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沁动了动嘴唇,不等她再说话,安宸突然站了起来,酒杯被他嫌弃地遗弃,咯当一声清脆响,倾倒在桌上,红色的酒液凄惨地沿着桌边流淌,在昏黄的水晶灯光下,如鲜血般艳红。
安宸绕过餐桌,在安沁的身边止步。
他居高临近的睥睨,强大的压迫感使得安沁无法呼吸,僵坐在座位上不能动弹。
“你不是想谈吴妈的事吗?我在房间等你。”说罢,他径直上了楼。
房……房间?
这么大的屋子,谈事情的地方多了,为什么是房间?
一道闪电在她的脑海里乱窜,然后带着恶意的电流迅速游走她的全身,她一个哆嗦,面色惨白。
……安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在二楼的卧室的,她坐在窗边,望着悬挂在夜空中的那半轮苍白的月亮,脑子里嗡嗡嗡的。
介于安宸之前的行为,她将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不是没有道理的。
安宸不惜视吴妈的安危不顾,逼着她从鹏城中回来找他,只有一个目的。
她这次回来,是再也无法离开了吗?
安沁放在膝上的两只手揪紧,指甲隔着裙子压进皮肉里,疼痛让她从凌乱慌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一些。
她决定回来的时候,难道没想到这一步吗?
她不是早就有所觉悟了吗?
吴妈得救,一年来太多的变故了,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悲剧发生。如果这是尽了所有努力之后仅剩的希望,她就得紧紧地捉住它。
安沁想着,无助的泪水无声滚落。
她像只被宣判了死刑的小动物,虚弱地走进了浴室……
安宸倚靠在床上,没有半丝情绪的眼睛盯着镶金边的天花板,想着心事。
他压抑的谷欠望终于膨胀到无法控制,就像一颗核弹般轰然炸开。他弃舍了许多,跳出了那些框架,成全了一个野心勃勃的自己。
攥紧她,攥紧她……
心底的那个尖锐的声音一次次地呐喊,似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般。
犹豫不决的敲门声-
安宸蓦地长腿一跨,下了床。
他打开房门。
眼前的安沁雾眉淡扫,娇嫩的双唇如三月桃花诱人采摘,一双大眼睛如同盛着一泓秋水,波光潋滟,流轩间灿若星辰。
她放下了一头柔顺的乌黑长发,它们如丝慵懒地披在她雪白的香肩上。她穿上了两个月前他特地为她挑选的吊带粉色连衣裙,柔和的面料紧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她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瑕疵,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细腻,又如月光下堆积的白雪,白皙剔透。
女孩美得不可方物。
即使一起生活了二十载,安宸也还是第一次被她这种如烟似雾柔弱的气质所心动,瞬间让他有种拥紧入怀保护疼爱的冲动。
站在走廊里的安沁,紧张地两只小手揪着身侧的裙子,在安宸惊艳的凝视下微微垂下头。
“很适合你,美极了!”他说。
安沁对这样的赞美毫无感觉,她像是掏空了脑子般,机械地从他跟前走过,进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