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孝发布的任务有三。
一,守护魏家,守护苏婉柔,二,造反,三,绝不和慕若灵有任何关系,并杀了她。
前两个可以理解,关于慕若灵,他如此强调不要扯上关系是因为……
他在女主重生后,被女主光环照傻了,在后者的一系列洗白操作后,突然发现女主聪明美丽善良温柔大方贤惠(此处省略n个正面词汇),而原本的真爱则是恶毒虚伪小家子气(同省略n个负面词汇)的绿茶,完全不值得他喜欢,脑子一抽,拜倒在女主石榴裙下。
但他于慕若灵有杀身杀子杀父之仇,且铁石心肠、心狠手辣、厚颜无耻、欺君罔上,还屡次肆意践踏她的尊严,藐视皇家威严。
对他的示爱,慕若灵完全无动于衷,与男主一唱一和,出言讥讽,让昭都第一美男子丢了名声又丢官位,魏家也跟着丢人,被皇帝申饬,理由就是教子无方。
001合理怀疑世界线这是在强行给女主找场子,打脸渣男前夫的机会。
“守护苏婉柔啊,小修修,咋办?你要娶她吗?”001有点慌。
原身在世界线中下线太早,被判定不能回来,以帝修的性子,001担心他把人娶回去又让人独守空房,这叫守护吗?这当然不叫。
帝修摇头:“守护并非只这一条路。”
“唉,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造反。”
001心说我问的和你答的好像不是一回事,但还是顺着话问下去:“你想当皇帝?”
“有何不可?”
“……挺好的,未来劳模加油。”
魏家的马车减震功能一流,帝修一路没感到什么颠簸,便回到了魏家,门口除了小厮外,还有一穿着体面,体态端庄的女子,头发尽数梳起,珠饰寥寥,但金簪玉珰,让人不敢小看。
她是魏母的陪嫁婢女,名唤素心,是个知道分寸的,规行矩步,从不敢僭越,很得府上主子喜欢和看重。
见到马车过来,素心连忙下台阶去迎,屈膝行礼,道:“大公子,相公和娘子在主院等您。”
“嗯。”
魏父官至中书令,出身名门,府邸自修得华贵大气,朱墙黛瓦,丹楹刻桷,连门口的石狮子都仿佛要更威武灵动几分。
行至内部,又是雕栏玉砌,层台叠榭,一步一景,奢华非凡,也精巧非凡。
001喃喃道:“这全给抄国库去,得多少钱啊。”
沿着九曲长廊,穿过一道道圆拱门,素心引着他到了主院,书房门口的侍从见到他进了院子,第一时间进去禀报。
帝修迈步进去,便见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原先似是在下棋,听到声音便收了手,现下正在喝茶。
他对二人作揖,问道:“阿耶,阿娘,唤儿前来有何吩咐?”
魏父看他神情淡淡,不辨喜怒,一时拿捏不住消息的真假,与魏母递了个眼神,后者好笑,但也难掩忧色。
她放下茶盏,招了儿子近前来,仔细打量一番,确定没受什么苦后才道:“大郎,今日陛下传你进宫是为何事?”
“陛下意欲叫我尚主。”
魏母心下一沉,问都不用问尚的到底是哪个主,匆匆追问:“你是如何回应?陛下又怎么说?可有怪罪于你?”
“我已有婚约,自是拒绝,陛下因此盛怒,倒是公主她,”帝修微微皱眉,似是不解,“她放弃了此桩婚事,却突然指责儿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魏父捏了捏扳指,脸色阴沉。
魏母性情急,重重一拍桌子,原本整齐的棋子顿时乱做一团,有几粒咕噜噜滚了出去。
她咬牙道:“什么乌糟货色,我儿分明已有婚约,满昭都谁人不知,她仗着是嫡公主,偏要强求,如今不得所愿,空口白牙便来辱没我儿名声。我儿素来有情有义,仁孝忠良,不过不愿尚主,便横遭此等污蔑,传出去让我儿如何为官做人。”
“阿娘稍安勿躁。儿观公主今日言行,许是因此生恨,陛下对她素来宠爱,较昔日宸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帝修顿了一下,看向魏父,一切尽在不言中,“还请阿耶阿娘日后注意,莫要让皇室捏住什么把柄,也叫府中下人、其余族人也安分些。”
魏父安抚下妻子,瞪了长子一眼:“要你小子提醒。”
“儿还有事,先行告辞。”
“嗳,大郎,吃过饭没?我叫小厨房给你留了饭。”
帝修用完晚饭,进了自己院里的小书房,模仿着原身的字迹,给苏婉柔去信,约她后日见面,并交代她待在府中,莫要出门。
思及慕若灵重生后各种动作,又写了封信给原身的姑姑,亦是宫中的德妃。
他作为家中男丁不好无端递信给宫妃,哪怕那是他姑姑,于是派手下婢女送去魏母院中。魏母会意,又添了封家书,次日一早递进了宫里。
这事明面上并没有传出去,但私下里各家都有耳目,心知肚明,却也免不得生出疑惑来。往日里蠢公主对魏家长子有多执着众人都是看在眼里,如今居然想通了,放手了,不过这反咬一口的本事可真下作得叫人恶心。
作为故事的主人公,慕若灵正在指使宫人将她宫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全扔掉。
二公主若音好奇她和魏子孝的事,找来询问,语气随意了些,又不小心戳中了女主的肺管子,被一通呛声给气跑了。
皇后对两个孩子都不错,因为皇帝偏宠长女,时常因为若灵来她宫中,连带着她也颇为溺爱这个孩子,安抚了一番小女儿,派人过去教导若灵要姐妹和睦,再次遭遇一顿输出。
在慕若灵眼里,皇后是害死她亲生母亲的凶手,是教坏她的罪魁祸首,后来更是连同外人造反,杀死了最疼爱她的父皇。她听皇后身边的人说话便自带恶意解读,她不痛快,自然也不乐意让别人痛快。
皇后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想明白缘由,次日醒来头疼,便免了妃嫔的请安,却没想德妃执意求见。
皇后梳妆整齐,身边嬷嬷替她揉着太阳穴,力道轻缓适中,这才令人传了德妃进来。
她摆出亲和的姿态,问道:“德妃妹妹,你今日来我宫里,所为何事?”
德妃微微一笑,依稀能瞧出年轻时的俏丽明艳,只是岁月不饶美人,再勤加保养,她眼角依旧有了细纹,又被这深宫磋磨,染上了哀怨。
“听闻姐姐免了晨安,妾身不免忧心挂怀,故此来探望。姐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看着似是没睡好。”
皇后以为她是来看笑话的,面色不变,只是眼神微冷,没有说话。
德妃却是话头一转,换上满面愁容,目光忐忑又做作:“姐姐,宫中是不是又要添新人了?”
见皇后一脸镇定,她越发哀愁,抚着心口,目光迷离:“方才来时经过御花园,妹妹见到一红衣女子,看着眼生又熟悉,一路过来才想起来,她可真真像极了当年宸贵妃进宫时的模样,火一般的明媚,烧得人眼睛疼。”
听到“宸贵妃”三个字,皇后瞳孔剧烈颤动了一瞬,很快收拾起情绪,和德妃打了两局太极,将人送走后立刻叫人去查,却得到了一个让她错愕的结果。
“回皇后,方才御花园里的红衣女子是大公主。”
“去传大公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