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榭酗酒一夜,醉的不省人事。
红源一直候在屋外,时不时望望圆月,又时不时望着那禁闭的窗户。
凌晨十分。
行宫外传来唤声。
“圣旨到!”
红源心头一急,急忙推门进屋唤道,“太妃娘娘。圣旨来了。”
纳兰榭酒还没醒,“去他妈的圣旨!他端木谆算个屁!”
红源急声道,“娘娘小声些,皇上已经是皇上了。整理下着装,出去接旨吧。”
纳兰榭终于缓过气来,叹气道,“知道了。叫他们等一下,本宫换好衣服就出来。”
“是。”
红源先行出了宫门,瞧见一大批人。
除了拿着圣旨的洪公公外,竟然还有阮轻艾落痕,连红叶也在,而红叶身边紧紧粘着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个诡异宫女聂妖。
不,说反了,不是那个宫女粘着他,是他粘着那个小宫女,前胸贴后背的站着,一点也不顾及旁人的目光。
身为红叶妻主阮轻艾,对红叶如此放荡的举止,不管不顾的嘛?
红源和洪公公打了个招呼后,走去阮轻艾身边说道,“阮大人度量真大,红叶嫁了个好妻主。”
阮轻艾懵了下,“诶?此话怎讲?”
红源哼笑问,“我家二弟和别的女人钩钩缠缠,您都不说说他?”
“说他干嘛?我当初娶进家门的三个夫婿,哪个不给我绿帽子带?”
“……”红源尴尬道,“大人您都不觉得丢人吗?”
“有什么丢人的?这感情的世界里,就应该一对一。我既然喜欢了我家大爷,就不会对其他男人有任何非分之想。既然我不喜欢红叶大大,那他喜欢和谁在一起,我管他干嘛?在我这儿,感情是自由的。”
感情……
是自由的……
红源心头被狠狠砸了一下,沉默低头。
阮轻艾笑道,“大哥哥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北郡,已经开始实行一对一的夫妻制度了。”
“什、什么?一对一夫妻制?”
“嗯。所以你家二弟,迟早会被休弃出门,之后他可以自立门户,和他的爱妻领个结婚证啊啥的。等我回了北郡……”
“回北郡?”门内,纳兰榭迈开步子,扬着妖艳的红唇哼笑道,“本宫看阮大人忙碌的狠,回北郡的日子,定下了没有?”
阮轻艾侧眸对上纳兰榭的视线,“哦,太妃娘娘您好呀!小阮给您请个安。”
纳兰榭眯眼道,“既然你把自己当朝臣,就用朝臣的礼节行礼,用个丫鬟的屈膝礼,你在自贬身份?宫里嬷嬷没教你规矩?”
“我哪有时间学那些宫规呀,玩都来不及呢!”
“……”
纳兰榭一看见那个嬉皮笑脸的丫头,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越过阮轻艾,她瞥见红叶和聂妖,贴身而站,大庭广众之下,她把所有怨气全往肚子里噎,决计不让任何人看穿她的心思。
纳兰榭再度对上阮轻艾的视线,轻声道,“现在可是玩够了?准备要回北郡了?”
“不,得先去红河城,调查疫情赈灾款项。”
“哼。”纳兰榭一声冷笑,“去吧,去调查吧。”
阮轻艾吱声道,“这次去红河,我要带上您的儿子。”
纳兰榭瞬间瞪眼,“你说什么?”
阮轻艾直接拿过洪公公手里的圣旨,往纳兰榭手里丢,“太妃娘娘您看看,这是皇上的旨意。”
纳兰榭展开圣旨一看,一口血差点喷到喉咙口,“我家熠儿,何须你来教?你当太傅?你也配?”
阮轻艾耸肩道,“这世界能教出盛世皇子,独我一人。我若不配,无人能配。太妃您放心,这次赈灾款贪污案,我让您儿子亲自去查,如果一不小心最后查到你的头上,我会教育他,如何大义灭亲。”
“你——”
噗——洪公公没憋住,喷笑出声。
阮轻艾嬉皮笑脸道,“太妃别生气,我开玩笑的!别这么认真啊,您还没老,别太早生皱纹。”
阮轻艾扭头道,“洪公公,叫端木熠出来接旨。我现在是他老师了,怎么也受得起他一拜吧。”
“放屁!堂堂皇子跟你叩拜?你算什么东西?”
洪公公问道,“难道太妃娘娘要抗旨不成?”
“……”纳兰榭板着脸说道,“本宫要见皇上。更换我皇儿太傅一事,皇上为何没有跟我商量?”
“跟你商量什么?太妃娘娘不过是太妃。皇上念五皇子年幼,不能失去娘亲照拂,不然他一道圣旨,不是让你陪葬,就是撵你去泰清寺静修。皇上九五之尊,他的圣旨,太妃也得听从。”落痕哼哧道。
“……”岂有此理!
太子登基前,先皇都要给她三分薄面,太子登基后,这些人敢这样给她眼色。真当她纳兰家族没人了是吧?
阮轻艾见双方火光四溅,忙打圆场,“别这么凶嘛,大家都心平气和着聊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呢?”
阮轻艾对着纳兰榭嬉笑道,“这次我让五皇子出使红河,等他归来之时,就是他功成身就之日,皇上答应我给他拟昭,定他为太子。”
纳兰榭一愣,眯眼嘟囔,“立他为太子?你有这么好心?”
“不然嘞?储君给二皇子吗?”
“……”
“二皇子和五皇子,终究得二择一不是?就算我这次没有请来拟昭,你心里也有数,五皇子登基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七十。不是吗?”
纳兰榭微微昂头。
是的!对于她儿子能不能被立储这事,她还是有点把握的。
不过这百分之七十,必须在落痕完全放弃太子之位才能成立。
纳兰榭哼笑道,“可我听说,皇上好像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
“错了,是个失散多年的闺女,不是儿子。对吧大爷?”
落痕点头,“嗯。”
纳兰榭终于缓和了表情,“你们真的要拥立我皇儿为储君吗?”
阮轻艾轻笑道,“错了。是我准备培养一个皇帝。不是拥立。”
纳兰榭眯眼问,“有区别吗?”
“有啊。如果五皇子被我教育后还是没学到我半分能耐,愚笨不堪,心思又学你一样歹毒不仁,我不能让他当储君的。我会去二皇子家里,挑他儿子立储。”
纳兰榭瞬间来气,“说得好像立储之事,由你决定一样!你的权利,比皇上还大?”
阮轻艾喷笑道,“太子是谁家的太子?”
“自然是大兴的太子!”
“那就对啦,大兴百姓若不满意的太子,如何能当太子?我虽然没有皇权,但我有民权。皇上立储,必须众望所归!明白吗,我阮轻艾,就是众望!”
她竟然毫无反驳的话语。是她所学知识有限,词穷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