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的话,本殿可是很为难的,对了,当年原家的事情,好像和大人也有关吧?”
“殿下…如何…为何…”
听了这话,陈昀然的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飓浪,司慕风为何知道沐听雨的名字?又为何突然间提起原家?
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早知道沐听雨的身份,也知道当年的内情,是邢令梅将军告诉她的吗?可让十四殿下知道此事,于将军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将军明明答应过自己,会守口如瓶。
陈昀然的面色制衣房里的染缸一样变了又变,可谓是精彩至极,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镇定下来。
“臣不知道殿下在说些什么,沐夫郎是因为有事相求于臣,臣不好推脱罢了。”
见状,司慕风乐得与陈昀然一块装傻。
“原来如此,那还是本殿错怪你了。”
“…”
“正好,便将此事交予本殿吧,至于大人你,只需要本本分分的把佛堂建好就行,莫要让母皇失望了。”
“是…”
司慕风微微弯腰,虚扶了陈昀然一把,再抬眼时,面上又换回了方才进府时的笑脸。
“刚才本殿不过是稍微试探一下大人罢了,本殿就知道,大人怎会是我心中所想的那般,瞧我,小人之心了呢。”
陈昀然咧了咧嘴,神情十分难看,而司慕风好似看不到一样,抬手给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笑着说道:
“不过这一次,本殿的话大人能记在心里了吧?”
“殿下所言,臣自不敢忘。”
“很好,本殿还有事,就不陪大人闲聊了。”
目的达到,司慕风无意在陈府久留,从前厅出来以后,便被人簇拥着一路回到府门,经过一处厢房时,听到了里头细小的呜咽声,似乎是位老人家。
她禁不住好奇的多望了那紧闭的窗户一眼,这才离去。
出了陈府,司慕风没忍住又去了一趟沐听雨那,安慎不愿她与沐听雨再有牵连,她亦不愿再与小爹爹起争执,便只能寻着理由,抽空去见那心上人一面。
司四就跟在司慕风身侧,手里头拿了许多东西,随着主子进了院门,得知沐听雨此时正在休息。
司慕风示意司四将东西送到阿田手上,劝着阿田将其收下,这才问道:
“不知听雨哥,近来可安好?”
阿田叹了口气。
“如你所见,还不错。”
“还没见呢。”
话音刚落,便绕过了阿田往沐听雨的院子里去了,阿田面上一惊,却阻拦不得,只因司慕风走的极快,只一刹那,脚都已经跨进沐听雨的卧房了。
司慕风放缓了脚步,如夜行的猫儿一般,她小心翼翼的凑到床边,静静的看着那人熟睡的面容。
如阿田所说的那样,确实看起来一切都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比上一次见面时要长大了许多。
看着自己的衣服放在床角边上,司慕风眸中的寒意又消散了些许。
“阿田哥没骗我,那我便放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沐听雨捻了捻被角,忍不住叮嘱。
“听雨哥身子重了,没事便让他不要出门了,好好休息,需要什么,我都可让人给你们送来。”
“十四殿下有心了。”
猝不及防的,回话的人并不是阿田,司慕风垂眸一看,本该在床上熟睡的沐听雨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难得的,沐听雨没拒绝她的关心,可这句话比拒绝还要让她感觉生分。
司慕风眨了眨眼,神情柔软。
“听雨哥不必叫我殿下,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夫,是该与我并肩之人。”
“不敢当,并肩这个词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介草民,怎敢以皇家攀关系?”
沐听雨尖锐如刺猬,身上的疏离感比以往还要强烈。
“东西我收下了,你走吧。”
如往常一样,没说两句话便要送客。
一般情况下,司慕风是很听话的,一是生怕自己待久了,惹沐听雨厌烦,二是她确实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亲自去处理,三则在沐听雨这里待的太久,也容易引起有心之人注意。
可今日,她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更觉得沐听雨今日的话比以往还要刺耳。
“听说听雨哥近来交了个新朋友。”
沐听雨并不回话,她只好自顾自的又说道:
“那位陈大人我也认识,确实是个值得交往的,听雨哥觉得呢?”
“司慕风,你用不着在这里试我,我与陈大人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也由不得你来插嘴。”
司慕风一直在监视自己的事,沐听雨心中是清楚的,所以对于这话,他只觉得虚伪。
如此不客气的话语,也戳到了司慕风的痛脚,她登时反驳。
“由不得我插嘴?如何由不得,听雨哥的一切都与我有关。”
“与你有关?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
破天荒的,沐听雨较起劲来了,之前他都一直是抱着无视漠视的态度,而这一次,像是吃了火药一般,要把司慕风轰死才算了事。
他冷笑一声。
“怎么,十四殿下听到我这么说,不高兴啊?你说的对,陈大人确实是个君子,这段时间以来,她帮了我不少忙呢,你眼光不错。”
闻言,司慕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听雨哥,我知道你在激怒我,你做到了,没有一个女人会容忍自己的夫郎在她面前夸别人。”
“我不是你的夫郎,我媳妇儿叫鸣夏,不叫司慕风,你现在在跟我生气,你凭什么?”
“诶诶,够了够了,打住。”
阿田见势不妙,连忙插到两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实在不知道是先劝哪一个比较好。
说实在的,自家老大的脾气变得越发古怪了,原以为送了两件司慕风的衣裳进来,他能睡得安稳些,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却不想衣服送来以后,人越发的焦躁易怒,这不,见到了司慕风,居然吵起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