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错了一句,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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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奇怪的布署……好吧,如果没有,那么也有别的办法的。总之,忠诚这东西,不过是价码没有开足之前,人类的一种矜持和谎言罢了。”
“那么,你,你们到底是要我做什么?”
“我们只是要救你出来,保证你活着而已。”
“但是……”
“哎呀,真啰嗦,难道我们还是骗你不成?费了这么大劲儿骗你有什么好处?你又不能给我们钱……啊,呸呸,都是爱德华那个家伙,把我都给带坏了。”小小姐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伸手一指,她面前那房屋的后门就在喀的一声轻响中被打开了,而划断了门闩的匕首随即消失不见:“爱德华那个家伙让我们来保护你,因为他之后还得跟你们做一笔大生意呢,”
“生意?”
圣武士皱起了眉头,对于这种将救助当作交易的做法,有些反感,但最终,她没有表露出什么不快:“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回去?”
“回去的事情,恐怕得缓一缓了。”
带着一行人匆匆穿过那房子,从店铺的正门走进另外的一条小街,外面的喧嚣让半jing灵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那帮家伙动用了多少人手,把整个城都弄乱了,现在回去麻烦太多。我们必须等一等……”
“不,我一定要回去,立刻。”
女圣武士垂下头。但旋即抬起,目光中带上了一份坚定:“即使感谢你们对于我的救助。但是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苟且偷生。因为不管他们……这些叛乱的人要达到什么目的,都很可能会危及到我父亲的生命,所以我……”
“真是麻烦……你是不是傻的?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xing,你就想要把所有人都推进到危险里面?”那张银sè的面具之下发出一个冷哼,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而这话语里的意思,让女圣武士瞪大了眼睛:“那是我的父亲,怎么可以当做无关的人?你……”
“我才不管那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情人,反正爱德华让我保护的只有你这个人而已。我可没有什么义务陪着你发疯!既然连你都知道那个城堡内部很可能是对方进攻的主要地点,我干嘛要到那么危险地地方去?你当然也不可以去!因为你必须活着。”卓尔祭司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根本没想要理解所谓亲情的含义:“所以,我jing告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的话,我并不介意让你再多晕上一段时间!”
尤利娅不由一时噤声。
虽然那带着一些不耐烦的语声并没有多少严厉的,或者威胁的意味。但是女圣武士着那一袭黑袍的人影,却忽然感到身体一阵冰冷。
即使眼前这个人的一切,都与初次见面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圣武士却本能地感到……这个人,不,这两个人的强大。
在昨天晚上,她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一身黑袍的年轻人吸引。因为他的古怪,他的刻薄和无法揣测的力量,在周围的几个人,就被习惯xing的忽视,或者说。根本分不出jing力来关注……
但现在,她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压迫——或者是身体受伤之后的虚弱。让那种感觉更加清晰了?那是一种萦绕在她身周的力量压迫,或者仅仅是不经意之间的流露,但尤利娅甚至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女圣武士的判断——至少以神术者的标准衡量,她们每一个人的力量,绝不会在一座神殿的主祭之下!
她们是什么人?
不,那无关紧要。
倔强地压下心头的疑问,女圣武士咬住嘴唇,用那一丝疼痛,强迫自己贯彻自己的做法。“我必须回去!”她停下脚步,继续道:“对于你们的救助,我会表达应有的感激,你们也可以让我一个人离开,但是你们不能将我留下,我会”
“那么你是想睡觉了?”
“这个,请您不要动怒,这位女士……尤利娅小姐,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我想我们确实不能冒险。”
一触即发的场面。让威利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但只能开始圆场:“你,如果公爵对于这些问题早有准备,那么你赶回去也毫无意义,如果他没有准备,那么你的力量也不可能扭转现有的状况,还不如……尤利娅小姐,请相信他们的判断吧。我想,很快这场叛乱就会平息的。”
同伴的劝说,很有道理,不过尤利娅却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或者说,她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意图,也同意那是个明智的决策;但是与此同时心中却有一种奇异的不安,像是火焰一样烧灼着她的内心,催促她立刻要与父亲见面。
“我会不计任何代价来做我想做的事情的,所以……”圣武士微微垂下目光,与那个半jing灵的小姑娘对视:“请让我离开……”
“这样啊?”
望着女圣武士的脸,半jing灵小姐皱了皱小巧的眉头,不过她随即点了点头:“好吧,我就好事做到底好了,我送你们回去。正好那个见鬼的反传送也已经消失了。我也不想在这里跑来跑去的,来,把手给我,然后想想一下适合我们传送进去的地方。注意是不能在反传送法阵里面的呦。至少,在进入的时候,别被那些守卫的找麻烦才行。”
“什……喂!矮冬瓜,你到底在想什么?爱德华他……”女祭司不由提高了声音,但她的同伴却满不在乎地摇手打断了她。
“没关系啦,反正爱德华也没说不让我们回城堡去。这样反而可以让那个公爵也安全一点不是么,不然。爱德华的生意,要跟谁去谈啊?”丽莎小姐的嘴角勾出一个狡猾的笑意。然后转向尤利娅:“那么,我们开始吧。”
女圣武士愣了愣。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固执竟然就这样产生了效果,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好说话——按照那个带着面具的女子的语气,她本以为对方即使让步,也不过就是丢下她不管的的,但现在却如此殷勤……
可是,周围那逐渐变得更加喧闹的声音。却似乎在告诫她,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此咬了咬牙,她伸手握住了那女孩的手掌。
……
与想象之中有些不同……回到城堡的过程,出奇的顺利。
甚至一众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城堡的上空结束传送,再以羽落术飘进的过程里,都没有遇到一个像样的阻拦。
然而。带着三人穿过重重回廊,前往父亲的书房时,尤利娅却感觉到那yin冷的不详……冰水一样慢慢地渗进身体的每一寸,擭住她的五脏六腑,揉捏着,让女圣武士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凌乱……
就像是胸膛里同时出现了四五个心脏一样,咚咚地响个不停!
因为这一路上,他们没有遇上一个人……不管是卫兵,还是仆从,侍女。甚至连一只宠物,一只鸟儿。都没有遇到,空寂的走廊里,仅仅回响着他们四个人的脚步声。
“晨曦之主啊……请护佑您的信徒,请保护需要保护的人,请……”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在飞奔,尤利娅沉重的喘息着,从没有一次象现在这样痛恨这座城堡的宏大,不过幸好,穿过了面前的庭院,就可以到父亲经常使用的书房的窗口,而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一般都会在那里工作,一直到深夜的。
或者是神祇听到了他虔诚信徒的声音,转过花园中,一组繁茂的花树,书房的落地窗棂,便近在眼前,而在盛夏季节一直开启的窗棂,和没有拉起的窗帘,让尤利娅一眼就能够到,那端坐在书桌后的身影。
但尤利娅的瞳孔,随即猛地缩紧!
窗棂宽敞,从中过去时,几乎可以到公爵半座书房的情况,所以,在那桌上苍白的魔法灯盏的光辉的边缘,便映照出房间敞开的门扉处,三道不吉的深幽人影。
从窗棂之中望过去,能够到的,首先是是一柄巨刀。
那是一把足有六尺长短,接近一尺宽的武器,但实际上称之刀,还不如叫他金属板,或者金属块——那无锋的一侧,足足有一寸厚,尖端也仅仅是简单的拉出了一个斜面。
这个使用者的身材却不高,他甚至比那柄刀还要矮了一尺……一件紧身的黑sè短袍下,手脚的肌肉虽然清晰,却并不是鼓胀饱满的,但是他并没有拖着这柄刀,而是单手握着,刀尖斜指,甚至向前踏进的脚步,都细碎无声。
显然,如果不是他拥有某种特殊的巨力血脉,就是那柄刀是魔法加持过的武器。
而在他身侧不远的人,同样穿着一件黑sè的罩袍,不过更轻,更薄,在窗口吹进风里微微飘动,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一段诱人的曲线,高耸的胸,纤细的腰肢还有修长结实的腿,都在那薄薄的一层丝绸之下,一览无余一般。
但她手中,两柄苍黑sè的弯刀上,那点点闪烁的锋锐光泽,却足够让任何对于那玲玲曲线而升起的联想变得暗淡。那种独特的黝黑,正是jing金武器最著名的特征,而研磨得光滑如镜的表面,也足以说明那锋刃的锐利!
在这两个人身后不远,站着最后一个身影,他似乎并不像是两个同伴那样谨慎向前,而是以一种闲庭信步的方式,向桌边前行。只是在他头上,那黑sè的覆盖住面孔的面罩下,一双眸子jing光闪烁,却又冷漠如冰,望着书桌后那个人影的目光,就仿佛着一件死物一样。
“父亲……”尤利娅猛地向前,就要冲进那房间里。
可惜,在女圣武士的前进之前,一只手已经按住了她的肩头,虽然她反shèxing地挣扎了一下想要冲上去,但那只小小的手上。却仿佛有着巨怪一样的力量,让她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再动!
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一丝……只能着那个矮小的女孩子,向她摇了摇头。
“你这样冲过去,他们动手你能拦住么?慢一点……”轻声的耳语,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女圣武士的眼中的惊惶稍微消散,她点了点头,狠狠地咬住嘴唇。强迫着自己冷静。
……
公爵也同样冷静。
他一直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翻阅着面前的一沓羊皮纸,慢慢地品尝着手里的一杯饮品,即使那三个人影就这样迎面向他走过来,他也依旧巍然不动,连脸上最微小的肌肉都没有抽搐过一下,似乎所有的jing神。都关注着在那张羊皮纸上。
这样的冷漠,足以让任何人感到惊异。
“撤走了所有的守卫,连卫兵也没有留下,”
顿了顿,三个黑衣人之中,唯一没有武器的一个。用一种有些苍老的声音开口道:“您早就知道我们要来?公爵阁下?”
“可以这么说。”
公爵终于抬起了视线,着十尺外的这三个人:“留他们在这里,也只会白白送命,所以我让他们守卫在城堡外面,不用进来了。”
“那么。您知道我们的来意么?”黑衣人发出了一个干涩的笑声。可是,那冷漠的调子。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反而像是被一股yin风吹进了骨髓,让人感觉麻痒得要命!
“不是非常清楚,至少我不知道,你们真的篡夺了我的位置之后,想要干什么……不过,我知道你们计划了很久。”
公爵着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然后在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的语速不快,但似乎也没有平ri里那种轻微的呛咳声:
“或者,嗯,我想你问我这句话的意图,是想要让我夸奖你们一下?不错,这确实值得夸奖,你们的计划很周密,实行的很确实,我身边得力的助手在今天这个时候都被调走了,而剩余的可能都是你们的人,或者是受到了你们的贿赂按兵不动的蛀虫。这样的计划,这样的耐心,如果你我的立场对调,我自信无法做出来,甚至连像是你们对于凯勒的安排,正好让他的妻子在今天生孩子这种奇妙的构想,都确实是让人意想不到,难怪我一向自诩为治理得尚算不错的鼓山城却在这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里就彻底的纷乱了。毕竟我这个人,并不喜欢长期的计划,因为计划的时间越久,便要越考虑到很多细微的计算,投入的力量,实在是令人厌恶,太浪费了……”
“可是,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语声苍老的黑衣人眯起眼睛,并不为对方的冷静,表现出不适:“比方说,我现在只要念诵一个咒文,就有可能让您的生命受到威胁,这样的制约,通常只有花费一些时间,才能够完成。”
“是吗?”公爵望着他,忽然笑了笑。
“这也正是我不喜欢这样的计划的原因。”他探手入怀,慢慢地继续:“就像我说的,那太容易被一些意外的事情打断了。”
他张开手,于是周围的光线,骤然一亮!
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块金属,像是一片黄金一样散发着黄澄澄的光泽……但即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黄金加在一起,都不见得有这一块这样璀璨明亮,因为当公爵摊开手,整个房间里面,已经仿佛正午的阳光之下一般的明亮,那光线,甚至也同样带着阳光那样让人舒适的温暖,让人不由得产生了,身处白ri之下的错觉!
“辉阳护符?不错,辉阳护符……很好。”
三个黑衣人在这光线中,齐齐后退了一步!而那个语声苍老的人,眯起眼睛,盯着那个金光闪烁的小东西,足足盯了一个沙漏的刻度,才忽然笑了起来。“这就是你跟晨曦的那些蠢货们做出的交易?”
辉阳护符。
这是晨曦之神,留给这个世界的,最为强大的宝物之一。
传说中,这个护符拥有着由兰森德尔亲自赋予的力量,得到了它的人几乎就可以无视任何诅咒,毒药和某些魔法的攻击,而在一个虔诚的晨曦信徒手中,它还有诸多妙用,比方说可以成倍的增强使用者的能力。向来就是晨曦教会传说中的圣物。
但从未有人听说,这东西,会出现在一个普通人的手中。
“也算不上是什么交易,只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吧。虽然确实在神殿的建筑上,我给出了他们一些便利。”公爵轻声开口道:“而他们就将这东西寄存在我这里,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小事儿,不过,那跟现在没有什么关系。”
“闲聊到此为止,接下来的事情,我想,我们应该等一等再去说了,因为她好像没有多少耐xing,听我慢慢地把这些跟你们说完。”他慢慢地说道。
三个黑衣人的呼吸声明显急促了一下。
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
咔嚓,咔嚓地轻响,是金属的靴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的寂静声中,这个脚步声从书房外传来。细微而稳实,不紧不慢,以一种仿佛平常行走的速度向着这座书房靠近。然而,三个黑衣人的听觉,都是经过特殊的锻炼的,他们几乎可以清晰地察觉,这声音的第一声,还在走廊的尽头,但是第五声,就已经在他们背后,那书房的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