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她回神的时候,慕允邑已经彻底没声了。
慕止修蹲在他身前,亦是一语不发。
“他……死了?”
她有点难以接受。
双脚不受控制地往他们的方向又近了一步。
刚想探探他的鼻息,就见慕止修倏然起身,挡住了她。
“他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我……”
她张了张口,想做些辩解,但在感受到他绝冷的气息临近时,不得不没了声。
“为何,会选择带他离开。”
忽地,他背过身,语气不温不火。
“我说了,一年前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在荒郊野岭了,我不想欠别人的。”
主要,是不想欠原主。
原主从小到大多次绝处逢生,好不容易再次获得重生,却被她捡了个便宜。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要代替原主做些决定。
“那朕呢。”
他的声音略带失望,低沉而沙哑,“你可想过,有他没朕。”
“……”
这倒是确实没想过。
但慕止修说得没错,万一慕允邑被她救下,又反过来找他报仇,那不就成了死循环的夺位之争了?
而如果她早些知道慕允邑横竖都要死的话,她铁定不会救他。
“夕鸽,你走吧。”
“什么?”
尧夕鸽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缓缓转过身来。
夜幕虽黑,却难掩他眸中的两道亮光。
光里,是她诧异地看着他时的模样。
蓦地,他俯身,吻住了她。
“原谅朕,无法再护你周全。”
“……”
随着他暗哑的嗓音飘进她的耳里,只见他轻阖眼睑,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起手……
手掌轻斜,朝她后脑勺劈下……
*
日出半山腰,朝露凝尖角。
山路倚枯田,车辘辗云烟。
尧夕鸽恢复意识时,人就躺在一辆马车上。
马车跑得飞快,轱辘转轴间猛地颠簸了好几下。
她揉了揉有点酸疼的后脑勺,起身左右打量了一眼。
车里就她一个,没别人。
车窗外是一片入冬萧条的景象,前后左右没有其它的行人和随从。
赶车的马夫是位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见她掀着车帘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笑着安慰道,“姑娘,你别怕,这儿没有追兵。”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警惕地质问道。
“我就一普通老百姓,收了人家的银子,要将你安全送到中彧的。”
“中彧?!”
她更加不解了,“谁给你的银子送我去中彧的?”
“那我就不知道啦,我也就是个拿人钱财奉命行事罢了,不过你放心,他吩咐过我,一定要安全带你到中彧。”
“……”
慕止修?
这个王!八!蛋!
他怎么能什么都不跟她商量,就把她随随便便打发了呢?
之前她要出城去北彧时,也是他不问缘由就把她拉了回去,现在利用完了她,就……
想到这里,她生无可恋地瘫坐在车板上。
昨晚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如果他真是生气她放走了慕允邑,那也得给她解释的机会啊,怎么就打晕了她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