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结结巴巴道:“小……小姐,今天早上老爷的玉扳指忘带了,我怕老爷醒来生气,我现在在回去给老爷拿……”
“碧儿,事到如今了,你还在装?下药那么多年,导致我爹至今昏迷不醒,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储纤仪冷声问道。
碧儿见隐瞒不住了,拔起腿就跑,白娇忽然飞扑向前。
霎时,鲜血淋漓,碧儿躺在地上痛苦大叫,白娇的嘴里咬着碧儿的一只手臂。
白娇发出一声低吼,双眼似乎在冒火,狠狠瞪着碧儿,碧儿被白娇的眼神吓得浑身在发抖。
她胳膊上的血不断在往外流。
储纤仪也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柔可爱的白娇,咬起人来这么凶狠!
碧儿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储纤仪将碧儿带回了漫雪山上,白娇把碧儿朝地上一甩。
无名见满地的血弄脏了地,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紧皱眉头道:“哎呦我干净整洁的地板啊,我跟你们说,待会你们得把地给拖干净了才能走!”
“我来拖!”卫瑾阎举起一只手,利索应道。
李娲看着断了只手臂的碧儿,有些不解,但她心中似乎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只是她不愿相信。
李娲缓缓看向储纤仪,艰难地问道:“仪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储纤仪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她下的毒,也只有她有机会能接近我爹每日喝的药!”
无名忽然将一瓶药扔到了昏迷的碧儿面前,说道:“这药没有治疗作用,但能让她醒来。”
储纤仪给碧儿服了下去。
碧儿缓缓睁开了眼睛,面色惨白。
她忽然匍匐着向李娲走近拽起她的裙角,气若游丝地恳求道:“夫人,我错了~!我不该下毒毒害老爷,可是那个人的命令,我不得不遵守,您就看在我伺候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碧儿一命吧~!”
李娲蹲下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碧儿,“你……你可是自我嫁进储家就跟在我身边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呢?!”
李娲摇晃着碧儿的肩膀,质问道。
无名此时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要我说干脆杀了,扔了,得了。”
听到要被杀碧儿一下慌了神,她瞪大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她不断向李娲磕头,“饶命啊,夫人,我求您了,饶了我吧,就看在我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储纤仪忽然走过来,蹲了下来,她捏起碧儿的下巴,冷眼看着她,质问道:“是不是圣上……让你这么做的?”
碧儿眼神闪躲,不言不语。
储纤仪忽然拿出匕首,抵在她脖子上,再次冷声质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求小姐饶命,我说,是圣上让我这么干的!”碧儿很快如实交代了出来。
储纤仪又将匕首往碧儿的脖子处抵了抵,冷声问道:“他为什么让你这么做?”
“他……他……”碧儿犹豫了几秒,但脖颈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心生恐惧,她缓缓交代,“五年前,圣上下令,让老爷驻守边关,临行的前一天,宫中李公公在门外亲耳听见了老爷把圣上要找的东西给小姐你。”
给她?爹什么时候把那件东西给她了?储纤仪心中疑惑。
“第二天小姐求着老爷带你一起去边关,李公公便觉得那东西定是被小姐你一起带去了边关,李公公又觉得小姐不似老爷那般谨慎,于是他决定偷偷跟随你们去边关。”
“他趁小姐你不在房间的时候偷偷潜入你的房间,却正巧被老爷发现,那时敌人正来犯,可能李公公与老爷打斗间失手将老爷推下了城墙,碧儿当时并不在身边,所以具体细节碧儿并不知道,后来李公公怕老爷醒来,起兵报复,就让碧儿……下了眠枯草……,碧儿若不从,圣上就会杀了碧儿……”
“啪!!”
李娲忽然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碧儿的脸上,怒道:“你好狠的你心!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你对得起老爷当初救了正要被人贩子卖到花满楼的你吗?!”
碧儿小时候,娘家穷,就把她卖给了人贩子,碧儿当时见到储凌,死死拽着储凌的衣角求他帮她,储凌见她小小年纪可怜,就救下了她,带回府中,做了个普通丫鬟。
后来,李娲嫁过来不足一月,她的随嫁婢女就因病去世,老爷觉得碧儿手脚勤快,就把她赐给了李娲。
碧儿眼泪婆娑,苦苦道:“夫人,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对不起老爷……”
碧儿咬了咬牙,“……夫人您杀了奴婢吧!”
李娲拿过储纤仪的匕首,正欲杀她,却忽然闭上了眼睛,有些于心不忍,匕首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她忽地放下了匕首,站起身来,背对着她。
眼角流下了眼泪,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碧儿连忙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激动地大喊道:“多谢夫人饶命,多谢小姐饶命!夫人与小姐的大恩大德,碧儿没齿难忘!”
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也不知他们给她吃了什么药,她的手臂到现在还血流不止,她觉得她的身体很虚弱,走路都很艰难,但脑袋却依然很清醒。
不过她十分惜命怕死,她想活着,她想赶快找到医馆治疗她的手臂。
碧儿捂住伤口,但在她刚走到门口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李娲激动的声音。
“老爷!你终于醒了?!老爷!”
碧儿脚下的步伐顿了顿。
储凌缓缓睁开眼睛,就如大梦一场般,他将储纤仪和李娲看了又看,才确定自己真的醒来了。
这么多年,他常常能听见储纤仪和李娲在他身旁的说话声,却无法回应他们,也动弹不得。
“仪儿,夫人……”
储纤仪和李娲激动地附上储凌的手。
储凌和李娲还有储纤仪在屋里谈心,卫瑾阎悄悄去了外面的湖水里洗那两床树皮被子。
当卫瑾阎触碰到湖水的一瞬间。
“嘶嘶嘶嘶~!”
卫瑾阎瞬间感觉手上的骨头像是被砸断了一样疼,卫瑾阎抬了抬头,忽然看见头顶上的枯树枝,伸手将它折了起来,用来拍打树皮被子,洗干净。
但他难免还是会碰到湖水,这湖水寒冷到毒辣,但却丝毫没有被冻成冰块,卫瑾阎抬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哦!
已经成了猪蹄了。
他又回屋,将地上的地拖干净,此时,储凌忽然注意到他的存在。
储凌不解地问道:“这位……小公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