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命运二次恩惠时虽然于飞、乔丹和柯林斯都强调他们之间没事,但第二天各大报纸的体育版头条不出意外地将于飞和乔丹对喷的照片给放上了头版。
可以通过各家媒体的标题来看出他们的用心。
《华盛顿邮报》的标题是:弗莱和迈克尔在吵闹中相互尊重。
《纽约时报》的标题是:迈克尔还未学会与年轻人和谐共处。
《洛杉矶时报》的标题是:风头正盛的菜鸟让mj无计可施。
最重量级的当数《西雅图时报》:弗莱是迄今为止最关键的球员,而迈克尔不是,这就是他们无法和睦的原因。
不管怎样,这事算是闹大了。
于飞也从队内的“反迈克”变成了公认的“反迈克”。
虽然坐稳并打得不错,但于飞和乔丹的关系也很难再有回转的空间。
于飞并不把这个当回事,只要打上,他的赛季目标就算完成。
和乔丹的关系处得不好又如何呢?退一步说,这件事最糟糕的结果是什么?他被交易。
以他现在的表现,即使被交易,去了新球队也会获得重视。
甚至,被交易也是于飞想看到的,人生苦短,远离乔丹才能过上好日子。
既然暂时离不了,那只能凑合过了。
次日,于飞坐上球队大巴,来到机场。
十一月的赛程结束了,奇才以6胜8负的战绩排名东部第八,之后,他们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进入球队专机的时候,于飞和随队记者史蒂夫·怀奇打了招呼:“早上好,史蒂夫,我看了你的文章,写得很棒。”
虽然于飞对于怀奇从他和乔丹的争吵中发现他们之间居然存在着尊重这件事感到诧异,但怀奇的文章无疑帮他们在华府内的舆论缓了一口气。
至少球迷不会疑神疑鬼的了。
“谢谢你喜欢它。”怀奇说,“你也打得很棒。”
“谢谢,为了你这句话,我下一场要更努力。”
“更努力地不给mj传球?”怀奇笑问,“你确定?”
“啊哈哈”于飞突然抬起脚展示自己的新鞋子,“史蒂夫,你觉得我这双鞋子怎么样?”
于飞穿着一双骚气的紫色锐步球鞋。
这是锐步为于飞打造的第一款专属战靴,名叫“天选者”,据说,这个名字是昆特·狄米欧的主意,因为于飞当初正是因为加里·史密斯的一篇“天选之子”的文章才在职业篮球界出名的。
“不适合。”一边的乔丹发表了意见,“你应该让他们设计一款蓝色球鞋,海军蓝,那才是的颜色。”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于飞淡淡地说,“再没有比海军蓝更土的颜色了。”
乔丹的棕眼内有些怒意闪现,“听着,我是有史以来最卖鞋的人,你不能说我不懂这个!”
“你说是那就是咯”于飞自觉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和乔丹吵架,“说得好像你在芝加哥打球的时候每款鞋子都是红色一样。”
这就属于心里知道该闭嘴了,但嘴贱的被动不自觉的触发。
“因为我并不是单单为芝加哥服务,我的品牌属于世界。”乔丹自负地说。
于飞嘲讽地说:“是吗,我不确定世界人民会不会喜欢你这款芥末色球鞋,反正我不喜欢,它很丑。”
“芥末色明明很好看,你这个蠢货!”乔丹真有点生气了。
然后,一个没意识到无故踏入队内权力等级最高的两名球员的斗嘴是危险的泰隆·内斯比看着乔丹脚下的芥末色乔丹鞋,“是13码吗?”
乔丹看了他一眼,“实际上是13码半。”
内斯比笑道:“这是芥末色对吧?我记得你在底特律的时候穿过,我喜欢它们。”
坏了,有舔狗!
于飞在心里模仿斯蒂芬·a·史密斯的语气,恶意满满地对乔丹脚下的鞋打了一波aoe伤害:喜欢这款鞋子的都有病,它是真基霸丑啊!
然而,于飞忘了一件事,乔丹依然是乔丹,舔狗怎么了?他乔某人自有办法让舔狗像吃屎一样难受。
“你喜欢?”乔丹问。
“对。”
“你是说你要买一双芥末色的鞋,tnez?”
从乔丹的神态和语气,内斯比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貌似插嘴插得不是时候。
“你们在谈论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的鞋子”
内斯比此刻的卑微程度已经超越了《倚天屠龙记》里的宋青书,成为于飞心中最“好死”的舔狗。
“芥末色是给球员的。”乔丹讽刺地说,“你应该换一双。”
“我的意思是”
乔丹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买一双替补穿的鞋子吧。”
乔丹幽默别人的能力是顶尖的,飞机上的许多人都笑了,内斯比试图反击,但他的舌头打结了。
他很清醒。
奇才队内敢和乔丹对着干的人只有于飞。于飞有实力,有天赋,他可以和乔丹交锋并全身而退,而他作为一名在联盟中苦苦挣扎的落选秀,得罪乔丹这种大佬是自绝后路。
内斯比决定闭嘴。
如果有人要问于飞为什么和乔丹搞不好关系,他会把夸梅·布朗的故事讲给你听。如果布朗的故事不够深刻,那么泰隆·内斯比的遭遇应该可以让人明白,与神共舞,最重要的不是你能不能和他搞好关系,而是你如何能在他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
从费城回到华府,于飞回家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在安东尼·劳森帮助下加练了500记投篮,又去健身房撸了一小时的铁。
次日,于飞还是早早前往威瑞森中心训练。
自从进入nba以来,于飞就像个苦行僧,只进过一次夜店,然后对可憎的硅胶审美大失所望,再加上乔丹带来的压力,使他不得不全神贯注于篮球。
现在他的地位已经稳固,按理说该放松一下了。
“大飞,我知道你喜欢纯天然的,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劳森一脸色相。
于飞知道骨肉皮们会靠近劳森,并通过劳森这个渠道来推销自己。
于飞相信劳森不会害自己,他会确保与自己接触的女人不是那种别有目的的骨肉皮,而是一个纯粹的想要解锁“我和弗莱·于睡过”成就的浪货。
“你很闲吗,东尼?”
“我怕你憋坏了,兄弟,真得找个机会好好享受下吧。”
“现在不是时候,我的位置没你想象的稳固。”于飞问道,“我上次让你和蒂姆多交流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劳森的大鼻孔开始冒蒸汽了:“那个该死的光头白佬,他完全不搭理我!这事恐怕没门,他和mj是多年的朋友,你和mj的关系又你知道的,他不可能背叛mj。”
“背叛?你听听你这话说得多难听,他是训练师,而我需要训练师,老东西过两年就退役了,难道还需要他服务?我不是要他现在就和我合作,我是说,等老东西退役了,他能不能来做我的训练师?”
劳森睿智地自问自答:“你觉得他会同意吗?我觉得不会。”
于飞一直觉得,黑人对“忠诚”的概念似乎和其他人种不一样。
明明这是生意上的事,他却要理解成“格罗弗忠不忠于乔丹”,退一万步说格罗弗是乔丹的头号狗腿子,但只要乔丹退役,那就是原地化身资本家的干活,不可能再和他这种打工人有直接来往。
于飞要的就是乔丹退役的时候让他来自己身边,帮助自己训练,这很难吗?
“我再试试.”
“你给我使点劲,别怕被拒绝,要有马刺的石匠精神。”
“我不喜欢马刺。”
“其实我也不喜欢”
乔丹今天不会参加训练,理由还是腱鞘炎。
不过,老板阿比·波林再次来到了威瑞森中心视察球员训练。
道格·柯林斯带队上完战术课后,又安排了对抗赛。
于飞没有参加今天的对抗赛,因为他被韦斯·昂塞尔德以参加“义务活动”为由带离了球场。
“义务活动?是去平民窟赠送礼物,还是去养老院关爱老人?总不会是去学校和小孩见面吧?我不想去。”
昂塞尔德郑重地说:“波林先生想单独见你。”
好不容易真老板不在,假老板又要召见,这是闹哪出呢?
于飞带着疑惑,随昂塞尔德来到老板办公室门前。
苏珊·奥玛丽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弗莱,波林先生很欣赏你,所以想和你单独聊一聊,你不用多想。”昂塞尔德说,“迈克尔不会知道的。”
于飞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什么叫迈克尔不会知道,和真正的老板见个面,聊个天还要瞒着乔丹吗?
等等,乔丹和老板不是一伙的?
也对,他们怎么会是一伙的?谁受得了乔丹呢?
于飞走进办公室里,波林正坐在那看资料。
“boss,你找我有事吗?”
于飞开门见山地问。
“别叫我boss,你可以叫我波林先生。”
他真的好爱别人叫他波林先生啊,但你不会真以为人人都像昂塞尔德那样没有节操吧?
“喔,波林先生。”
“福来,你妈妈是这么叫你的,对吗?”波林表现出了友好,就像于飞那天看到的一样。
“嗯,这是fly的中文发音。”
“它们确实听起来差不多。”波林继续说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最近经常听到别人提起你,哪怕不在,也有人知道奇才队有一个前途无量的亚裔球员,你为我们带来了克里斯·韦伯和朱万·霍华德未曾带来的关注。”
“这是大家的功劳。”
“你很谦逊,我喜欢谦逊的年轻人。”
如果于飞大闹威瑞森中心那天波林不在场的话,于飞或许会相信他。
但每个亲历了于飞倒逼教练组将他推上的事之后,还觉得于飞谦逊的,可能只有波林了。
“我听说你和迈克尔有些小摩擦?”
“是的,很小很小的摩擦,请您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我和迈克尔都是有边界感的人,我们不会越过彼此的边界,更何况,迈克尔是我的良师益友,我永远尊敬他。”
行了,我都这么说了,该放我走了吧。
于飞不想再和大老板打官腔了。
“福来,我的确喜欢谦逊的人,但有时候如果谦逊过头了,那就是虚伪。”
你在自我介绍么?
于飞茶茶地问:“啊?我虚伪了吗?”
“你很虚伪。”
如果你喜欢不虚伪的,那我也可以不虚伪。
于飞不想再和他隔着一层皮扯淡了,“boss,我还是叫你boss好了,也请您用正宗美利坚口音叫我的英文名,别再说‘中文’了。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熟悉,所以,对我来说,您只是一个给我发薪水的人,而我是为你打球的人,我们就这点联系,您还有事吗?”
波林喜欢谦逊的年轻人,那是实话。
韦斯·昂塞尔德是他心目中的员工典范,他永远知进退,懂取舍,知道谁是他的衣食父母,他会永远尊敬并爱戴地称呼那个给他工作的人为“波林先生”。
于飞不是那种人。
波林一眼就看出来了,于飞不是,也永远不会是昂塞尔德那种恭顺的下属。
他和乔丹一样,在很大程度上,不把自己当成打工人,他觉得自己是合作者,因此,他不会尊敬特许经营权的拥有者。
不过,波林不是那种会因为年轻人表现得不够恭顺就大发雷霆的人,他当年能容忍埃尔文·海耶斯,自然也能允许于飞如此无礼地划清双方的界线。
“我喜欢你的直率,弗莱,我觉得你就像我的侄子一样。”
于飞微笑地问:“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波林叔叔?”
“你的承诺,你的忠诚,你的立场。”
于飞笑道:“我不会做超出我义务的事,我指的是,新秀合同里不包含的义务。”
“合同是合同,人是人,我们生活在一个恶心的世界,弗莱,有时候你就得做一些超出你义务的事情。”
“比如呢?”
“继续做你正在做的事,只要你做出承诺,我保证你会成为奇才队未来20年的门面!”
“忠诚又是什么?”
“作为球员,你不觉得你应该忠于你所在的城市,忠于你的同事,你的队友,和你的老板吗?”
忽然之间,巨大的信息量涌入了于飞的脑海。
他确认的第一件事是,大老板也是“反迈克”。
坚持做他现在在做的事,那不就是要他继续反乔丹?
将球队生杀大权完全交给乔丹的老板竟然向自己提出了这种要求?
于飞想了一会儿后,给出了自己的回应:“忠诚应该是双向的,在情况有变之前,我当然忠于,忠于球迷和部分队友。至于我的立场,不好意思,我不是生来就有‘反迈克’的基因,我所做的,只是我想做和我必须做的事情,这和立场无关,我不会为这种事做出任何承诺。毕竟,您要我忠于队友,可是我如果答应了您的要求,那岂不是间接背叛了我的队友?我不会做那种事。”
“好吧,弗莱,看来你对我还有点不放心,”你堂堂大老板,扛着乔丹大旗让我反乔丹,你还想让我对你放心?你的脑回路没问题吧?“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忠诚应该是双向的,你就尽管去做自己吧,只要你忠于,我的保证依然有效。”
“我可以回去训练了吗?”
“去吧。”
于飞走了以后,苏珊·奥玛丽和韦斯·昂塞尔德进入了办公室。
“弗莱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波林先生?”昂塞尔德问道。
波林和善地看着他:“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年轻人不懂事很正常。”
“你觉得迈克尔懂事吗,韦斯?”波林站了起来,那脸上的青红色这才让人看清,“他们是同一种人。他们不会明白冒犯特许经营权是会付出代价的。”
奥玛丽惊讶地问:“弗莱拒绝了?”
“你很意外?”波林冷声道,“不过,从他走进这个房间开始,他同意与否就不重要了,迈克尔不会再相信他,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人,就算他再不愿意,迈克尔都有一万种办法把他推到我身边。”
奥玛丽表示认同,她笑了笑,“我想,迈克尔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昂塞尔德眨了眨眼,想说几句,但放弃了。
虽然他听懂了波林和奥玛丽说的每一句话,但脑子消化不了。
他忽然觉得,有没有可能于飞也没听懂,所以拒绝了波林先生?
你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对吧?
对吧?大韦斯感觉自己发现了最大的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