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朕所知,你消失有足足四日,而且这期间在余氏的宅子里。”周恪索性直接戳破顾长安的谎言。
周恪这话让顾长安暗暗心惊。
她知道周恪的人因为小橙子而盯着她这边的一举一动,但她没想到周恪居然连她进了余氏的宅子里都知道。
周恪忍了几日才来,而且是挑到她回来的这个时机来到,这分明就是来捉她的“奸”!
“皇上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民女做什么?”顾长安讷讷道。
“朕就想看看你会不会撒谎,小橙子交给你适不适合。如今看来……”
顾长安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她迫不及待打断周恪的话:“小橙子交给民女抚养当然适合了。即便民女没在小橙子身边,惜花和弄影都会照顾好小公主,不会让小公主有任何闪失!”
“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说吧,你去余氏居住的民居作甚?”周恪把问题导向正轨。
顾长安心道这都什么人啊?她这么绕都绕不过这个问题。
绕不过,就只有老实回答了。
“是华妃的意思。她让民女去看看余氏过得好不好,因为余氏不出门,民女只好进余府一看究竟,就是这么回事。”顾长安如实回答。
这是实话,最起码有一半是实话,还有另一半实话没必要跟周恪说,反正周恪也不会懂得她对余氏的仇恨有多深。
周恪乍听到华妃的名字,表情有些凝重。
顾长安并不能理解周恪的心情,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是看周恪的样子,不像是这样。
他看起来并没有轻易忘记华妃,这说明他不是一个薄情之人。可他还是因为郑国夫人冷落了她,这是她不能理解的。
既然他在意她,为何要为郑国夫人疏远她?再怎么说,郑国夫人也只是他的姨母,并不能跟他过一生。
他轻易被第三人左右了他的感情生活,弃她于不顾,最后她才会用那种最剧烈的方式反抗他。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
或许周恪是对的,远离她,他还能朝着他的明君之道越走越远,无需为她踌躇。
她的离开,也算是成全他的明君之路吧。
他们分开对彼此都好。
“她还跟你说过什么?”周恪沉默许久,问道。
顾长安笑笑,“说过不少,重复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让民女照顾好小橙子,还说希望小橙子像她一样能过上自由随性的日子。如果不是余氏,她这辈子到死都不会进后宫那种地方生活……”
看着周恪渐渐苍白的脸色,她有些不忍,索性别开视线,徐声又道:“她还说皇上是好帝王,将来一定会是明君,成为老百姓称道的好皇帝。”
郑国夫人当初定也是觉得她耽误了周恪,她的存在会影响周恪成为好皇帝。
曾经她也失望过,但现在看到她和周恪分开都过得很好,便也释然。
周恪没说什么,也没再审问顾长安,只是带着小橙子在宅子里玩耍。
周恪一来,顾长安也不好时时和小橙子耗在一起,只想等周恪回宫的时候,自己再去到小橙子跟前。
可惜的是,到了晚上周恪也不见有回宫的迹象。
“你去问问,这个时辰了,他还回不回宫。”顾长安对惜花道。
“主子自己不问,奴婢该怎么开口?”惜花怂得很。
她如今都不算是华妃身边的大宫女,哪敢问皇上怎么还不回宫。
“让你问就你问,这么多废话!”顾长安没好气地道。
碍于自家主子下了命令,惜花只好硬着头皮去到周恪跟前。
“这个时辰了,皇上还不回宫吗?皇上明天还要上早朝呢。”惜花弱弱地道。
周恪闻言看过来,惜花心虚地低下头:“是我们家主子差奴婢过来提醒皇上,政务要紧,皇上想看小公主,下回再来看就行了。”
她也没办法。娘娘不想见皇上,皇上又在宫外流连不止,真要让郑国夫人知道这件事,又会以为是娘娘的错了。
到时小公主再被郑国夫人弄进宫里,娘娘又该如何是好?
“朕今晚在这边留宿。”周恪冷扫一眼惜花。
惜花心凉了半截,却也不敢有异议,她恭身而退,而后去到顾长安跟前复命。
顾长安听完后,无奈道:“我不想和他打交道。他那里若有什么需要的,你和弄影伺候好就行了,我去西厢房住下。”
她是怕夜长梦多,能不和周恪打照面就不打照面。
偏生周恪要留下来陪小橙子,他是孩子的父亲,又是皇帝,她想赶也没办法。
“是,主子。”惜花应了,便去到正房那边去伺候。
顾长安打了个哈欠,应付周恪比她进余府做奴才还累人,她看了看自己生了茧子的双手。
这才几天时间,她的手便生了茧子。不过这一趟余宅之行,却也颇有收获,起码她知道顾云昭可能是小余氏的亲生女儿。
这样一来,她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看看小余氏那边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难怪顾云昭被打入冷宫,余氏还不闻不问,敢情是因为顾云昭并非余氏的亲生女儿。
顾云昭的心计,也远远比不上余氏的心计,原来竟不是亲生的。
若浓月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这样她可以跟浓月商量商量这件事。
想到这儿,顾长安便决定今晚回宫一趟,看看浓月有没有什么灵感。
有了决定,顾长安早早睡下。
半夜时分,她便回到了华妃的身体。
浓月见她醒了,立刻奉上早已备好的美食:“娘娘好几天没回来,奴婢正担心呢。”
顾长安笑道:“我前几天都在余氏的家里当婆子,这回还真让我听到一件有意思的事。”
浓月听得这话兴奋了:“什么事,快说给奴婢听听。”
顾长安把自己听到的说了,而后感慨:“这件事谁能想到?顾云昭居然是小余氏的亲生女儿。虽然当时罗妈妈没把话说完整,但我猜测就是这个意思,不然小余氏为什么要担心顾云昭?”
浓月边听边点头:“极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