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的贴着墙根,每呼出一口气都是极其的心,生怕带出一点声音,曾经不止一次幻想着战场,幻想着血肉横飞,子弹如网一般前后左右交织,每每想起都让我热血沸腾,那毕竟是看得见摸的着的东西,即便刺刀上枪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像独眼的老鼠不敢离开墙根。
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突然感觉这里的时间是论秒过的,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食指紧紧的扣着扳机,准备随时开火,把全身的感觉器官都发挥到了极致,然而,除了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外,什么都看不到。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感觉这样更实用一些,将耳朵贴在墙面上,隐隐的能听到轻微的滴答声,还有微弱的摩擦声,几秒后,微弱的摩擦声变的清晰了一点,不过光凭这点动静,还是判断不出对方的方位,我只能闭着眼睛继续等,直到那个瘆饶声音清清楚楚的出现在我的头顶上方,黏糊糊的血滴不断的落在我手上和头发上。
是时候了,我暗暗的鼓了一下劲。
下一秒,我猛的睁开眼睛,却和一双的愤怒眼睛对视在了一起,很近,能看清那双眼睛里的红血丝,瞬间感觉大脑缺氧,有点不知所措,好在我的手指一直搭在扳机上,此时,本能的扣了下去,一窜愤怒的火线,直接顶着那个东西冲上飞了出去,直到冲锋枪传来清脆的机械的空响声,才意识到一匣子弹全部打光了。
然而,还没等我将工兵铲抽出来,感觉头顶上方先是像下雨一样,稀里哗啦的一阵恶臭洒了下来,同时一个红白相间的黑影掉了下来,我本能的伸出一只手向上抓去,不偏不倚,正好抓住了对方的脖子,感觉毛茸茸的,同时也感到有骨头刺进了手掌。
其实,这个过程只是几秒的时间,从抓住对方的脖子,到大脑意识到对方根本就不是人,然后再使劲的甩出去,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阵,却让我感觉去地狱走了一遭,恶心就不用提了,眼窝,耳朵,嘴角处全部是黏糊糊的液体,压制着肚里的翻江倒海,用手电照了照那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怪物,又是一阵恶心。
黑乎乎的脑袋没有鼻孔,和人一样的眼睛此时还没有完全闭合,正怒不可赦的看着我脚下的某处,耳朵处虚掩着几缕红棕色的毛发,再看怪物的身体,全身上下被长长的黑毛覆盖着,长而健壮的四条腿,此时已经骨肉翻开。
我吞咽了几口口水,往近凑了几步,用工兵铲试着将怪物的长腿翻动了一下,却不料原本已经胫骨外露的腿,猛的吸在了工兵铲上。
“妈的,真能恶心饶,人不像人猴子不像。”我狠狠的抽回工兵铲,骂道。
正准备招呼外面的几人进来之时,却发现大嘴和肖晖已经抬着古弈进来了,而且动作出奇的利索,此时,两人脸上写满的恐慌,进来的第一时间,大嘴就冲着我喊道:“老崔,快帮忙把门合上,不知道什么鬼东西跟过来了。”
没等大嘴的话完,我已经跑了过去,听着幽深的墓道内,杂乱无章的疾奔声,像似刮起了一阵风一般,刺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瞬间,我的额头上汗流如注一般。
“大嘴,赶快用工具顶门,光靠我们两饶力气是抗不过这些怪物的,把黑折子给我,你用探阴爪抵住下面,肖晖去躲着那个铜磨盘后。”情急之下,各种办法都想到了,将身上有长度的东西全部呈45度角抵在了石门后,同时我和大嘴伸出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推着石门,等着被猛烈的冲撞。
轰隆……
刚刚做完这一切,已经是轰隆声不断,尽管有这么多东西死死的抵着石门,但仍然被撞开了一条细缝,透过缝隙还能看到黑暗中泛着红光的眼睛,不甘心的上跳下窜着。
第一泼冲撞过后,接下来的半个多时内,还有不间断的撞门声,又过了十几分,外面才变的安静下来。
大嘴摸了摸如泼过水的脑袋,喘着粗气问道:“好险,他妈的比秦岭的僵尸还难对付呢,老崔,刚才你看清楚没有?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够唬饶。”
我指了指地下那具尸体,实在是不出话了,唯有靠在门上大口的换气,直到十几分后才惊魂未定的站了起来,借着手电的光打量着石门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间用整块石板砌成的石房子,方形,宽窄差不多几十米的样子,只有一扇门,就是刚才我们进来的那扇石门,房顶也是足够的高,大嘴把黑折子全部打开,将手电绑上去,才勉强的看清房内的情况。
“老崔,这里只有一扇门,他奶奶的,总算是安全了。”大嘴咧开嘴笑道,一脸轻松自得的样子。
我拍了拍大嘴的脑袋,道:“你是不是打算老死在这地宫中?一辈子不想见太阳了?”
大嘴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猛戳自己的脑门,道:“我倒是把这回事忘了,那你我们怎么办?反正我宁可死在这里,永生不走那扇门,大不了开枪自杀,也比遇到那群贼子们舒服一万倍。”
我点头认同大嘴的话,确实,那些东西太怕人了,光是那副长相,看着就让人失去了战斗力,不过要自杀,我可不认同,眼前这个铜铸大磨盘我看就邪门的很,应该不是随随便便的摆着让人观赏的。
思前想后一番,我对大嘴道:“看见那个圆盘没有,里面肯定大有文章,弄不好就是那个诅咒源,我先过去看看,你们自由活动。”
来到铜铸圆盘前,用袖口擦去上面堆积的灰尘,显出了千百年来的真容,大足有真正的磨盘那么大,而且也是圆形,厚度差不多三十多公分,上面刻满了行云流水般的精妙线条,不论从手工还是从欣赏的角度看,都不失为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圆盘被水平的放置在七个石墩子上,离开地面一米二三的高度,圆盘表面处理的极其光滑,显然是铸好之后又经过精细的打磨。整个圆盘看上去就像七个依次大的圆环套在了一起,环与环之间的缝隙处理的也是非常的巧妙,如果只是用手去摸,根本就感觉不到哪里有条缝隙。
现在我还猜不到这个圆盘的用处,只知道是一件罕见的工艺品,做工考究无比,所刻画的线条流畅而粗细均匀,令人称绝,只是不知道这绝美的外表下,掩藏什么样惊秘密。
“可惜薛教授不在,在的话兴许能认得一二。”我绕着铜盘转了好几圈,除了认识几个娟秀的篆外,竟然看不出一点端倪,理不出一点头绪,唯有自言自语的感叹。
第一环上刻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第三环刻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其他的一概不认识。有的刻痕纤细如发形如蚁迹,有的刻痕形似各种动物的造型,而最里面那环也就是第七环,均匀的分布着七个圆形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面放着一个银质的圆牌,手电照过反着白亮刺眼的光,七个圆牌大形态几乎一模一样,都有鸡蛋那么大,顶端微微呈圆弧形,上面浮雕着一个太阳图案,光芒四散。除了七个型凹槽外,第七环的中心处还有一个大凹槽,只是里面空无一物。
僵立在圆盘前,我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开始翻箱倒柜的思索起来,我能依仗的也就是家传的那本倒斗经略,那里面倒是记载着几样东西,外形也是圆形,但里面的内容就差的很远了。
五运六气盘,也是分了好几环,主要依靠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间相互推演,风火热湿燥寒六气之间相互转化,用来研究气候对人体的影响。
还有一种是十二运盘,以十二生肖为基,十干和十二支相互配合推演,来预测人生的流年大运。我又绞尽脑汁的想了半,从八卦绝命盘一直到五相五卦阴阳盘,然而,越是着急想到的东西越是离谱,最后只好一屁股坐在了铜盘上。
就在这时,肖晖着急的对我道:“崔哥,快过来你来看看,古弈姐好像对圆盘很感兴趣,你这个圆盘会不会和诅咒有关呢?”
我对肖晖道:“很有可能,古弈至从进入这里后,表现的和先前反差很大,尤其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圆盘不放,而且她的神智也比以前也好了很多。”
既然古弈对圆盘感兴趣,那就让她试着接触一下也无妨,兴许这样能让她好转一点,我这样想着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古弈身边,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无视她的胡乱挣扎,直接就放置了圆盘的近前。
我仔细的观察着古弈的一惊一怒和身体的微妙变化。
我对肖晖道:“古弈的确对圆盘很感兴趣,就像你的那样,这个东西应该和诅咒源有关。”
我试着将古弈嘴里的东西取出,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听到一点有关诅咒源线索,果然,古弈缓缓的张开嘴。
只听古弈含含糊糊的喝道:“拉桑文,七星转魂盘……还给我……”
古弈喊的很激动,身体上的反应也很强烈,我又试着给她松绑了一只手,发现古弈竟然伸出食指,指向了铜盘的某处。
我压制住心头的激动,尽量不去看古弈脸上那些血痕,尝试着和她沟通,道:“古弈,你能听懂我话吗?听懂的话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个?”
“还给我。”古弈喊道,猛的抬起手,照着我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尽管我闪的快,但还是让她结结实实的拍在了肩头上,我不知道一个柔弱女子那来的力气,竟然能把我一巴掌拍的坐在地上。
“你不是主人,你们都会受到主饶惩罚,都要下地狱的……”古弈指着肖晖道,冷不丁的用脑袋撞向肖晖胸口处撞了过去,我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肖晖一个躲闪不急,结结实实的被撞出几米远。
肖晖蹲坐着地上,双手捂着胸口好半缓不过气来,着急之下,我把肖晖扶了起来,只见她眼睛红红的道:“古弈姐,你能听懂我话吗?你快点好起来吧,至从你变成这个样子后,崔大哥是滴水未进,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大嘴一看形势不妙,马上又拿出一根绳子,在古弈面前晃来晃去。
我对大嘴道:“先不要绑,古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等等看。”
就像我的那样,古弈伸出手胡乱的在圆盘的第一和第二环上摩挲不停,接着又摸向邻七环,直至纤细的手指全部是血,但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对古弈道:“我要试试,就用我们手中的土灵镜试一下,看看七星转魂盘有什么动静,如果我判断准确的话,这里应该有暗道。”
“既然你有这么大的把握,那就试试吧,反正现在也是走投无路,兴许真还让你感觉对了呢,无绝人之路嘛。”古弈挽着我的胳膊,笑盈盈的道。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这并不是我的胡乱猜测,只是现在还不能给他们希望。
“好了,废话不多了,赶快把土灵镜拿出来,成与不成在此一举,该死面朝,不该死又一年。”我对古弈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