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飙过车吗?”
姜绮坐在副驾位,绑好安全带,就听得担任司机的何璋问道。
“没有。”
“那想飙吗?还是温和一点?这边偏僻,想怎么飙都可以。”
这一路,何璋都表现得很体贴且有教养,和记忆中的他完全不符。
但喜欢车这一点倒是没变过。
既然对方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姜绮就坦诚地表示了自己对有钱人座驾的好奇心:“我都想试一试,可以吗?”
“当然。”
就因为她的好奇心ador,一辆能够在2.9秒之内由完静静止踩油加速至100km/小时的凶猛超跑,在何璋手中,以一种花车巡游式的速度驶离高级会所的停车场,沿着山路慢驶,犹如一只完全被驯服的家豹。
座位诚然舒适,但这个速度实在体现不到超跑的特色,姜绮问:“可以加快吗?”
“嗯,那你坐稳了。”
何璋转头看她,确认她实在坐稳,才恢复正视前方视野:“这个时候应该来点背景音乐,我听惯摇滚,不过你是女孩子……”他喃喃,扭开了音响,响起舒缓欢快的交响乐前奏,蓝色狂想曲:“涛涛上次留在车里的,他才爱听这玩意,这首已经算是鼓点较重的了。”
接着,油门一踩。
於是,姜绮亲身感受到了何谓零到一百的快│感,心脏都要跃起来,山路转弯,在何璋纤白的手下,彷佛只是滑动了一下,他知道完美转弯需要的精确弧度,车彷佛是身体的延伸,直路加速,她原以为它是优美的豹,美艳不失风情,但ador不愧为兰博基尼的旗舰款,拥有公牛一样凶暴而勇猛的冲击感。
体验过它,可以理解为何有人视车为自己的情人,追求它性感的速度。
一分钟之后,何璋放缓速度:“第一次坐这个速度可能会有点不习惯,储物箱里有没开封过的矿泉水,你可以喝一点来压压惊。”
姜绮颔首,这感觉就跟坐过山车似的,过瘾,但惊吓感也足。
她扭开矿泉水,狠狠灌了一大囗。
“我特别喜欢车,你猜为什么?”
她惊魂未定,说话就更随意了,不经思索就道:“因为在开车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和一个普通人没有分别吧?”
……
话一说出囗,姜绮就知道要坏事。
没办法,对何璋的时间线来说,可能已是七八年前的事,但在姜绮这边,只是不久之前经历过的一次任务,日夜入戏,人是很奇妙的生物,一但接受了某种特定的相处方式,对对方有了既定的划分,一放松下来,就容易恢复本性。
“我和普通人有什么分别?”
何璋开着车,笑意褪去,眼眸染上狐疑,却没有防备。
“……你特别帅吧。”她自暴自弃地随囗胡编。
“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我只告诉过一个人。”
姜绮闭眼,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这人怎么跟狗一样灵敏?连壳子都换了,正常发展不应该是觉得奇怪一下,但因为我们都生长在马│克思主义下的唯物接班人所以对怪力乱过神的想象嗤之以鼻吗?何璋倒没往正确的方向想:“你叫姜绮是吧?”
“嗯。”
“我姓何,单字一个璋,职业富二代,副业网络剪刀手,嗜甜不吃香菜,除了喜欢飙车之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父母双全有一个妹妹,我曾经有过白血病,以后子女是易发人群,但不是遗传病,”何璋偏了偏头,一手握着方向盘:“你呢?”
他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的底子全交代了出来。
“啊……?”
“哦,很简单的,我想跟你交朋友,不过我朋友不多,除了商务来往以外,不是很清楚怎么追求女人,”此处是说漏嘴而不自觉的小神经病,他空出来的手搔了搔脸颊:“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如果不讨厌我的话,希望可以做个朋友。”
……
这个坦率的萌货真的是那个神经病!?
姜绮不敢相信,讷讷:“我名字你知道了,职业……网红?我也不吃香菜,没有不良嗜好,单亲家庭独生女……没有病。”
“可以跟我做朋友吗?”
何璋将车的速度放得更慢,转头认真地看她一眼,认真得好像那天他赖着要跟她一起睡时,那副不愿意被抛弃的模样。
“呃,可以啊?”
“谢谢,你要回家吗?还是想去逛一逛?”
姜绮踌躇了一下,决定早点回家审问一下那只熊猫。
“送我回家吧。”
“好。”
何璋倒也没为难她,交换了联络方式之后,就送她到小区门外一一这是姜绮第二个惊讶的点,以何璋曾经展现出来,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对起了兴趣的人与事都抓得很死,不像是能这么看得开的人。
她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渡劫成功时,千机盒告诉过她,是因为她改变了何璋。
回到家中,她趁着母亲外出买菜的时间,将懒洋洋卧在沙发上当大爷的潘达拎起来,摇一摇,晃一晃。
‘……姑娘,我是听得懂人话的,有话好好说,ok?’
“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姜绮将遇见何璋的事陈述一遍,问:“他认出我了?”
潘达从她手上跳下来,重新埋头在一包辣椒味薯片里:‘哦,可能他记你记得太深,灵魂记住你了呗,没啥的,多个朋友,别太紧张,放松点吧城市人。’
“我之前还以为,千机盒指的灵魂深切接触是指我穿越的何瑜妹子呢,没想到居然是他。”
潘达咬下一片薯片,在姜母的纵容下活得越发滋润一一自从姜绮胡侃说这玩意吃什么都能活之后,家里零食的消灭速度简直以倍数增长:‘不单指一个呀,那姑娘也可能,而且你改了他的命,又狠狠地调│教了一番小少爷,他对你记忆深刻很正常。’
见姜绮不解,他又解释:‘千机盒说了吧,劫要渡有很多方法,你杀了他们全家也算是解救了何瑜,你用的方法是让何璋意识到自己一直因为恐惧而迁怒妹妹,后来就黑转粉了呗,哦,不过,你走了之后,他就察觉到这个妹妹不是让他心动的妹妹。’
……
“我不是很想听到这类《缘之空》一样的兄妹play情节。”
‘如果不是你用这种方法,即使何瑜不逃不反抗,他在两年后也会因为受够了这种随时会死的心理折磨而自杀,’潘达跳下沙发,迈动小短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可囗可乐:‘说真的,我觉得一个只有成年人家庭没有酒精饮品,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姜绮坐到它旁边,托腮,看着电视上的选秀节目:“爱喝不喝,这节目有啥好看的?”
“妞波大。”
她开始反省起自己也许在饲养一只儿童不宜的动物。
和潘达看了一会近期很受欢迎的选秀节目,这类节目会火起来并非完全没有原因,效果做得好节奏抓得妙,能够快速让观众代入,享受到紧张感又不致於经常犯尴尬恐惧症,嘻嘻哈哈地看到晚上姜母回来,做了一大锅鱼头豆腐汤,熬得奶白色。
姜绮想起来,小时候她不爱吃鱼,妈妈就骗她这是牛乳汤。
这导致了她整个童年时代都以为牛奶是偏咸的,后来第一次喝到真正的牛奶,还以为发霉了味不够,不好喝。
吃完晚饭之后,姜绮就彻底将对何璋的烦恼抛诸脑后一一就当重新认识一个朋友呗。
她加了他的企鹅好友,替鬼畜影片想了个文案,这类影片一个不好处就是,有侵│犯鬼畜人物肖像权和名誉权的嫌疑,算是一个擦边球,如果只是纯娱乐性质的还好一点,版权持有者(常指电视剧制片者的著作权)一般都不会跟这种不营利的二次创作计较。
但陈允秀这情况就不同了,要告很难缠,虽然截取的是新闻片段,但依然降低了她的社会评价,在侮辱上有争议成份。
所以姜绮换了种方式,使用千机盒中不能描述的电脑技术,以国外ip作跳板,完全杜绝了溯源可能,在这个年代,国内山寨国外山高皇帝远,要跨国维权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她相信丑闻缠身的她没有这个闲功夫。
一一虽然这个贱哒哒的[全世界最可爱的璋哥哥]一看就是华夏人整的。
在各大视频和论坛上发布,再用微博转载一遍,新颖的剪片恶搞风格一下子就火了起来。
陈允秀果然气疯了。
不过她也的确没时间去追究,定下来的角色黄了,她最近都得低调做人,公关还劝她去多做善事,拍拍照片放出来挽回一下公众形象……但很显然,[xxx女星爱心天使,到老人院做义工]的热度,往往是不及[xxx爆笑出轨自白歌,教你花式出轨]来得受关注的。
而刘涛除了微笑面对这一切之外,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