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不懂周恪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怎么,你不喜欢罗美人?”
“喜欢,她很好。”周恪淡声回答。
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比顾太妃好,包括罗美人在内。
“既然喜欢,为什么还把她送走呢?”顾长安摸摸鼓胀的肚子,表示不太明白周恪的想法。
周恪失神地看着顾长安:“是啊,朕确实喜欢。”
他是太子的时候,有不少人总想往他榻上塞人,他看不穿哪个是带着不良目的接近他,索性一个都不宠幸。
后来当了皇帝,他知道顾文昊在后宫塞了不少美人进来,他依然分不清哪些是顾文昊的细作,所以还是管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是正常男人,当然也喜欢女人的身子。
顾婕妤还是顾才人的时候,他很快便笃定顾婕妤不是顾文昊的人,也就第一次想要诏寝一个女人,但顾婕妤拒绝了他。
强扭的瓜不甜,他也不至于去强迫一个女人侍寝。
偏偏顾太妃醒了,她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确实是一个正常男人,他的身体需要女人,他还需要有女人为他传宗接代,但这个女人不能是顾太妃!!
“皇帝,你没事吧?”顾长安被周恪看得全身发毛。
周恪的眼神太古怪了,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
“太妃,你往后不要出现在朕跟前。从今天开始,朕和你的合作到此为止!”周恪迅速下定了决心。
他必需快刀斩乱麻,让顾太妃离他越远越好。
“咱们不是合作得好好的吗?”顾长安很不解。
都说女人变得快,依她看,真正变化莫测的是周恪,他比天气变得还要快。
上一刻还是晴天,下一刻就变成阴天。
“只是不想跟你一个寡居的妇道人家有过多牵扯,毕竟人言可畏!”周恪讽刺勾唇。
他笑的是自己。
温大用有一句话说得对,他可以对任何女人有那点心思,但绝不能是顾太妃。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罢,但他确实有被顾太妃吸引。
也许是她的容貌吸引了他,那他以后再找其他容貌更出众的女子即可。
他是皇帝,什么样的美人不能拥有,又何需对顾太妃起别样心思?
顾长安哪里知道周恪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这一刻她气笑了:“人言可畏?现在你来跟哀家谈人言可畏?当初放出哀家有孕这个谣言的人是皇帝你!”
“那也只是为了救你一命不得已放出的谣传,损失的也只是朕的声誉。这件事就按太妃说的做,你的肚子不了了之。但往后,还是需要太妃和朕划清界线,别再借故接近朕!”周恪沉声道。
“行了行了,哀家走便是。往后你求哀家,哀家也不来找你了,可以吗?”顾长安最受不得闲气。
这几年在皇宫也是被周恪惯出来的大牌毛病,这回她当然是二话不说,直接甩袖走人。
如今的顾文昊要对付也并非不可能。她以前总觉得报仇遥不可及,但现在她有动力,也不一定就得借助周恪的力量。
总归她和周恪的目标一致,哪怕他们不合作,他们共同的敌人都是顾文昊。
周恪突然间宣布要跟她划清界线,也没什么不好。
想通这一点,她步履轻快地走出了养心殿。
顾太妃一走,养心殿内突然变得很安静。
周恪枯坐了好一会儿,温大用才近身侍奉:“皇上的做法是对的,这对皇上和太妃娘娘都好。”
因为皇上不可能给顾太妃名份,顾太妃以前也受了不少苦,若真跟了皇上,将来也是要受罪的吧?
像皇上这样的人表面看着温和,其实心肠比谁都硬,又循规蹈矩之人,怎么可能把顾太妃收入后宫?
“希望还来得及。”周恪起身道。
“当然来得及。最近不是新进了不少美人吗?皇上往后多多在后宫走动,给那些后宫妃嫔机会的同时,皇上也是给自己机会。”温大用忙附和。
周恪这回没有因为温大用的大实话而不高兴。
以前他总是故意忽视自己心里的感受,但其实,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他怎么抗拒,也都存在。
他终于下定决心远离顾长安,这算是他的进步吧?
翌日开始,周恪便开始在后宫走动。
虽然次数不多,但每天都会去一两处小坐一会儿,他去得最多的一个地方是长安殿,还有一个则是唐茵所在的若惟轩。
唐茵是满腹经纶的才女,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周恪来到若惟轩,她总会给他奏一曲。
时间长了,周恪觉得唐茵这个女人确实不错。她的美是由内至外的,带着含蓄与典雅,像她这样的女人,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若是和她相处的时间长了,也不会觉得腻味。
温大用看着周恪和唐茵相处的过程很是欢喜,这说明终于有另一个不错的女人入了皇上的眼,相信再过不久,周恪就会彻底放下顾太妃,把那份心思永远地埋藏起来。
这天唐茵弹奏完一曲,就见周恪看着她在走神,她不禁莞尔:“妾弹得很不好么?皇上又在走神。”
“不错。”周恪淡声应道。
唐茵弹得很好,无论是琴艺,还是情意,都丝丝入扣,是宫里头难得琴艺了得的妃嫔。
这样的琴艺,非自小开始勤练,无法成就。
唐茵听到周恪这两个字的评价,心下了然。她的琴艺不错,也仅是不错而已。这是她最拿得出手的才艺,苦练多年,但在皇上看来,她的琴艺还不够好。
“皇上是不是有心事?”唐茵亲自沏好了一壶茶,给周恪斟了一杯。
她斟茶的动作十分优雅,看着便赏心悦目。
周恪也看得目不转睛……
待唐茵沏好了茶,递到周恪跟前,“妾虽不想多事,但还是想问一句,皇上若有心事可以跟妾说说。”
周恪是国君,为国忧心很正常,但她觉得,周恪的心事无关国事,或许和风月事有关,这只是她作为女人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