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孜霄毕竟是经过大事的人,哪能不知道这些道理,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罢了。她出事后,他想了很多,这次的自己真的是莽撞了。长期以来的焦虑、不安、惶恐、都在那一刻爆发。其实他说完,连自己都不相信,那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有多卑微,有多自卑。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面对,再无他法,况且她肚子里还有孩子。想到这,牧孜霄又想起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他真不是东西,真不是!
院长带着医生离开了,尚岩看着默不作声的牧孜霄,沉着脸问:“又怎么了?你们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得不得了吗?”
牧孜霄没漏出风声,他这段时间也忙,就没在意,谁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
尚信也抬头看向牧孜霄,他也是,这段时间老爷子就跟吃了『药』似的,不正常的总跑来见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都要打电话让医院把他拉走了。躲去外地出差,刚回来,就遇到了这件事。
牧孜霄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还没张嘴,晓霖就走了上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尚岩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套,伸脚就踹了晓霖一脚,“有话就说话,跪什么跪,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晓霖哪敢起来,他本来就是局外人,看事情比较清楚,上次他就像给牧孜霄说,暮兮不是那种人,和沈思楠不是他想的那样,可牧孜霄不准提,他也就没说,现在那还瞒得住?
“少爷,是我的错,是我给少夫人说了不该说的话。上次遇袭后你住院,少夫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我出去后她就在病房门口。”
尚信这才想起来,暮兮那天下午是去医院找了牧孜霄。
“我那个时候气不过,看您一次又一次的涉险都是因为她,这次还是因为她弟弟,就口不择言告诉她,您迟早要回御城,您在御城有未婚妻。”
大概的情节牧孜霄自然清楚,她本来就是个自卑懦弱的女人,习惯『性』的草木皆兵,再加上当时举棋不定,他这样说,明显是要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推出去。
牧孜霄沉默的拿起烟,又点了一根,狠狠地吸了口,透过缭绕的烟雾,那双眸子翻搅着汹涌的浪『潮』。
晓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次,少夫人来公司找你,对我说,她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我本来想,找个时间劝劝她的,没想到。”
是呀,就是那天起她的情绪越发的不对。而他,也因此在看到她和沈思楠在一起时,把这作为她不喜和自己在一起的重要证据。
牧孜霄突然就笑了,那笑声就像一把钝器相互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在这样的氛围里格外刺耳。
“少爷,”晓霖不禁冷汗涔涔,脸『色』刷的就白了,“我对不起您,您责罚吧。”
“与你何干,如果我早些把家里的事告诉她,如果我相信她几分,何以至此。晓霖,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明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为什么还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