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春但笑不语,拉着他就往另一侧的柜台走去。
魏丰年看着柜台里金灿灿的首饰目瞪口呆:“你、你要买这些……”
王胜春抿嘴笑着问他:“怎么,舍不得?”
魏丰年忙摇头,嘴里连连说:“舍得舍得。”
然后面有难色的小声嘀咕:“这得多贵呀,我怕带的钱不够……”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人眼里,这些黄金首饰昂贵的很,他们根本就买不起。
王胜春就小声嗔他:“又不是让你买下整个柜子里的黄金,怕什么。”
其实,这时候的黄金才六七十块钱一克,后世涨到四五百一克,无疑,是很好的投资商品。
王胜春根据记忆来到柜台前问售货员,果然价钱是不到七十块钱一克。不过那卖黄金的柜台大姐牛逼的很,问了两遍才恶狠狠的回答。
她就是个售货员,但看样子好像这些黄金都是她家的,来柜台前看黄金首饰的好像都是乞丐。
这个年代买黄金的本来就不多,她看对方是两位衣着普通的年轻男女,料定他俩只是来看看过过眼瘾罢了。她就冷着脸继续低头打毛衣,高傲的很,回答过那一声再不看他俩了。
王胜春隔着玻璃指指一对金耳环跟她说:“同志,麻烦把这副耳环拿出来我们看一下。”
那女售货员头也不抬的说:“贵重物品,不买别看。”
王胜春知道这个时期的售货员都这副德性,跟后来那些以顾客为上帝的营业员的服务态度是天壤之别。
她就大度的笑笑,说:“我们就是想买才看的呀。”
那女人好歹抬头赏了她一眼,但是态度更冷淡了,硬邦邦甩出一句:“一副金耳环5克重呢,好几百,你买不起。”
魏丰年“啪”把一摞子钱拍在了柜台上,铁青着脸低声说:“你说谁买不起?”
那女售货员被钱跟钱的主人这气势吓住了,她打毛衣的签子一下子扎住了手指头,也顾不得揉揉。就满脸赔笑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二位了……那个,想看这副耳环是不是,我给您拿给您拿。呵呵,小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副耳环呀是刚到的新款,不瞒您说,这款式在南方都刚流行呢呵呵……”
她说着拿出了那副耳环。
王胜春感慨:果然哪个年代都是有钱是大爷。
她也不跟售货员计较,拿起那副耳环看起来。这副耳环果然款式别致,看起来也是一个圆圈,但是圆圈上刻着细细的花纹,那花纹刻得很精致,一看就是高端货。
王胜春当即决定买下,她问:“还有一对吗?”
“什么,你要两对?”售货员惊叫。
魏丰年像个土豪般大咧咧的问:“怎么,要两对还不卖?”
那售货员结结巴巴的说:“不是不是,是这对耳环就进货过来两对,您要是要我去跟经理说说,因为那一对不在我这个柜台。”
她把柜台锁好就打电话找经理,说有人要两副这个款式的耳环,问那边那个款式卖了没有。
她打电话,魏丰年小声问王胜春:“胜春,你真要两副一模一样的耳环呀?”
王胜春转转眼珠,盯着他问:“你舍不得?”
魏丰年一拍胸脯说:“只要我媳妇舍得,我哪里来的不舍得,我的钱不还都是你的。只是,我意思是你怎么不换换花样呢?除了买耳环还可以买项链呀戒指呀。”
王胜春笑笑说:“等你钱挣的多了我再买,放心吧,有你掏钱掏到手软的时候。”
魏丰年不经意的一笑,不过她这句话他在日后真体会到了……
经理亲自把那副耳环送来了,那恭恭敬敬的模样魏丰年反倒不好意思了,催王胜春赶快拿了走人。
不过王胜春有她的想法,我一下子买你两对,小700块钱呀,可是大客户,你们不给我优惠点吗?
她就跟他们讨价还价起来,她提出两点,要么你们给我价钱上打折,要么赠送我这副银戒指子。她指着黄家柜台旁边的银饰柜台里的一对银戒指说。
那经理犯难了。他陪着笑脸说:“小妹妹,我们真的没跟你乱要价,不信你去别的城市问问,黄金70一克,少一分不卖,我这才标价66一克,真的是让利销售呀。”
他说的话估计不假,因为东明县城人们生活水平还是差点,比不了大城市,黄金价格也随之低一些。但是,这个年代绝对没有假货。
王胜春做出不便宜不要了的姿态,把那两副金耳环往柜台上一搁,仰着头说:“不卖我们就再去别处看看。”
“哎小妹妹,小伙子,你们等等!”经理忙惊慌失措的喊。
王胜春故意不回头,冷冷的说:“既然你们根本没诚意卖,我就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哎小姑娘,行行行,就赠送您这副银戒指吧!”那经理一副忍痛屈就的模样。
王胜春跟魏丰年相视一笑,手拉着手走回来。
在她从经理手里接过其中一副耳环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接过了经理手里另一副耳环,张口问:“这副耳环不错,同志,几克重,我买了。”
经理傻眼了。
魏丰年立即跟那个人说:“这两副耳环我们都买下了。”
王胜春扭头一看吃了一惊:眼前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个开桑塔纳的。
他身材修长,体态健美,头发四六分,一绺头发抹着油垂到一侧,一双桃花眼,白净的面容,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
那人就眯着眼睛问:“你们付钱了吗?”
魏丰年掏出钱说:“这就付。”
但是那人也掏出了钱,往柜台上一拍,朝那位经理说:“付钱。”
魏丰年也把钱往柜台上一拍,朝那位经理说:“付钱。”
经理和那位女售货员面面相觑。两位大爷他们哪个都不敢得罪呀。
而且新来的这位年轻人一看就是富人,穿着考究,手腕上戴着名表。
但是这一对青年男女要两副呀,实在难以取舍。
那经理就唯唯诺诺的问魏丰年跟王胜春:“二位,要不你们就让给这位老板一对,一人要一对吧?”
魏丰年看不惯那个人年轻人的嚣张跋扈,就斩钉截铁的说:“我们要两对,说好了的,收钱吧,我们买了急着走呢。”
那人懒洋洋的往柜台上一靠,挑衅的问魏丰年:“这不还没付钱嘛,没付钱东西就不是你的。”
然后朝经理说:“赶快收钱开发票,我晚上还要给奶奶过生日,礼物得提前备好。”
那经理急的额头上的汗珠啪啪往下滴。
王胜春觉得不该这么难为人家经理,就跟那个人说:“这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这副耳环是我们先看上的,之前这里就一副,是我要两副经理才从别的柜台拿过来的,真的是要卖给我们的,你来晚了一步,凡是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那人听了这话隔着魏丰年把眼瞥向她,然后弯唇一笑,温柔的说:“声音好听,人也好看,真是一位尤物。”
魏丰年的脸黑了。宽大的身子一横,把王胜春完全挡在了身后。
那人却把身子调换个位置,又眯着桃花眼看向王胜春,然后油嘴滑舌的说:“既然这么美的一位姑娘开口求我了,我如果不给面子不是没一点绅士风度了吗?好吧美女,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把这副耳环让给你了。”
然后伸手抓起自己拍在桌子上的钱,朝王胜春又说一句:“美女,你可得记得我这份情谊呀,耳环让给你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