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正视莹秀,一字一顿地道:“本宫要想到任何一种可能性。”
这个地方害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她这几天坐月子,饮食方面虽然有专人检查,哪怕是有人试毒,但大人吃下不一定有事,可是孩子还小,许多器官功能都没有长全,不一定能承受那些药性。
虽然这回孩子突然发病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做手脚,但她得设想到这种可能性。
“娘娘的担心不无可能。此次太子殿下的病症毫无征兆,而且一夜之间还长了痘,连太医院的诸位大人也无计可施,此事确实透着古怪。”莹秀附和道。
她也检查过太子殿下的病症,为太子殿下把过脉,脉像她是知道的,看着就是普通的上火。
偏生看着这么小的病,诸位大人也无计可施,一晚上过去还加重了病症,这在道理上就说不通。
“你们觉得哪个环节可能出错?”顾长安直接问重点。
她心里有点乱,脑子一团浆糊。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要冷静,但她就是没办法平静下来,所以才找来她们问问。
几个近侍都没有接话。
顾长安眉心微拧,音量突然加大:“你们就想不到什么吗?!”
弄影不敢吱声,傻子都看得出娘娘的心情不好。
浓月也知道顾长安是关心则乱,她柔声道:“娘娘别急。眼下太子殿下病症还不算太重,只要找到病因,就能对症下药。这个时候太子殿下最需要娘娘,娘娘可不能乱。”
娘娘还在坐月子,压力也不能太大,所以得尽快找到病因,治好太子殿下。
顾长安深深呼吸,哑声道:“本宫知道。你们都出去吧,本宫先静一静。”
大家依次退下,浓月落在最后面,她见其他人都出去了,犹豫之后,她折回顾长安跟前道:“娘娘没休息好,精神不济,要不要先睡一会儿?若是有人在暗中对太子殿下做手脚,那个人很可能就在翊坤宫,能经常出入翊坤宫的没几个人,能接近太子殿下的也没几个,要找出来也不难。对方志在太子殿下,其实目标也是娘娘,这分明是一箭双雕。”
顾长安静静听着,觉得浓月第一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
对方表面上是拿孩子下毒手,其实志在对付她。
毒招并没有直接用在她身上,但其用意更加险恶。
“本宫睡一会儿。”顾长安淡声道。
浓月知道顾长安想通了,依言退下。
浓月一走,顾长安便上榻休息,这回她很快睡着了,也睡得很昏沉。
顾长安再醒,已是两个时辰后。
这回睡得塌实,人精神,脑子也变得清晰。
孩子突然生病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难查,只需把服侍孩子的仆从都叫过来一问究竟,尤其是奶娘。
她吩咐下去,浓月很快把人都叫到顾长安跟前,顾长安问了一些事情,很快就有一个内侍交待,曾见到栖月来过。
只是栖月来的时间短,看着也没什么异样。
顾长安再把奶娘叫到跟前,问了她一些细节部分。奶娘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丝毫隐瞒。
“你们都退下,奶娘留下。”顾长安下令。
其他人依次退下,只剩下奶娘。
奶娘胆子小,她以前就听说过华妃娘娘恶毒残忍,这回太子殿下突然间生病,怕不是要定她的罪?
顾长安看着奶娘跪在地上发抖,眸中闪过一点笑意:“本宫看起来有这么吓人么?”
奶娘不敢直视顾长安,颤声回道:“娘娘慈善,民妇不敢。”
顾长安听得她这话忍俊不禁,她看向浓月:“扶奶娘起来。”
浓月依言扶起奶娘,“娘娘有话要单独问你,才让其他人退下,你莫怕,娘娘问你什么话,你直说即可,无需添油加醋,照实说。”
“是,姑姑。”奶娘听得浓月软糯的声音,心定了定。
浓月素来亲和,从来不小瞧她们这些下人,她和浓月打交道的次数也多,有浓月在,她安心了不少。
“你平时的饮食习惯是什么样的?喜甜么?”见奶娘恢复了正常,顾长安抛出第一个问题。
“民妇不嗜甜,民妇无辣不欢。”奶娘隐约明白华妃娘娘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了。
许是她太过噬辣,才导致太子殿下上火吗?
“昨天你喂食过瑞儿几次?”顾长安又问。
“昨儿个太子殿下不舒服,上午一回,今日丑时三刻民妇也喂过一次。”奶娘照实回答。
而且这些事也是有记载的,自然没办法瞒过华妃娘娘。
“本宫心里头有数了。待会儿你出去,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本宫罚你跪了一个时辰,其它的一个字别说。”顾长安正色道:“这是命令,不可违抗,知道么?!”
奶娘点头如捣蒜:“民妇谨遵华妃娘娘命令!”
顾长安满意,又让奶娘待了近一个时辰,便让她离开。
此后,她让莹秀检查了奶娘的奶水,虽然经过新陈代谢,湿毒已经消解了许多,但还是检查出一点问题,这用来对付刚出世的孩子足够了。
所以说,正是有人从奶娘着手,以如此恶毒的方式对付她和孩子,这个人正是经常有机会随周恪来到翊坤宫伺候的栖月。
到了第二天,后宫就流传出皇太子得急症的消息,据说皇太子全身上下长满了疹子,就连脸上也不能幸免。
因为太医院的御医诊治不力,周恪还特意去坊间找神医给皇太子诊治。
一时间大家众说纷纭,还传出顾长安是妖孽的消息,甚至还有人说皇太子之所以会得怪病,其实本质原因是顾长安这个当娘的是怪物,所以生下了皇太子这个小怪物。
这个消息刚开始只在后宫之中流传,后来又传进了坊间,闹得天下皆知。
就这样过了三天,消息愈演愈烈,跟着又有一个名为无心的得道高僧称华妃就是淳妃,乃是妖孽出身。
这位无心法师还是有来历的,他和无相法师出身同门,乃无相法师的师弟。
只是两师弟有多年不曾有来往,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两人素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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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喽,新文也要开写了,感觉都不太会写现代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