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要不是你外婆坚持,我是不想来打扰你的。是我们当外公外婆的不称职,没有照顾好你的母亲,这些年也没有照顾过你。我们,很失职,也很自责。正是因为这样,我既不愿意过来,也不愿意让你外婆死不瞑目,”肖爷爷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球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才会冒昧的过来。”
暮兮『揉』了『揉』酸楚的鼻子,笑道:“不管怎样,您们能来,我很高兴。”
“孩子,人这一辈子很不容易的,不受委屈是不可能,没有困难也是不可能。但有些困难能过去,有些困难过不去。
你『奶』『奶』,在你爸爸去世的那年就去世了。她之前来过我家,你妈妈把她给赶出去,但我见了她。人一下子就老了,说话也不利索,嘟噜着她错了,不应该一意孤行。
但再后悔又有什么作用呢,这人世间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是对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等到覆水难收才醒悟,但为时已晚。我看着她那样,也是唏嘘不已,你爷爷去世了,你爸爸也没了,世上最悲痛的事她都遇上了。可怜是真的可怜,可恨也是真的可恨。最后走的时候还说,是孩子们太倔了,但凡他们当初稍稍妥协,也不会把她『逼』到那种地步,她也就不会把他们自己『逼』到那种地步。”
暮兮突然就想到沈思楠的父亲,想到了自己固执己见的母亲,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想到了思楠,想到了清雅,想到尚书言,想到了孟溪,以及尚岩的母亲,想到了一个又一个从她生命当中离开的人,一个又一个因过去而执念的人。
他们都是固执的人,固执的以为爱情就是全部,为此而牺牲了『性』命。
像牧晟鸣、尹慧敏那样的到底是不多,就那样的还有了时枫卿的悲剧。
肖战很快就来了,说是在附近找好了旅馆。
到底岁数大了,自己的媳『妇』又那样,肖爷爷被肖战扶着,整个人从骨子里透着疲惫,“孩子,你看我和你外婆这一辈子,不也好好地吗,除了你母亲的事,其他的都还算顺遂。还有你舅舅,他之前也有爱的死去活来的姑娘,最后没有在一起,现在娶了你舅妈,儿女也大了,过得不也挺好的吗。人呀,活着才是根本,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暮兮一路送他们到了旅店,知道老爷子睡着了才起身。
路途并不远,肖战送她出来。
能看出来她的舅舅是个极其孝顺的人,肯定也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坐上电梯后,肖战才开口道:“他们都老了,人老了话就多,你别在意。”
暮笑着摇了摇头。
肖战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舅舅这一辈子都没有接触过那个阶层的人,但舅舅知道,家家过日子其实差不多,都是那么些事。舅舅就想告诉你,能争取的我们就尽力去争取。争取不到也不要绝望,人生很长,有太多的事值得我们去做。世界很大,有太多的风景值得我们去看,千万不要想不开,不要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