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所有的水、食物、药品,阿迪莱将隐身斗篷搭在一个四岁女童的身上,唐笑和阿迪莱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医院。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将今天所见到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世人,让这些恶贯满盈的刽子手得到世界的唾弃和谴责!
两人身上都有伤,跌跌撞撞,行动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不止十倍。走在残垣断壁中,稍不注意一脚踩空就是一个跟头。阿迪莱没注意,踩进小坑里,一个趔趄,两人摔倒在地上,男人情急之下,用双臂抱着阿迪莱的身体,两人亲密接触,男人的嘴唇刚好印在阿迪莱的唇瓣上。
男人愣住了,阿迪莱也愣住了,芳心窃喜,心里比喝了蜜还甜。阿迪莱恋爱脑上头,直接环住男人的脖子,乱啃起来。男人连忙躲开,一把拉起她,脑子一头黑线:女人都是这么无脑吗?这是什么地方呀!难道逃命不比这更重要吗?
他不是女人,根本无法体会到女人的心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根本没有理智可讲!
女人可以无脑,男人不行,他知道两人都受重伤,必须乘着雨天,摩罗族士兵不会大规模行动,刚好给他们逃离战区创造机会。珍惜时间、多赶路,才是王道!
脊背火辣辣的疼,就像一万只食人蚁在啃食,他默默地忍受着。能活下去,这点痛算什么!
男人给阿迪莱不断鼓劲、加油,让她时刻保持着旺盛的求生欲。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克服小腿伤口带来的剧痛。
他有点心疼、可怜这个青春少女,但是,在战区,同情是廉价的,只有活着才是真理!
五公里路,他们竟然走了足足两个小时候,阿迪莱被雨一淋,刚刚好转的病情又有恶化的倾向,走得越来越慢,浑身打颤,还胡言论语,唐笑摸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感冒发烧了!”
不行!这样下去很危险!有可能走不出边境,阿迪莱脑子会被烧坏!
男人直接抱住踉踉跄跄的阿迪莱,将她紧紧地贴在胸口,用残余的热量温暖阿迪莱,不断和他说情话,让她保持清醒的状态。
连续前行两公里,他终于看到一处半塌的建筑,男人连忙躲进建筑,找到一块干地,搜寻到一些衣服,脱掉阿迪莱湿漉漉的长裙,换上干燥的衣服,然后坐在半截沙发上,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贴在身上,微闭双眼,祈求阿迪莱能够扛过去!
雨停了,天也微微发亮,鱼肚白的晨光中,阿迪莱正张着玛瑙般美丽的大眼睛,出神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清男人的脸庞,这么俊朗,这么迷人!忍不住偷偷亲了一口,还不知足,准备再亲的时候,男人睁开了眼睛。
“嘤咛!”
阿迪莱羞愧难当,袋鼠一般缩进男人的怀里,脸红得像午后娇艳的玫瑰。
良久,她见男人没有生硬,微微探头,俏皮地指指。
“亲爱的,顶着我了!”
男人一愣,大羞,明明是早起正常的反应,却被小女子发现这种龌龊的行为,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阿迪莱得意地偷笑,她很喜欢男人羞涩的感觉:好纯,好酷!
干咳好久,男人才镇定下来,站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探头看向北方。他知道,必须走了,摩罗人的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休息了一晚,男人背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痊愈,顾不得享受这种纯纯的暧昧,男人背起阿迪莱,不顾她的惊呼,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他的眼力远超常人,一般人能看一千米的地方,他足足能看到三千米,这种眼力,让他早一步躲开摩罗人的围堵,在军队的缝隙中和远离人群的荒野地带快速地穿越。如果不是身上有伤,还要照顾阿迪莱,他会亲手教训一下这些残暴的畜生,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下午,他们来到摩罗国与肯贝纳的边境,这里十分混乱,挤满了逃难的阿族人,摩罗人早已安排大量的士兵封锁了边境。他们的坦克和装甲车、自行火炮里里外外,排成三排,犹如铜墙铁壁,戒备森严。中间都是荷枪实弹的摩罗大兵,黑黝黝的枪口对准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阿族难民。任凭孩子在流血,在哭喊,在饥饿,流露出残忍、轻蔑、麻木的神情,稍有人越界,就被无情地击杀。
一墙之隔,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难民,五味杂陈。他们也试图去解救难民,可是联合国的制度约束他们维和的区域在肯贝纳,不能越界!
甚至,看到摩罗人无情地击杀难民、抓捕记者、毒打妇女儿童,他们也无可奈何,连拍照发声、暴露真相的行为都不可逾越。这一届的联合国,越来越像欧美俱乐部,排除异己,成为北美强国的话事人,傀儡和帮凶。
唐笑掏出护照,上面的国籍是挪威人杰克,他走到摩罗士兵的面前,表明游客身份,请求进入肯贝纳,躲避战火。
摩罗士兵将信将疑地盯着他,见他不像阿族人,然后用挪威语言试探他,男人对答如流。在卑尔根的时候,他抽空学习挪威语,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摩罗士兵见男人没有破绽,同意他离开。男人连忙搂着阿迪莱,低着头,准备越境。一名上尉拦住阿迪莱,询问她的身份。男人连忙解释,阿迪莱是她的妻子,两人结伴来巴亚旅游,没想到遇到战争。
可是,任凭他怎么解释,上尉只允许他一人离开,坚决不同意阿迪莱过境。上尉一把夺过男人的护照,蛮横无理,三下五除二撕的粉碎。唐笑气极,握紧拳头,想捶扁这个孙子,阿迪莱连忙拉住他,周边都是摩罗军人,与他们冲突,很不明智。
男人眯着眼,想通了他们的目的:隔绝一切阿族人,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人。
男人假意神情激愤,大声抗议,痛骂他们剥夺自己的权利,要到大使馆起诉他们。可是,这些摩罗士兵油盐不进,嚣张跋扈,戏谑地望着愤激的男人,用枪顶着,不退让一步。
“玛德,看来只能强闯了!”
唐笑拉着阿迪莱退回人群,眼睛四处扫描,看哪儿摩罗人力量薄弱,寻找最佳的逃跑路线。白天目标太大,只能熬到晚上,他搂着阿迪莱,斜斜地靠在一棵被削掉一半的大树上,耐心地等待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