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远了,惜花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唐茵:“娘娘为何要跟唐婕妤说那些话?”
娘娘和唐婕妤不是一路人这事儿是事实。
“本宫刚才敲打了她几句,希望她记得自己初进宫时的样子。她若能迷途知返,那最好不过。若不能,本宫也算对得起赵氏了。”顾长安闭上双眼。
惜花这才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
虽然说娘娘看着粗枝大叶,其实是念旧情之人,若不然也不必对唐婕妤说那些话。
驻立于原地,目送顾长安走远的唐茵怔立良久,喃喃自语:“我已经回不去了……”
自知对周恪动心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回不到最初。
淳妃的意思她明白,可也仅止于明白,她不想回头。
想这后宫三千之中,有谁能堪破情之一字?
千雪阁。
卓院判命医女给迎雪的双膝上完药,才对周恪复命:“昭媛娘娘的膝伤无大碍,修养两日,再每日按时涂上膏药,便不会留下疤痕。”
“赏。”周恪赏了卓院判,去至榻边坐下:“你今日受苦了,往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只管差人进养心殿,向朕讨说法。”
“臣妾谢皇上恩典。”迎雪依旧清冷。
周恪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她却转头避开。
温大用看到这个小细节,暗暗称奇,心道这世上竟然有女子能抵抗皇上这样的男子,也难怪皇上会一反常态,把迎雪带进宫,还封为宁昭媛。
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想要,以前的顾太妃如是,现如今的宁昭媛亦如是。
“你是朕见过的最奇特的女子。让你进宫,委屈你了。”周恪并没有生气,淡声说道。
迎雪没想到周恪的脾气这么好,这样落他的脸面,他竟然也不动怒,这让她有些意外。
“我本不该进宫,若可以,只希望皇上放我出宫。”迎雪难得放低姿态。
“你在后宫,总比流落烟花之地好。你既已成昭媛,此生也只能在后宫了却余生。”周恪说完,起身离去。
是夜。
有些日子没出现的周恪出现在翊坤宫。
美曰其名是来探望淳妃,但真正和他睡在一起的却是太妃。
顾长安和周恪滚床单时有点分心,她不喜欢大汗淋漓后黏黏乎乎的感受,第一时间洗浴,直到一身清爽。
待她回来,床也恢复了整洁。
周恪似乎睡着了,她悄悄上了榻,躺在周恪的身畔。
因为累了,她睡意渐浓,就在她迷迷糊糊的当会儿,周恪的声音响在她耳畔:“朕亲封了一个昭媛,她生得极美,性子也特别。”
顾长安打了个哈欠:“恭喜你喜得美人。”
周恪转头看向她:“宁昭媛比你更美。”
“这说明情人眼里出西施。”顾长安觉得这很正常。
她对迎雪的印象比较深刻,看着是很清高的女子。唐茵也清高,但不同于迎雪。
迎雪的气质清冷,看着不好亲近。
“你是不是在宁昭媛那里受了挫?”顾长安突发其想。
所以来她这儿寻找安慰?
照理说新进宫的美人有新鲜感,迎雪进宫才第一天,新鲜劲儿肯定还没过,周恪却突然跑到翊坤宫找她来滚床单,分明是因为在那边求而不得。
“此话怎讲?”周恪的声音还有些沙哑,那是动了情后的慵懒,酥酥的,性感得入骨。
顾长安暗道一声妖孽。
就周恪这容貌,还有在榻上的勇猛程度,以及下了榻之后温柔,就算是贞洁烈女也会被他征服。
“淳妃不是见过宁昭媛吗?她说宁昭媛是清冷的气质型美人,不像是好亲近的,淳妃还说可能是皇帝看到人家美,做出了强抢美人进宫的这种事。”顾长安说着,打了个哈欠。
周恪转眸看向她:“淳妃的话你都信?”
“不信她难道信你吗?你如果不知道要怎么追人家,哀家可以教你个法子,烈女最怕缠郎,你只管死皮赖脸地缠着她,总有一天会被你追到手。”顾长安又打了个哈欠:“我太困了,改天有机会再教你一些追女人的招术。”
周恪看着她的睡颜,拥她入怀:“你睡吧。”
睡着了就不会叨叨个不停,让他想封了她这张多话的嘴。
顾长安是个心大的,转过身就睡着了。
周恪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声,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感慨,总归顾太妃这个女人让他颇感无力。
因为有淳妃这个幌子,这回事情就更加简单了,让彤史记载淳妃侍寝,就没顾太妃什么事。
待到上朝的时间快到,周恪才离开翊坤宫。
即便如此,还是有消息传出,周恪真正宠幸的人是顾太妃,而非淳妃。
但因为没有证据,也只能作为小道消息在流传。
旁人只能猜测此事的真假,作为知情者之一,唐茵当然知道周恪真正宠幸的人是顾太妃,而非什么淳妃。
淳妃和顾太妃关系紧密,当然愿意帮顾太妃打掩护。
这个小道消息传进千雪阁的时候,迎雪有些意外:“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周恪看着也不像是昏庸无道的君王,怎么可能跟顾太妃这种身份上有差异的女子牵扯过深?
“奴婢打听来的消息。听说皇上对顾太妃不一般,也早已和顾太妃有染。奴婢还听闻顾太妃生得花容月貌,但奴婢也没见过太妃,不知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般出色。”心蓉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了。
迎雪听得认真,她淡然启唇:“若真是这样,皇上确实就是一个为了美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君王。”
包括把她这个烟花之地的女子也弄进宫中当宠妃,还封她为昭媛。
“皇上很优秀的,昭媛娘娘跟着皇上应该也不亏……”在迎雪的注视下,心蓉话音渐隐。
她没敢再说这些事,退至一旁伺候,迎雪却还在想那传说中的顾太妃究竟是不是倾国倾城。
“皇上很喜欢昭媛娘娘,若不然也不会突然封昭媛娘娘。再说翊坤宫那位,不也是皇上喜好的么?皇上大约是喜欢那种对他不假辞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