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养不熟的东西!给你的好眼色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嗯?你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语气的狠厉把李嫂吓了一跳,想着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值得少爷大动肝火吗?还有他的话,里里外外透着一股控制不住的失望和失落。
牧孜霄拉着覃暮兮进了二楼的卧室,就往浴室走去,一手大力的推开门,一手把暮兮推到洗脸台上,高大的身子禁锢住她,大手抓住她的头就往池子里摁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覃暮兮,你到底想做什么?!”牧孜霄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水龙头,伸手扯掉她头发上的发带。
大力的撕扯让头皮生疼,凉水顺着披散的头发浇了下来,脑子因大力的摁压而昏昏沉沉的,只有各种地方的痛提醒着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拼命地喘息着,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嗓子发干发涩,重心不稳,只好靠着他,任他糟践。
恍惚的一刹那,暮兮突然想到了秦泽,他冲自己笑了,宛如三月般感觉温暖的笑容,心里酸的厉害。
她从来没有那么渴望过那个男人,她以为自己不怒不怨,在他离开的这半年里,她知道他们早已成了陌路天涯的陌生人,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也不能想他。
可这一刻她真的很想他,出奇的想他,哪怕是假的,哪怕下一秒就会曲终人散,但她也想这一刻藏在他宽厚安全的怀抱里。
凉水因暮兮的挣扎飞溅在他的身上,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终于安静了些,胸腔里那股不知名的怒火也终于消停了,牧孜霄看着暮兮不停颤抖的肩头,被冷水全部都打湿的头发一窝乱的堆在头上。
他触电般的松开了手,心里又疼又麻。
“暮兮,”他开口,嗓子干哑的厉害。
他尝试着伸出发颤的手指,慢慢的扶起她的身子,转过来,拨开她脸上湿漉漉的头发,心疼的把她抱到怀里,心疼不已,“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那略带哀求的话里带着难得一见的脆弱和伤痛。
牧孜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的怒火冲上了心头,吞没了理智,控制都控制不住。他突然就想起了暮兮知道自己流产的那个晚上,她最后因悲伤昏厥了过去。
他守在床前,恍惚间,却看见暮兮一身黑衣站在窗前,窗户开着,窗外是瓢泼大雨,雨水被疾风吹到了她的身上,也打湿了她胸前戴的那多白菊花。
她神色平静,双眼空洞,那淡淡的哀伤就像细细的金线,捆绑住他的身子,然后用力,勒进了自己的皮肤,血肉,骨骼,把自己肢解。
梦醒了,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心情久久没有平复。
暮兮不知道牧孜霄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不过他随意好了,反正她也决定不了。
初遇时的冷漠和疏离,随后的粗鲁和厌恶,之后的轻蔑,以及这些日子所谓的宠,不过是他随性而来的戏罢了。
都是戏,只是戏!那无法控制的酸痛再一次倾巢而出,她却克制住了,拼命地克制住了。
暮兮推开牧孜霄,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道:“我去换衣服。”说完,转身离开了。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陪他把这场戏演完,听他说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遮掩他内心的病态,可情感上她却真的没有力气了。
她累了,长期以来的疲惫纷沓而至,她就像被重力压碎的房子,再也没有力气装下去了。
那一天暮兮都没有下楼,牧孜霄本想上去看看,却又怕和她矛盾激化。
下午,晓霖打来了电话,他才想起来,今天他故意把会推到下午,空出半天的时间,是为了给她说说月儿的事。
他知道月儿去找了她,虽然不知道月儿说了什么,但看她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本想解释解释的,却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面对感情的这些琐事,牧孜霄有一种深深地力不从心和无力感。
他想着还是先处理公司的事好了,等回头再解释。
却没想到,这个等,却成了他们感情的分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