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戎手一托托住了她的腿,她的臀,让她稳稳当当的趴在了自己的背上,背着她抬脚踩在快有膝盖高的雪中。
“让我的狗腿子把我干掉,这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来,回去就让他们放马过来,我要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姜葵紧紧地圈着他脖子,说话之间吐出来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等会他们给你来一个车轮攻,让你一人难敌四手。”
燕戎哦了一声,“谢谢你提醒,回头我见了他们,就先下手为强,把他们电晕了先。”
姜葵哈哈一笑:“现在他们在家,大概是瑟瑟发抖,喷嚏连连,在讨论谁在骂他们。”
姜葵说错了,他们没在村子里,下雪了,雪停了,出太阳了,他们出来打雪仗,玩雪,铲雪了。
小孩玩雪打雪仗,大人拿着铁锹铲雪,等姜葵他们走到这边,他们已经把进村的路快铲出来。
雪堆在两旁,堆的老高老高,每个人干的热火朝天,额头上都有汗水,都不用穿很厚的棉衣。
姜葵从燕戎背上下来,条件反射的向沟渠外面看去,这一看不得了,远处好像有人踩着雪艰难的向这边走。
姜葵叫了一声:“燕老板,你看看是不是有人到咱这里来了,好像还不少?”
燕戎顺着她的叫声望过去,呵了一声:“好家伙,真的不少,老的老小的少至少有15个。”
姜葵哦了一声:“是村子里的人?”
燕戎道:“也有可能是隔壁村子的人!”
姜葵闻言,直接叫:“傩叔,有人来了,你们快过来看看,是村子里的人还是村外的人。”
傩叔他们听到有人来,连忙拎着铁锹,踩着快到膝盖的雪,艰难的走过来,站在沟渠旁边,向远方望去。
姜葵退至一旁,对同样铲雪的临春晓宋时悦小声道:“看着点,我今天不出手,只嗑瓜子,他们要是处理不好,你们就出手,咱们的劳动果实,可不能让人随便给摘了。”
临春晓宋时悦点头:“知道了姜姐!”
姜葵对着蒋松他们招了招手,让他们站在临春晓身后。
南书陈屿川他俩在姜葵身旁,俩人真情实意的演绎着什么叫最忠诚的狗腿子。
姜葵怕他们现在不铲雪,风吹着冻着,一人拿了个羽绒服给他们,先让他们套上,遮一点风雪。
她自己后退后退,后退到旁边的小木屋里,南书陈屿川燕戎也跟着她进了木屋。
木屋看着挺小,却是麻雀的内脏,五脏俱全,除了炮子弹,还有座椅,有桌子,虽然也冷,但是比外面强多了。
姜葵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是不会让自己冻着的,她拿了一盆炭,南书利用她的火系异能把火盆里的炭点着了。
小小的木屋两盆火炭,就算开着窗开着门,加上三只猫两只狗几个人,相比外面,屋子里已经暖和很多。
远方艰难走过来的人,已经到了,燕戎说的没错,对方一行人超过15个,老老小小,有18个之多,每个人都狼狈不堪,裹被子的裹被子,裹破衣的破衣。
冻得双眼通红,清水鼻子直流,嘴巴发紫,他们走过来,隔了沟渠之间5米的距离,声泪俱下的喊着:“傩叔,傩叔,我是阿权啊,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大哥,我回来了,我带着你的侄子侄女回来了,你快让我们过去,让我们回家啊。”
“阿兰婶,我带小雪回来了,你还好吗?我家的房子还好吧,我让你帮我带看房子,你帮我带看的怎么样了,房子没糟蹋没烂吧。”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包括康大柱带着他的家人都回来了,不过他没有吱声,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羞愧的都不敢抬头,整个人瘦骨如柴,穿着破烂的棉衣,脸黑黝黝的,就像一层皮蒙在脸上似的。
不但是一个村子上的前后人,还是至亲的兄弟,一个就算不能大鱼大肉,好歹能混一饱,穿的暖,盖的暖,再看另外一个身上的衣服全是洞,全是灰,全是脏,脚上穿的鞋子露脚趾。
村子里的这边的孩子,打雪仗,穿着水鞋,里面套的小棉鞋,裹得像福娃娃似的。
在看沟渠那边的孩子,个个瘦的只剩下俩大眼睛,瑟瑟发抖,一脸期待,渴望的望着这边。
傩叔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就张口问他们:“你们这都是怎么了,绿洲安全区,不是给吃给喝给住吗?”
“是啊,还说给田种,在那边特别安全,不像我们这边,只有一个20米的沟渠,遮挡着村子。”
“你们的板车呢,你们的牛,那驴呢,怎么都没有了,一个两个的怎么这么狼狈,饿的这么瘦啊。”
大家伙这一关心,一问,沟渠那边的人,瞬间哭作一团,张口大骂绿洲安全区:“什么给吃给喝给住,都是骗人的,都是要付粮食的。”
“让我们种田,不给我们粮食,让我们去赊,粮食种下去,有收成了,才给我们分,我们过去的吃的粮食,借一斤要还两斤。”
“油盐酱醋茶都得借,借了都得还,不还,一辈子死都要死在那里,我们的牛啊,驴子,都被他们弄去了,也不知道是被他们杀了吃了,还拿去配种了。”
“傩叔,阿兰婶,你们快点把这个桥架上,我们要回家,我们回家再也不出去了,金窝银窝没有自己的狗窝好。”
傩叔阿兰婶他们可不敢把桥给架上,他们下意识的寻找姜葵,发现她已经进了小木屋里,坐在小木屋里边烤火,边冷冷的望着外面。
眼神的冷意,就跟寒冬里的雪一样,让他们见之浑身打了个冷战,又把视线收回来,看向临春晓:“临家的大姑娘……”
他们刚叫一声临春晓,话还没落下,临春晓张口直接对着沟渠那边的人讽刺拉满:“各位,你们是真搞笑啊,一股脑的要去人家绿洲安全区,人家绿洲安全区说了,无论有没有本事的人去了都能安排活,只要把活做下来就能活。”
“看你们的样子,他们安排的活你们做不下来,你没有想白吃白喝白住人家的,人家又不是冤大头,凭什么给你们白吃白喝白住。”
“人家不给你们白吃白喝白住,还借粮食给你们,你们倒好,转头之间就这样诋毁人家,你们的淳朴,你们的敦厚呢?”
“还有,后面的抗大助康大柱,你连这一趟已经回来了三趟了,我就说如果绿洲安全区真的像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么十恶不赦,你怎么会能回来三趟,你怎么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三趟?”
“哦,我知道了,你们吃喝玩欠了绿洲安全区很多粮食,你们又还不出来,又不想干活,所以要跑回来,找我们这些冤大头了是吧?”
不得不说临春晓问到了核心,他们欠绿洲安全区那么多粮食,绿洲安全区又规定不还粮食不让出来,所以他们欠了更多的粮食,签下了更大的欠条。
康大柱一家子头低的更狠了,不敢抬头,只想弱化自己,等着他们把桥搭上,让他们回家,住在自己家里,在左邻右舍的,给点粮食将就过一冬,明年开春种上粮食,把欠绿洲安全区的粮食还了,他们就是自由身了。
沟渠那边的人被问的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回答,便东拉西扯,不忘主题上去:“美女,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只想回家,住在自己的家里,并不想惹事。”
“咱们村的村长虽然不在,但是村子上大小事宜傩叔说了算,你这样越过他,有点没规矩了,小姑娘。”
“不过我们不跟你计较,大家伙都不容易,你们也帮忙建设了村子,以后都是一个村子上的人,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咱们要好好相处。”
“还有那几个年轻的小伙子,麻烦你们把桥架上一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5米的距离跳不过。”
临春晓声音一沉:“你们不是5米的距离跳不过,你们是在绿洲安全区欠一屁股债,看到巫江村被我们建设的安全,有吃有喝,你们回来想不劳而获。”
“傩叔,我也废话不多说,这个村子是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建造起来,他们安的什么心,他们想干什么,在刚刚的三言两语中,已经很清楚了。”
宋时悦此时开口,做补充:“他们去绿洲安全区,吃喝拉撒住都得向安全区借粮食,借了一屁股债,绝对写了个大欠条回来,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是我们挖坑围好的村子,是我们翻过来,明年开春就能种的地。”
“我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向绿洲安全区的领导人保证,只要让他们回来,他们保证明年秋天,能把欠下的粮食还上。”
沟渠那边的人打断临春晓:“你你不要瞎说,不要挑拨离间……”
“我们怎么会挑拨离间呢?”临春晓掷地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在绿洲安全区过什么日子,我们想知道,此轻而易举的事情!”
“倒是你们,好像不知道,绿洲安全区跟咱们巫江村已经长期合作,相互换物资,你们大概是求了他们领导人很久很久,割地赔款,粮食成一倍一倍的往上翻,他们才放你们出来吧!”
沟渠那边的人:“!!!!”
这两个女的怎么那么聪明,他们跟绿洲领导人签下了好大的欠条,绿洲领导人才放他们回来。
他们向他们保证,明年秋天,一家至少给他们1万斤包括蔬菜在内的所有粮食,他们才放他们走。
他们去绿洲安全区的时候还有牛车驴车,回来的时候那些东西都没有了,他们靠走路两条腿,二三百里路,走了将近一个礼拜才走到。
现在被他们堵在外面,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吃的喝的什么都没有了,天气越来越冷,他们会冻死在外面的。
“傩叔!”沟渠那边的人见临春晓他们两个无法攻破,其中一人拉着孩子,直接跪下,悲戚的喊着傩叔:“你是咱们老傩家大爷啊,虽然我们出了三服,但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孙子啊,现在你的孙子饥肠辘辘,高烧不退,在没地方歇脚,在没东西吃,要病死的,要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