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全他妈一群疯子。”大嘴第一个跳了起来,接着是老余头,只有我还算淡定,虽然此时也很吃惊,也很意外,但我相信古弈。
“这么会不是面具呢……难道是我错了?”老余头向前弓着身子,盯着被火势吐没的黄金面具,苍白的脸,半边被照的火红火红的,再仔细看,已经打了卷头发已花白稀松,皱纹更是在这段时间增了不少。
一分钟过去了,火苗串出一米多高,发着噼噼啪啪的声响。
尽管烤的我们四人脸上火辣辣的疼,但谁也没有退后一步,唯恐错过什么,大嘴还在抱怨,说我们胆小如鼠,太封建『迷』信,真金不怕火烧等等,总之,就是心疼的不得了的样子。
老余头则是半信半疑,一如他的脸,一半是白的,一半是红的,毕竟他也算见多识广,有自己的道行。
而我和古弈,相互靠在一处,不定时的同时向外围看看,四周浓黑一片,弥漫着各种味道。
忽的,古弈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虽然我没见过这面具,但我能看到面具四周包裹着一层黑雾,那是阴气极重才能形成的雾气,怕是这张面具沾染了太多的死气,所以,我才敢说它不是面具,而是葬具。很明显的一点,面具在鼻孔位置应该有孔道,方便吸纳,但这个没有,因为死人是不需要呼吸的。”
“葬具也好,面具也罢,总之这个看似有棱有角,四周刻满纹饰的面具是不能留在身边了,越早处理越好。”我心里暗暗的琢磨着,透过火焰,还能隐隐的看到那张面具,此时正夹在两根木棍中间,倒影着外面的火苗。
我知道古弈的眼睛有特别之处,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张普通的面具,也就是因为材料的昂贵使得身价翻番,我没有接古弈的话,而是把应手的工具都放在了脚下,发丘印、工兵铲、短刀、枪支,静静的注意着四周,准备随时动手。
五分钟过去了,火势越长越高,反衬的周围更加的浓黑,让人感觉永不见天日一般,心里『毛』森森的。
老余头缓缓的转过身子,神『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重重的扫了古弈一眼,似要开口。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些不痛不痒的事,所以,挥手间我没让他说出来。
大嘴不知道已经绕着火堆转了几圈了,像『毛』驴拉磨一般,不知疲倦,看到人眼花缭『乱』的,直到再次从我眼睛晃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见到的那种磨盘,由『毛』驴拉扯着来来回回的转圈。
“你是想拉呢?还是想『尿』?”我抬头瞪了大嘴一眼。
“老崔你真以为我是『毛』驴?老子是感觉到了那面具的召唤,这是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不懂了吧?嘿嘿,老话说的好,有钱不拿王八蛋,我老实人,我不装『逼』。”
大嘴的话全部落在我的耳朵里,仔细一琢磨,真还被大嘴吓了一跳,现在才知道大嘴爱财如命的境界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几乎上升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了。
此时的四人,已经忘记了那白『色』女人的两次出现,显然,这面具在老余头和古弈的简单描述下,已经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面具,它被赋予了种种的神秘,至于面具的真真面目是什么,估计所有的人都在等,各怀心事。
“古弈妹子,虽然我承认你有些方面要比我敏感,但事情远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毕竟当初……我亲眼见过……”老余头苦着脸,时而喷出烟雾,时而看着火光沉思。
“好了,我现在倒计时,三分钟后,这面具若是还没有反应,那只能说明它和我有缘,是该物归原主了啊……”大嘴很难察觉的脸『色』闪出一抹羞涩,腼腆的像个孩子一般。
“再等等!”古弈看了大嘴一眼,咬着嘴唇说道。
然后,古弈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神『色』看着有点不淡定了,好在有我在身旁,眼神才坚定了起来。
“三分钟就三分钟……我也希望它和你有缘……不过……这缘你敢结?”
“难道还有我于某人怕的不成?笑话,也不看看我是谁,漫不说是一张黄金面具,就是人皮*面具,我照收不误,我倒要看看有谁敢站出来说个不字。”大嘴陈词激昂,语调越来越尖锐,甚至利用说话的间隙,不时的调转手电,来回的扫『荡』着四周,从阴冷的地面一寸寸划过。
直到火势忽然亮了一下,相似被人倒入了一股汽油。
大嘴顿时脸『色』一白,马上闭嘴,大伙松散的神情在这一刻又警惕了起来,如之前一样,离大嘴所说的三分钟,才过去几十秒的样子。
忽然间,聚拢的火堆中“嘭”的一声响,紧随着,小半个火堆怪异炸开了,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使足了力气,将火中烧的通红的木棍掀翻了般。
这还没完,紧接着,全部的火苗突然倒向了一次,好似被风吹过,好在我们四人早已站起了身,急忙向后退出,才没被火苗所伤。
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原本热浪翻滚的火苗外围,竟然被一层黑气包裹了起来,仿佛那是一个从天而降的避火罩,使得火苗在这一瞬间暗了很多,似乎就岌岌可危了。
“什么鬼玩意?崔老弟,你听,像不像有人在哭喊?”老余头急喊之下,大嘴像被人在胸口踹了一脚,脸『色』变换间,低吼一声。
“这声音……有点耳熟……老崔……快念咒语。”
“火要灭了,还不赶快打开手电准备随时行动,但一定别跑散了啊。”
仅仅是我话音刚落,明明烧的还算旺的火堆“噗”的一声,灭了,那不是自然的熄灭,而是被吹灭的,就像有人憋着一口气,吹向一支灯烛,很正常,但在这里荒无人烟的山洞中,就显得不那么正常了,要知道那可是一堆窜出几米高的火,说灭就灭,没有半点征兆。
顿时,四周漆黑一片,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受,反正在那一瞬间,我的手心里满是黏糊糊的汗『液』,紧攥着古弈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手电坏了。”这个声音应该是老余头的,很低沉,很急迫。
“我的也是,大嘴,赶快打开手电。”我依稀还记得,在我们谈论的中途,大嘴打开过手电,此时,唯一的指望就是大嘴了,虽然包里还有备用的,但此时估计没有会有心情翻找。
片刻后,一道亮光散开,大嘴抹了一把汗,将手电光照向已经熄灭的火堆上,凌『乱』的木棍散落着,已经『露』出了光秃秃的地面,但那张面具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了。
四人看着地面,一阵阵重喘,尤其是大嘴,“我『操』,那面具少说也有半斤重……”
也就是大嘴还记挂着那面具,余下的我们三人,马上抬起头向四周瞅去,缓缓的,古弈抬起了胳膊,顺着古弈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位置正好是大嘴身后。
“呸呸呸,今天真他妈的倒霉。”我不知道老余头看到了什么,连着退了好几步。
即便大嘴身后照样一团墨黑,但我还是看的清楚,他身后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半透明的人影,一袭白裙落地罩在淡红『色』的脚面上,低垂着脑袋,灰白『色』的头发显得很刺眼。
古弈的手指一直没有落下,尽管已经颤抖的不成样了,我也是再次睁大了眼睛,因为那个白影的身后,又多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白『色』人影,它们相隔时间极短,仿佛是掀开黑『色』幕布后轻身走出,尽管还被掩盖在黑『色』之下,但人影绰绰,轮廓已经可辨,尤其是那双双的红『色』小鞋。
自古便有太岁头上动土一说,说的正是什么东西能动,什么东西决不能碰,一旦不小心沾染,轻则恶疾邪物缠身,福祸不保,重则家破人亡。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那金灿灿的面具不能动,但因为大嘴的一丝贪念,他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还挪了地方,最后扣在自己的脸『色』,自认为是随缘之财,随手可拿,岂料,最后触动了风水禁忌,你不动我,我不动你。
如若大嘴此时生有后眼,估计肠子都悔绿了。
即便是半只脚跨如棺材的老余头,江湖经验不可谓不丰富,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致,要知道这里可是荒山野岭,他之前还很强硬的将一具女尸当柴火烧,如今看那女鬼的阵势,大有找他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们都他妈没长脑子吗……看什么看,老子敢对着天上的太阳发誓,那面具绝对不是我拿的,我承认……我的思想境界没有提升到『毛』爷爷要求的水准,你们都看见了……那火也不是我动的手脚……这次老子对着首都北京的方向起誓……”
大嘴可能被众人盯的发『毛』了,瞟了一眼头顶上方,迈着力气的比划着胳膊,唯独没想到身后,眼神闪烁间,临时调用脑壳里最丰富的词汇量,很不情愿的解释着,仿佛这一刻,他比窦娥还冤。
余下的我们三人没人搭理他,依然还在剧烈的反应之中,似被钉死在了原地,跑吧,腿重的提不起来,喊吧,嗓子好像被人掐住了,伴随着各种味道吸入,连呼吸都极其困难了,只能心急如焚的瞪着眼睛,看着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大嘴的身后,也就是我们进来的方向,已经被九道刺眼的白裙女尸堵死,它们除了站在最前方的第一具是半透明的外,其他的好像都有实质『性』的肉身,随便一个动作,身上会有骨头错动之声发出,每一声都被这里特殊的环境放大,带着尾音拉长,甚至我想此刻就算耳朵聋了。
一抹黑的山洞,冰冷坚实的地面,此时就像一座天然的坟墓,里面葬着无数的鬼魂,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能感觉到,伴随着九个白衣女鬼的出现,它们的气息也同时浮现了,这应该就是人的第六感觉。
他们或曾经和我们有一样的想法和求生的欲*望,然而,很可能我们是唯一会出气的了。
刺眼的九道身影,让人拿捏不准彼此的距离,好似梦幻般的缥缈,仿佛相距很远,如果眼睛紧盯,它们又在眼睛浮现,只要抬抬腿伸伸胳膊就能接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