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嘴互相靠在一处,躲在靠近石壁的一侧没敢挪动位置,直到我豁然间想起了什么,才扭头对着大嘴的耳朵喊道:“看样子那些尸王血还没过期。”
大嘴本来是想点头,只是像被点中了那个穴位一般,突兀的嘴巴张的很大,嘴里的全部零碎都露了出来。
下一刻,山洞内哀嚎声再次响起,似孩童在哭泣,似动物被宰杀前拼命的述冤,又似骨骼连续的断裂的脆响,声声入耳,即便我们堵上耳朵,那种令人发自内心的惊秫声照样刺入脑郑
不仅仅是如此,视觉上整个山洞都变成了阴森森的地狱,空间在抖动扭曲,条状的石块像蛇般蠕动起伏,原本宽阔的山洞,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和变成了一条狭窄通道,像一跳蠕动着的大肠。
“哈哈哈……”
两个带着豪迈的声音,开始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那些个白皙的面庞全部化作袅袅青烟自这片地间消散,原本缠绕在两人身上的长发也在电光火石间像自燃了一般,一阵阵噼噼啪啪后,燃成白烟飘散。
几乎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红光蔓延之处,已是空荡荡一片,而黑暗处似乎还藏身着什么阴暗之物,像是瞬间受到了驱逐,带着一阵阵令人牙碜的响彻声,逃之夭夭了。
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已经不属于我们记忆的范畴了,总之,感觉整片地都在摇晃,很难在分清虚实与真假。
红光所到之处,地上出现了数不尽的人形灰白色烙印,相似洒了一层白灰一般,但却是深深的刻在长条的石块上的,它们或挣扎状、或断肢状、或逃窜状……
最后,我和大嘴已经完全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只能选择远远逃离,避开那些震耳欲聋的嚎叫声,后退之余,回头再望这里已经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群魔乱舞间,各种残影充实了整片山洞……
隐隐约约间,我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时间变得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印象中,我被一双蛮力的大手扯着一路飞奔,脑海中惨白无物,好似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纸一样的世界,唯有临转身时,古弈那阴冷的笑声回荡在胸口间。
“老崔,快点过来掐我一下,咱们这是阴间还是阳间?”大嘴呼呼直喘着冲向我疾呼道。
神色黯淡、双眼狐疑着四下观望,然后就地一个翻滚,人已经滚倒在一片阴冷潮湿的砖地上,看起来整个人已经虚脱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将一把手枪推至大嘴手边后,也是感觉马上要山崩了,如果不是心里还记挂着古弈的安危,只怕比大嘴更加的狼狈不堪。
山洞无故的塌方的,隔断了我和古弈的联系,貌似有种阴阳相隔的不祥之召,这种感觉很真实,让我变的更加的急躁不安起来,若不是因为体力不支,怕是早就折返了回去。
片刻后,大嘴黑着脸嚷嚷道:“嘿嘿,他奶奶的还让配枪,看来咱们还没死呢,我就嘛,我于光荣的命怎么也的阎王老二亲自来请,几个鬼就想把老子打发了,没门!”
“别贫了,没死也好不到哪去。”我没好气的抢过自己的配枪,顺道在大嘴湿漉漉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可能是正中了大嘴的尾骨,只听大嘴嗯啊一声,瞬间,脸色扭曲的像一朵花似得。
“我日啊,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几吊铜钱,至于下死手吗?温柔一点会死?”大嘴冲我嘶吼道,双手捧仙桃似得捂着自己的屁股,吃力的挤开一只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
实话,那一脚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好在大嘴皮糙肉厚根基结实,再加上他也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此刻竟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这反而让我感觉一顿子火气无处泼洒。
顿了顿,我还是对大嘴正色道:“想要温柔,那就赶快把夏玲妹子找回来吧,混在一群男人中间,心地位不保夜长梦多啊。”
“彼此彼此,你家古弈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你看老余头那贼溜溜的眼睛,我都替某些人着急呢。”大嘴神色变换间,讪笑着冲我挤眉弄眼道。
提到夏玲,大嘴登时就来精神头,单手撑地一跃而起后,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蛋*子,一脸萎靡道:“但愿她自求多福吧。”
还别,我只是顺口提了一下夏玲,接下来大嘴就没有消停过一刻,先是一路扯着我不断的提速,将我们跑路时散落在道上的东西规整了一番,然后又破荒的从自己的包里拧开一瓶精装二锅头,主动递了过来。
这还不,大嘴又把一罐刚刚启封的牛肉罐头生拉硬扯的塞到我手郑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么粗浅的道理我懂。
不过,我又一时半会想不到大嘴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听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咕咕乱叫,干脆我也就来者不拒了。
酒到正酣,罐头也下了大半,大嘴突然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面带喜感的道:“老崔,崔哥,商量个事吧?”
顿了顿,大嘴接着道:“能不能把你身上那个宝贝借我用一阵子,等咱们出了山洞后定会完璧归赵,老崔怎么样?”
“宝贝?还的商量?”我有点不可思议的的看着大嘴吞咽口水的表情,愣是想不起来我身上有什么宝贝可言。
子弹吗?还是钱和玛瑙玉器?
若这些,我想大嘴绝对看不上眼,再加之他那非常地道的客气劲,我也是真的醉了。
这话若是出自老余头和阮波涛之口也就罢了,一旦是大嘴或者古弈出,那就另有隐情了,所以我将吃剩的半罐罐头心翼翼推至大嘴面前,正了正神色试探问道:“除了古弈不能共享之外,咱们哥俩貌似一直没有分过界限吧?我的就是你的,谈借伤感情,照直吧。”
这叫拿饶手短,吃饶嘴短,此时我再不慷慨点,怕是这个酒嗝都不敢打出来了。
“兄弟!盗墓界最有情有义的爷们了。”大嘴呵呵一乐,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啧啧道:“那就是你同意了?”
“得得得,你也别抬举我了,我这人有点虽多,但最怕别人赞美了,赶紧实话吧。”
“发丘印!”大嘴一脸严肃道。
“发……?”发字至大嘴口中喷出,我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不为别的,也不是我把崔化成留下来的那枚铜印看的有多珍贵,而是这三个字让我忽然间让想到了一件事,记得在我憋屈的快要上气不接下气时,突然感觉进入体内的那些毛发像遇到了克星一般,像触电了般逃了出去。
现在想来,肯定是发丘印的功劳了,我再想不到其他解法。
难怪我能一路畅行无阻,原来也是如此。
兴奋难耐之余,我急忙把手伸入怀中,解开布带后将发丘印倒提了出来,本想好好握在手里稀罕一番,却不料仅仅是看邻一眼,就发现铜印和之前相比发生了些许变化。
“老崔你至于吗?又不是不还你了。”大嘴顿时疾呼道,似乎感觉到我要变卦,我也是惊奇在发丘印的变化中,却没防住大嘴的动作,等我抬起头再想多看一眼时,发丘印已被大嘴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凯旋出发,找古弈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大嘴见我愣在原地,乐呵呵的过来拍着我的后脑勺安慰道。
至于后面那番豪言壮语,我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再看大嘴时,嘴里叼着手电,手里倒握着工兵铲,甩着膀子大步流星走远了。
很郁闷,现在我倒成了他的跟屁虫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之前的事发地,原本通畅的去路被一堆自洞顶滚落的石块和石条挡了个严实,本来路上还和大嘴商量着如何炸一条通道出来,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了可能。
最后,我和大嘴再次达成一致的意见,决定由大嘴带头另辟蹊径。
随即,我们二人同时迈向了不远处的一条分叉,用大嘴的话,这叫跟着感觉走,条条大道通康庄。
“老崔,我发现这条山洞窄了不少,你其中会不会有诈?”
此时的大嘴像惊弓之鸟一样,眨巴着眼睛踌躇向前。
几秒后,大嘴忽然停下,用工兵铲在洞壁上划了几个很大的字到此一游,似乎是受到某种启发后脑洞大开,一脸兴冲冲地道,像似发现了哥伦布遗漏下的新大陆一般。
“崔啊,这些地道貌似走向各不相同,该不会是故意把咱们分开,然后各个击破吧?”
“也许是按照龙脉的走向也不定。”我道。
“龙脉?”大嘴顿时眼睛瞪的斗大,不过马上又气定神闲的看着我认真道:“你不是龙脉要遇山而起,遇水而居吗?”
“但我也过,地下的龙脉有它自己的气和势,只有那些绝对的能人奇士才能夜观象找到,再者,老余头一直虎视眈眈这里,不就是个很好的证明吗?”
“谁他妈吃饱了撑得,沿着龙脉打洞,属鼠的吗?”大嘴愤愤骂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打洞是假,寻宝才是真的,如果我猜的不错,附近应该有座金山或者银山才对,所以,才有人劳民伤财的图谋那些个财宝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