动作快些,本少爷今日还要去醉香楼,再磨磨蹭蹭耽误时辰,小心本少爷剥了你的皮。”

白心碧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嘲讽的冷笑。他果然是为了尚书府的面子才陪她一同回门的。

比起白心碧的憔悴,贺鸣则是一身爽朗精神。若不是此人暗地里荒淫好色、喜欢玩弄女人,论相貌,贺鸣也当得上是一位俊美的男子。特别是那丹凤眼,格外迷人,但也是因为他这双丹凤眼,让他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邪气。论身材,贺鸣虽然不是练家子出身,没有太过结实的身板,但人也算高拔。论气质,此人出生权贵之家,自然有一番普通人都没有的矜贵,不过纨绔之气也不少。

反正一句话,看着人模人样,实则就是衣冠禽兽的代表。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马车在白府门口停下,贺鸣突然神色一变,体贴入微的主动牵起白心碧的手,下了马车,那小心呵护的摸样,让白府出门迎接的下人都喜笑颜开。大小姐所嫁的姑爷没有传言中说的那般不耻啊!

看看,两人感情多好!看看,这新姑爷多疼爱他们大小姐。

而在他们的马车对面,停着另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上有承王府的标志。

白心碧停下脚步,眼底恨意骤现,放在袖中的双手更是攥得紧紧的,连指甲刺痛着掌心她也浑然不知。

那辆马车之内,似乎还有人——

豪华的马车内,白心染怒瞪着某个为她整理着装的男人。

一路上,这色胚都不放过她,亲亲搂搂就算了,居然还差点在马上就吃了她。

看着他高高撑起的玩意儿,她有些幸灾乐祸,嘴巴贴在偃墨予耳边小声道:“我看你怎么好意思出去见人?!”

没有吃到美味可口的鲜肉,某爷本就欲求不满,听到故意奚落的话,俊脸一沉,给她整理的手突然转下,一巴掌轻拍在她屁股上。

白心染撇嘴,表示暂时忍了。这里可不是与他玩闹的地方——外人有人。

其实今日她是不想回白府的。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是废物,想必很多人都不希望看到她镶金戴玉的样子。

可是为了想看到另一个女人的下场,她还是决定回白府一趟。

说白了,她今日就是回来看热闹的!

窝在偃墨予怀中,任由他把自己抱下马车。反正她是废物,她只需要傻乎乎的做做样子就好,也没人会在乎她的行为是否不雅。一切都有身边的男人为她撑着。

而偃墨予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抱着怀中小女人在白府管家恭敬的迎候下大摇大摆的走了白府——

看着前方那风华绝色的男子以及他怀中被打扮的精致俏丽的女人,白心碧眼底喷着毒汁,一口银牙险些全都被自己给咬碎了。

“还不快走?看你这副贱样,还想爬承王殿下的床不成?贱人,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残花败柳之身不说,还敢当着本少爷的面想其他男人。别怪本少爷没警告你,回去本少爷再给你好看!”贺鸣背对着外人冷着脸贴近白心染耳旁,用着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嗓音说话。从他背后看去,两人恩爱如胶,俊男美女的画面让人赏心悦目,可谁也没看到他脸上的狠辣之色。

早就听闻白府的这个千金小姐喜欢承王,且一心想嫁入承王府为妃,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女人新婚日失贞,伤他男人尊严不说,如今带着一副破烂的身子居然还在做美梦,更可恶的是她如今顶着他们尚书府儿媳的身份,当着他这个相公的面,如此垂涎别的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女人给他侮辱,他永生难忘!若不是碍于她是白府的人,他早就弄死这个淫荡恶心的女人了!

白心碧瞪着眼,脸色苍白如纸,就如同被人抽干了血一样,瞳眸中有着密密的红血丝,整个人憔悴不说,还有几分女鬼似的狰狞。看着面前虚伪龌龊的男人,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等着他们进府的下人尤为不解,看着两人举止和神色明显不搭配,都默默的感到疑惑。

……

白府的大厅里

看着齐齐而归两个女儿和女婿,白翰轻除了觉得心爱的女儿气色有些不对劲外,倒也没多想。毕竟贺鸣对她女儿一脸疼爱的摸样,他是看进了眼的。

两对夫妻都出现在大厅里,每一对都是那么恩爱,就连贺兰氏都显得有些诧异。她一直以为贺家的二公子是个放荡不羁的人物,可今日一看,不但对自己的宝贝孙女呵护有加,且人也长的仪表堂堂,虽然比起一旁的承王殿下,气质和容貌稍逊一些,可也算是个翩翩俊朗。

“贺鸣拜见承王、拜见承王妃!”在场之中,论品级,贺鸣率先向偃墨予和白心染拱手行了一礼。随后才转身对着高堂之上的贺兰氏以及贺兰氏下手方的白翰轻一一行礼。

“孙婿拜见祖母。”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看着传说中风流浪荡的人此刻温文儒雅、风度有礼,白家几位主子都显得格外诧异,同时也暗自满意。或许这传言有误呢?

今日是白家嫡女回门的日子,算是白家的家宴,最有说话权的自然就是贺兰氏了。

抛开品级,论辈分,她算是最高的。

“贺鸣快快请起。”贺兰氏对着他和蔼的笑道。

贺鸣又朝各位谢了礼,然后转身从随身的小厮手中接过一份红色的礼单双手呈向贺兰氏,不卑不吭的说道:“孙婿第一次来白府,这是家父、家母为祖母和岳父、岳母准备的一些薄礼,还请祖母和岳父、岳母莫要嫌弃孙婿的寒酸。”

贺兰氏身旁的丫鬟主动上前接下那份礼单,呈给了贺兰氏。

看着上面成列的众多贵重礼物,珍宝、补品各色齐全,贺兰氏眼底的笑意更浓,心里对这个孙女婿的初步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

“亲家真是有心了。”贺兰氏连连点头,脸上绽放着慈祥的笑意。

贺鸣谦卑的施礼,并当着大家的面牵起了白心碧的手。

这场景,谁敢说夫妻俩不恩爱的?

只是垂头状似羞赧的白心碧,无人瞧见她掩饰之下闪过的一丝嫌恶和冷意。

看着那副祖慈孙孝的场面,白心染‘胆怯’的靠在偃墨予身后,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广袖,似乎怕他随时会抛弃自己似地,一副胆小怕事的摸样,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实则某个女人躲在偃墨予身后心里已经鄙视的快吐了……

而她身旁的偃墨予迎人而立,深蓝色的锦袍穿在他高拔壮硕的身躯上器宇轩昂、矜贵霸气。峻峭的脸上表情淡淡,可却有着独压众人的气势,一双黑眸深邃如潭,让人不敢直视。

眼看着贺鸣请了安呈了礼,坐在厅堂里的众人不由的将目光都投到这个冠绝无双的男人身上。

可却半天不见其有所表示。

贺兰氏皱起了眉,虽说她自知身份不及承王,可这是在白家,既然那个孽畜还姓白,那怎么的自己也算是承王的长辈。

白翰轻也有些尴尬,于是只好朝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快给姑爷、小姐看座!”

无视高位上面带不喜的贺兰氏,偃墨予朝身后的殷杜抬了抬手,待殷杜将礼单递到他手中,他才向白翰轻走了过去:“岳父大人在上,小婿薄礼敬上,还望岳父大人笑纳。”

听到他唤自己一声岳父,白翰轻这才缓和了些许尴尬。至少人家还是给足了他面子。

贺兰氏见自己被彻底的无视,心里更是不满极了,可是一肚子的气恼她又不敢当众发泄出来。

承王是世袭王爷,有封号、有品级,若认真计较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得向他行拜才是。

想到这,她只能将不满全都咽到肚子里。

白夫人张氏倒是淡定如常,见偃墨予走向她们,赶紧从白翰轻身后站了出来,端庄的行礼道:“臣妇拜见承王殿下。”

“岳母请起。”偃墨予淡淡颔首,算是受了她的礼。

白翰轻接过偃墨予手中的礼帖,也没多看,直接给了张氏。

“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无需多礼,染儿自幼有疾,承蒙承王殿下疼爱,为父深感欣慰。”此刻的白翰轻端着慈父的态度,一脸的心满意足。

躲在偃墨予身后的白心染险些犯呕。世间最痛苦的亲情不是遗弃,而是遗弃之后还摆着一副让人恶心的嘴脸。

一番行礼、寒暄之后,在场的女眷,除了贺兰氏外,张氏和白心碧皆是在男人落座之后站在自家男人身后。

偃墨予也没在高位上落座,而是在白翰轻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当着众人随手将白心染给放到了自己腿上,让她面对着自己,背朝着众人,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肩,一只手臂圈在她腰上,像哄婴儿一般。

看得在场的众人瞪大了双眼,可却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

看着被男人当成宝一样抱在怀里的傻女人,白心碧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忍着没上前将那该死的废物从男人怀里拉出去。

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人,凭什么霸占着那个男人?

凭什么?

而那个男人,原本该是属于她的,他的温柔、他的疼爱、他的深情、他的体贴原本都是属于她的,躺在他怀里的那个人应该是她才对,凭什么这些全都被那个该死的废物霸占了?

她不管成亲那天到底是不是承王动的手脚,到底是不是他找人玷污了自己,她只知道,这笔血海深仇她要报!

但报仇之前,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夺走了她一生幸福的废物!

厅堂里,虽然人数比较多,可真正敢说话的却没有两个。

白翰轻是顶着某种无形的压力开口,关切的询问了两方亲家,随后就慈爱的对偃墨予说道:“染儿自幼体弱,怕是需要多加休息,不如就让她暂且回房休息吧?我让人做些补身的东西送去。”

偃墨予也没推拒,捧宝贝似地将人抱着站起身,朝白翰轻点了点头:“多谢岳父大人体谅,小婿正有此意。这几日染儿的确辛苦了。”

白心染靠在他怀中,享受着这独一无二、甚至是从来没享受过的待遇。突然听到男人的话,顿时一头黑线。暗地里,摸着男人身上的肉,隔着衣服狠狠的掐了起来。

这不要脸的,说什么话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两天那档子事做的多?

偃墨予那话一出,果然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各种探究、各种羡慕嫉妒、各种不可置信的目光齐齐而来。

承王居然与这个废物圆房了?

虽说人家小两口是新婚,但白心染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那就不是个正常人,自然不能用看待正常夫妻的思维去想,试问,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又聋又哑如同傻子一样的女人,有几个人男人能有兴致?

偏偏承王表现得十分宠爱对方不说,且还道出了两人的关系——有名有实。这怎么能不让人诧异一把?

男人们看着偃墨予的目光都是探究和不信的,女人们看着白心染的目光都是羡慕嫉妒的。

这小丑鸭当真是飞到了枝头做了凤凰?!……

……

夫妻俩在白府管家的引路下,带着血影和殷杜去了白心染出嫁前住的院子。

当夫妻俩进入房门,血影‘嘭’的一声将房门自外掩上,并木桩似地站在房门口,挡住了殷杜所有的视线。

“喂,你这丫头,别喧宾夺主行不?我可是爷身边的一等护卫。”他很好奇到底自家爷怎么跟那个傻王妃相处的。

其实不是他好奇,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好奇。

可是这个冷冰冰的丫头是怎么一回事?本来他是爷身边的护卫,可是自从这丫头一出现后,爷身边就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这丫头拿着爷的一句命令,连他这个一等护卫都要赶,像话吗?

血影半眯着眼,冷冷的看着面前对她一脸不爽的男人。

“想打架?”就在殷杜以为她不会开口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只听血影突然问道。

殷杜嫌弃的哼了一声,抱臂嗤笑:“别说我怕你,我是男人,才不会跟一个女人动手,说出去岂不是会让我手下的兄弟笑死?”

血影眯了眯眼,随即视线挪开。

看着这比主子还冷傲的女人,殷杜嘴角抽了抽。“……?!”他这是被彻底无视了?

听说这女人身手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与她较量不合时宜,改天得想个法子,让他试试这个女人的身手!

敢无视他的存在,霸占他在爷身边的位置,哼!走着瞧!

房门里

白心染挣扎着从男人臂弯里跳下来。

偃墨予嘴角翘得高高的,方才被这女人的小爪子掐得生疼生疼的,但这不影响他愉悦的心情。

走到桌边坐下,白心染挑眉问道:“你打算在这里吃过饭才回去?”

偃墨予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反问:“有何不可?难道你不想?”

白心染撇了撇嘴:“我可不想被毒死。”这家人胆子又肥又大,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下药?

偃墨予低声失笑。

想到刚才在大厅里看到的那对恩爱男女,白心染来了几分兴趣。

“你说那贺家二公子和白大小姐是不是真的情意已相投?”白心碧的气色她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恩爱出来的。

“你觉得呢?”男人不答反问。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这男人一定知道什么,还装!

“想知道那贺鸣和白心碧是如何过的吗?”男人突然挑眉问道。

白心染今日回白府本就怀着一颗看热闹的心。她想知道那个妄想把她推入火坑的女人如今自己陷入火坑之中是怎样的一幅场景。

说她幸灾乐祸也好,说她六亲不认、无情无义也罢,她就想看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报应这一说!

明白了男人话里的含义,她起身绕过桌子走到男人身边将其广袖拉住,抬抬下颚:“还坐着做什么,走呗——”

……。

白心碧的院子里

以往都有丫鬟随时候在房门外等候大小姐差遣,而今日,丫鬟都被遣走,就连房门外的院子里都不见一个人影。

而房内,女人脸颊烫红,眼底雾气氤氲,不过这烫红的脸可不是因为做什么而羞红的,若仔细看,定能发现那就是个手掌印。

“贱人,就你这副德性,还想嫁给承王?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没成亲之前就跟野男人有染,你也不怕嫁去了承王府让承王殿下把你给送去军营充当军妓?”

对于自己遭贺鸣嫌弃并殴打的事,尽管才过两三日,但白心碧似乎习以为常了,从刚开始的哭哭啼啼到现在的默不知声、任其施暴,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转变的。

听着贺鸣毫无遮掩的骂着辱人的话,她低着头,似是认命般,由着他。

“本少爷没有休了你那是看在你爹的份上,若是你还敢给本少爷肖想其他男人,那你就别怪本少爷心狠,将你成亲之日失贞的事公布天下!到时别说你的名誉不保,就连这白府上下恐怕也会成为别人的笑话!”自以为抓住了白心碧的缺处,贺鸣眼底有着恨意,也有着无情。

若是这个女人干干净净的,他或许还能好生以待,可惜,他想了这个女人近一年,结果这女人对他没感觉不说,还把清白给了别人,这种事,但凡是个男人,都没法咽下这口气!

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白心碧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半响,她突然抬起头来,婀娜迷人的身子朝贺鸣靠了过去,眼里带着泪,语声也有些低三下气:“夫君,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求求你看在白府的份上,就原谅我吧,这辈子,我定会好好的感激你、服侍你。我如今已是贺家的人,我心里自然不会再有别人,以后,我也只会一心一意的想着你。”

她要忍,她必须得忍,传言都说死在贺鸣手中的女人不计其数。她知道,那些并非传谣,而是真的!

别看这人在人前人模人样,实则荒淫残暴,甚至可以说不是人!

若不是看在白府的份上,两家关系尚好,她怕是早就被贺鸣给弄死丢出去了。

可是她怎么能够死?她绝对不能死!

她还要看着那些把她推入火坑中的人一个个遭到报应……。所以哪怕屈辱的过活,她也要忍着!

眼前的女人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摸样,虽然有些狼狈,可比起妓院里的那些女人,不管是容貌、气质都是那些女人没有的。

否则,他也不会心心念念了这么久。

看着女人绝色的容颜以及妖娆玲珑的身段,贺鸣邪气的勾了勾唇角,一把将女人搂在胸前,低头啃上了那细腻光滑的鹅颈,大手放肆从衣角探了进去——

这个女人还算识相,就凭着她这副容貌和这具让男人血脉喷张的身子,他也不舍得把她给弄死。再怎么,也要等他玩够了再说。

白心碧扬着头,尽量的配合着他,甚至弓起身子与他贴的更紧。

如此妖娆、如此乖顺,贺鸣自然是把持不住。应该说他在每一个女人身上都没把持住过。

名门小姐就是与众不同,至少跟青楼里的那些人女人比起来,肌肤不知道水嫩了多少,摸起来那叫一个销魂。

精致迷人的香肩露了出来,白心碧抬手将贺鸣脖子紧紧搂住,裸露的肌肤带着女儿独有的馨香,让贺鸣浑身臊热不已。在加上女人垂眸含羞的摸样,更是让他瞬间热血沸腾,全都往某一处直涌。

弯腰将女人打横抱了起来,就朝白心染的床走去。

就在他将女人压在床上,低头就想要去咬那诱人的柔软时,白心染突然睁眼,纤纤素手抵在他唇边。

“夫君,这是在白府,能为妾身留几分面子吗?”她含羞带怯,眼底春水诱人,说不出的妩媚妖娆尽在水眸中展露。

几天以来,贺鸣是恨她的。可是此刻的女人太具有诱惑力了,让他一时忘了这个女人给他带来的羞辱。

想到自己还要面对白府的人,他眼眸稍沉,有些失望,不过却也没有继续下去。

从白心染身上起身,他斜着眼,有些冷漠的看到对自己突然温柔多情起来的女人:“回去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今日看你这般乖顺,我暂且就饶了你。记住,以后不准在给我想其他男人。知道否?”

白心染乖巧的点了点头:“夫君,碧儿记得了。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夫君你的。”

贺鸣满意的点头,随即又道:“对于你的过去,我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只要你以后好生服侍我,别像头几日这般给我脸色看,以后我也不会多亏待你。可是记住了?”

白心染继续点头,美目中盈满了泪花,楚楚动人:“夫君,碧儿不是有意要给你脸色看的。实在是碧儿也是受害者……”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她身子哆嗦了起来,眼泪也大颗大颗的往下流淌,“那日碧儿是遭人强暴的……碧儿本来是在喜轿中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何,途中突然晕了过去,当碧儿醒来时……一切都晚了!”

说完,白心碧掩面悲戚的哭了起来。

贺鸣眯起了眼,突然阴测测:“你说那天是有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谁这么大的胆子!

那日的事,他记忆犹新,一辈子都不忘记!

当日他要她的时候,她破身的痕迹很明显……记得拜堂之前,管家的说新娘不见了,这事他和爹就觉得蹊跷无比,还以为她是想悔婚来着。

可后来又在街口发现新娘的踪迹……

该死的!

谁他妈的敢如此?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动他贺鸣要娶的人!

一想到自己被人带了一顶如此大的绿帽子,贺鸣握着拳头咔咔作响,眼底渐渐的有些猩红,是侮辱,也是不甘。

一把将女人拉到自己胸前,他恶狠狠的问道:“是谁?是谁夺了你的清白?”他要把那人剁成肉酱喂狗!

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摸样,白心染突然打了个寒颤,骨子里还是有些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变态。可对上贺鸣眼中的凶光,她垂头擦泪的时候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在贺鸣的怒视下,她伤痛欲绝的抬起头,抽抽泣泣的摇头:“那日之事我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人处在晕迷之中……后来你进房,我以为……以为你就是那人……所以那日才对你不礼……才不想顺从你……夫君,碧儿好冤……可是你对碧儿误会太深,让碧儿找不到机会解释……如今碧儿将一切都解释清楚了……碧儿、碧儿也该以死明志了……”

挣脱掉贺鸣的手,白心碧起身,一脸决然的朝着墙角奔跑过去——

不过,在她额头还未撞到墙的时候,腰间被一双手臂缠住。

“你这是做何?”贺鸣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她的行为。这是在白府,若是她就这么死了,那他该如何给白家的人解释?

想想那天的事,他突然觉得这女人也有情有可原之处。毕竟她是否主动失贞代表的意义不同,既然她不是有心要给他羞辱,那他暂且可以原谅她,只是那给他带绿帽子的男人,他若是找出来,定会将他五马分尸!

“夫君,碧儿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无脸再苟活于世,也不想让你难做人,你就让碧儿去了吧。枕头下有碧儿的一封书信,你只要将此信交给我爹,我爹定是不会怪罪于你的。”白心染双手捂着脸,嗓音楚楚可怜,言辞悲痛决然。

知道不是她的错以后,贺鸣皱着眉头狠狠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将她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说道:“此事既然不怪你,那我就暂且原谅你,你也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我不喜欢。只要你以后好好的服侍我,对我百依百顺,那我定不会亏待你。”她死了,对他、对贺家都没好处。这个女人虽说身子不干净了,可到底长的不错,留在他身边,也能给她撑些面子。

“夫君……”白心碧感动得一个劲儿落泪,猛的扑到他怀里,紧紧的将他腰身抱住,小肩膀一颤一颤的,可怜至极。

她这举动也取悦了贺鸣,让贺鸣的心情好了不少,抬手也将她抱住。

没人看见,埋在贺鸣胸前的那张美脸上嘴角扬起的那抹得意。

没人看到,在房顶上两抹身影瞬间消失——

一回到房,白心染赶紧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回头看着坐在凳子上面色平静的男人,她蹙了蹙眉:“是你找人强暴她的?”

偃墨予抖了抖眉梢,不答。

就算他不承认,白心染也已经猜到了大概。

那白心碧一心想嫁入承王府,甚至在成亲当日还坐上了承王府迎亲的喜轿。哪知道她千万万算都没算到某个男人很黑心。导致她在路上突然晕迷,然后被人拖去强暴,然后又被送去了尚书府——

白心碧今日的憔悴,很明显是贺鸣造成的,其原因定是发现了白心碧失贞的事。

不过她也佩服白心碧的隐忍。居然忍着这口气,谁都没有说。

想想也是,这种事也没法说的。

上前拉了拉偃墨予的衣袖,白心染突然眉眼一挑,抛了个妩媚的媚眼,柔着嗓子突然嗲道:“夫君~”

“……?!”偃墨予先是愣了愣,随即嘴角狠抽。

长臂一伸直接将人给卷到怀里,深邃的眼眸中闪出一抹邪肆的笑意,轻咬了一口那粉嫩可爱的小耳朵,“别人那般娇柔做作是因为讨好,你这般,为夫只认为是没有将你喂饱……”

“……?!”白心染恶寒的抖了抖。还没喂饱?她都快撑死了好不?!

不再与他虚假的调情,她仰头正色道:“回去吧,这地方我真不想多留。”

看着她眼底深深的厌恶之色,偃墨予眸光沉了沉,点头:“好。”

既然她不喜欢这里,他带她走就是了。

那个计划以后再实施也未尝不可……

……

贺兰氏的院子里

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女,贺兰氏心里既心疼又难受,毕竟这桩婚事再怎么说也是委屈了自己的孙女。虽然那贺鸣看着还算人模人样,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也极为温和有礼,可谁知道私下是如何一个人?

“碧儿,祖母的乖孙,真是委屈你了。”握着白心碧的手,贺兰氏一脸的歉意和心疼。

白心碧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祖母,贺鸣他人很好的。”

“真的吗?”摸着孙女有些憔悴的脸,贺兰氏不确定的问道,“那为何外人要那般谣传他?”

白心碧解释道:“祖母,风流不羁只是贺鸣的外表,你也看到了,他人温文有礼,哪里有半点纨绔之气?”

“他真的不是像传言般那样的人?”

“真的不是。”

贺兰氏还是不信:“那为何你神色如此憔悴?可是他在背后欺负了你?”

白心碧突然娇羞的低下了头:“祖母,新婚这几日,贺鸣有些贪欢,所以……”

闻言,贺兰氏想了想,也有点道理,可是也不赞同的说道,“你也是,他没有节制,为何你都不拒绝?再这般下去,你可得让祖母心疼死。”

知道了原因,贺兰氏也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孙女受苦、受委屈就好。

白心碧掩饰的还算不错。虽然不久前被贺鸣打过一耳光,可用冷水敷过之后又上了一些胭脂水粉,倒也看不出来异样。

对于贺兰氏的疑惑,她也是有心要隐瞒。毕竟自己所遭遇的事,是无光彩的事,哪怕就是这个疼爱她的祖母,也没有办法分担她的痛苦。

那些痛,她只能独自承受……

更何况自己所遭受的痛,全是祖母造成的……。

低下头的她,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和恨意。

可抬起头,她神色温柔乖巧,还带着几分羞赧,“祖母,贺鸣已经知道错了,他说以后不会再那般了……”

闻言,贺兰氏点了点头,略表欣慰。“当我得知是你嫁到尚书府之时,我这心痛了几天几夜,都险些要人去尚书府将你接回来了。可今日看到贺鸣那般温柔对你,我这心里才算踏实了一些。听到你说他对你不错,且为人品行并非传谣的那般,我啊才算真正的放心了。否则,让我宝贝的孙女嫁给一个放荡风流的人,祖母就是死,也会不瞑目啊……”

听到贺兰氏发自内心感慨的一番话,白心碧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冷笑一瞬而过……

……

眼看快到午时,由于白心染想离开,偃墨予找到白翰轻正准备向他辞行——

“承王殿下——”突然,一道柔柔的女声自夫妻俩身后传来。

白心染肯定是不会回头的。偃墨予同样亦没有回头,仿若没听到似地。

倒是白翰轻皱起了眉头朝他们身后问道:“碧儿,你不是去陪祖母了吗?”

自己女儿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可是如今事已成定局,他不希望女儿还存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爹,我刚从祖母那边过来,听说承王殿下要带姐姐回去,我才特意过来的。”白心碧温柔的朝白翰轻解释道。上前两步,她站在白心染面前,突然,将白心染的手握住,笑得格外真诚,并朝偃墨予开口求道,“承王殿下,我与姐姐如今都嫁出了白府,以后要见面,怕也不那么容易,心碧在此恳请承王殿下,能否让姐姐在白府多住一日,好让我们姐妹俩多叙叙?”

闻言

白翰轻眉头皱得更紧,深沉的老眼不停的打量起自己所疼爱的女儿。

偃墨予俊脸微沉,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白心染低着头,虽然面上傻气直冒,可心里却顿生寒气。

先不说这个女人突然间翻天覆地的转变是为了什么,光是最后一句话,就让她想呼对方一耳光——她一个哑巴,能与人叙叙?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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