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婆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地方,一睁眼就看到了正盯着她看的沈岐,本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神智瞬间清醒了。
她顾不上去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从地上爬起来麻利地就跪下了。
“国公爷。”她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便再没言语了,总觉得有点心虚。
“你怎么会昏倒在外面,今晚府里有刺客潜入,你可知道?”沈岐颇具威严地问道。
胡婆子心里一咯噔,“回国公爷,老奴的确碰见了刺客,但他很快就打晕老奴了,老奴只隐约记得他的身形魁梧,不像个女人,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是在哪里碰见他的?”
“就在,就在清平院外面。”
“你平日就待在清平院里打扫院子,鲜少出院,今日怎么凑巧就在大晚上的出了院子。”
“国公爷,老奴是听到了刺客的动静,打算悄悄跟出去的时候遭了他的暗算。”
沈岐冷哼,“那你的胆子还真大。”
胡婆子连忙磕头,“老奴的胆子小,但沈府里从来未碰见刺客潜入,老奴在沈家待了几十年,早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对沈家忠心耿耿,老奴也是怕那名刺客对沈家不利,这才大着胆子跟出去的。”
这一番恭维的话听得沈岐的心情好了一些,可心里的忧虑依旧没打消。
沈植见状便出声劝慰:“父亲不必太担心,我已经让人守住了沈府的每个出口,谅那个刺客再厉害,定然也是要『露』出踪迹的。”
“等他『露』出踪迹,那人也应该跑了,他的身手好,兴许连个影子都没留下,还是应该让人看好府里重要的东西,包括几个姑娘家,要是进来的是采花贼,对咱们沈府的名誉有损。”
沈州一提这个,沈岐的心情顿时又沉了下去,“就算没有采花贼,现在也没什么人想要娶咱们沈家的姑娘,一个个的不知羞耻,自失贞洁,还嫌外面嘲笑沈家的话不够多吗?面子里子都给她们败光了!”
沈植与沈州皆讪讪垂头,顿时尴尬得不敢说话。
今朝进来禀告,说是沈庭轩等人过来了,沈岐正在烦心上,还未细思就挥挥手同意放他们进来,结果看到一下子进来了一大片人,立马就后悔了。
胡婆子听到身后的动静,心头微震。
“胡婆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是看到刺客了?”甘苓与沈岐问过安后立马迫不及待地问。
胡婆子便将自己刚刚对沈岐说的话对着甘苓又说了一遍。
“府里抓刺客,你们女人家的来凑什么热闹,赶紧回院里去。”沈岐没好气地赶人。
刺客还不知道潜伏在什么地方,在外头走动很可能被刺客趁虚而入,要是抓了人质,那就更了不得了,下人不打紧,主子的『性』命要更金贵一些。
“祖父,孙儿以为,若是抓不到刺客的影子,兴许是他武功高强,神出鬼没,也可能他并不是外贼,而是内贼。”沈庭轩说。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面『色』皆是一变,沈家出了家贼,这是何等严重的大事!
“轩儿!休得胡言!”沈植呵斥道,“家里好端端的会出什么贼。”
一旦确定是家贼,沈家各房各院又该动『荡』一波了,论起世家大族里出的内贼,真想抓可不是件省心的事儿。
“大哥稍安勿躁,我看轩侄儿说的有几分道理,咱们派人抓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见不着,或许咱们家真出了鬼,现在问题不在抓鬼上,而是这个鬼想要做什么?”沈州说。
这个刺客潜进来,一不杀人,二不偷东西,难不成只是进来溜一圈玩的?沈岐想到这个可能『性』,脸『色』更差了,堂堂沈家大宅,还成可供人家游玩的后花园了。
这么一想,内贼的可能『性』的确更大一些。
“胡婆子。”沈庭轩突然说,“你是唯一看到刺客的人,留着你也只是泄『露』他的踪迹,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
“你何时看到有刺客?”
“老奴在院里清扫落叶的时候。”
“抬头看到的?”
“一个影子在墙外闪过,老奴觉得不对劲,就从小门探出去看了一眼。”
“那他怎么打晕你的?”
“老奴刚走出去没两步,觉得后颈一疼,就晕过去了。”
沈庭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说来,你也只是看到他的影子。”
“正是,老奴见他的身影鬼祟,就想看个清楚,再去叫人过来,谁知道被他给发现了。”
“既然你并未与他接触,方才怎么说他是个男人?”
胡婆子顿了一下,说:“老奴只是猜测,他的身形高挑,动作迅猛,看起来不像是女子,再加上当时天『色』已经黑了,老奴……老奴也不敢确定,还请大公子明鉴。”
听起来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沈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沈庭轩淡淡道:“一个扫地的婆子,竟有胆偷窥刺客,若刺客是从外面来的,没道理会留活口,可若是家贼,你便与那人脱不了干系。”
“老奴冤枉啊!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主子!”
沈庭轩没理会她喊冤,“你方才说你是出小门才被打晕的,可据清平院里的丫鬟们交代,甘颜的贴身丫鬟珠儿也曾晕倒过,那时就连她自己都以为是不小心睡过去的,后来听说有刺客,才发觉不对劲。”
沈植也惊了,“你说那刺客进过清平院?他去清平院做什么?”难不成那人真是采花贼?
甘颜面『色』发白,忽然觉得有些后怕,要是她没去青鸣居,说不准就会碰上那个刺客。
边上传来一阵轻笑,“『摸』进姑娘家的院子,那刺客也好生胆大,幸好甘姑娘你今晚去了大哥那边,不然就得遭殃了。”
此话一出,几人『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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