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乐得不行:“大哥怎么这么拗啊!”
魏肆气笑道:“他就是觉得我这辈子都是个混子,我就算把他领到厂里,遇见人喊我厂长,他都要以为那人是我提前安排好的。”
和魏辉根本说不通。
苏岁乐得肚子疼:“诶呦,不行了,给我乐抽筋了。”
魏肆看她抱着肚子满炕打滚,又好气又好笑:“别动,哪抽筋了我给你揉揉。”
趁着魏肆俯下身,苏岁先一步伸手捧住他的脸,双手牢牢固定住他的大头。
她面上再没有刚才的嬉皮笑脸,有的只是认真和郑重。
直视着魏肆那双桃花眼,苏岁温声说:“大哥不信你没关系,我信你。”
“我知道你不会一辈子当混子,也知道你的野心和想法,所以别有顾虑,也别因为不被家人理解而憋闷。”
“魏肆,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无论你做什么,只要是正向的,我都支持你。”
“没有怀疑,也没有丝毫轻视。”
她语气柔柔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比魏辉还要执拗。
就像是黑暗里那盏永远为他亮起的灯,温柔,明亮。
霎时间,汹涌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
魏肆恨不得把苏岁死死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却又怕拥抱的力气太大伤了苏岁。
窗外鞭炮声震耳欲聋,可苏岁耳畔更清晰听到的却是魏肆的心跳声。
一声接着一声,裹挟着澎湃的情感仿佛能盖过喧嚣的炮仗。
两个人周遭的气氛莫名让人觉得安静。
好像自成一个空间,苏岁已经听不到窗外的响声了,她只能感受到魏肆小心翼翼地揽住她,亲吻她……像对待珍宝一般温柔缱绻。
恍惚间,苏岁听到魏肆叹息般逸散在唇边的一句话……
“我魏肆何德何能……”
……
过年太‘累’,苏岁第二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
听着大杂院里吵吵嚷嚷互相拜年的动静,苏岁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体会到这么重的年味。
这样的烟火气,是后世人心隔着高楼大厦钢筋水泥所没有的。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出了门,就见徐丽芬端着个碗正好从前院回来。
“岁岁醒了?正好前头她们炸茄子盒,分了我一大碗,快洗把脸趁热乎吃,可香了。”
她边说边和路过的邻居互相道新年好。
大杂院里今天过来走亲戚的人特别多,徐丽芬生怕苏岁站在外边再被这来来往往的人碰着撞着……
“咱先进屋,这孩子一个个的疯跑都不知道是谁家亲戚带来的,被撞一下可了不得。”
徐丽芬都恨不得一个人长出八只手把自家宝贝疙瘩护她个严严实实。
苏岁哭笑不得的被护送进屋,洗漱完夹起一个还没凉的茄子盒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诶,妈这谁家做的,肉馅放得还挺多。”
徐丽芬:“你王婶做的,这也就是过年了,她下血本儿了,要不然可舍不得放这老些肉。”
“你是没看着,我刚才从她锅里往外捡茄子盒的时候,她那张老脸皱的呀。”
徐丽芬龇牙咧嘴学着老姐妹刚才没遮掩住的肉痛表情。
“还在那儿跟我装大方呢,问我夹这些够不够,我感觉我要是说不够再夹点儿,她今晚上都得肉疼到睡不着觉。”
“就这还撵着我后屁股说呢,说这也就是我,换个人她都舍不得给这么多。”
苏岁叼着茄子盒笑得不行,王婶子是有点儿小气在身上的。
不过对她婆婆,王婶子倒是如她自己说的那样,难得的大方。
估计是看在平时徐丽芬做什么好吃的都能给王家分点儿,王婶子这人恩怨分明的,对谁抠,都不会真对徐丽芬这个老姐妹抠。
苏岁:“妈,王婶子那是故意逗你呢?她要是真舍不得哪里会让你端这么一大碗回来。”
“岁岁说的对!你这老太太忒不讲理,我故意逗你玩你还当真了,还在背地里编排我。”
门外,说曹操曹操到,王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口。
苏岁甜着嗓子和对方拜年,王婶子顿时被甜出一脸的姨母笑。
“诶!过年好,婶子这儿有红包,岁岁收着可别跟我推。”
苏岁没想到自己还有红包,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能要,我都多大了……”
“给孩子的!”这话倒不是出自王婶子之口,而是从她婆婆徐丽芬嘴里说出来的。
徐丽芬朝苏岁使劲儿眨眼睛:“收着,快收着,省得一会儿她收回去了。”
“岁岁你是不知道,我刚才给她几个孙子包了多少红包,咱现在就换回来一个你还不收着。”
王婶子指着自己老姐妹,一脸的无奈,朝苏岁告状道:“看看,你婆婆还说我小气。”
“她这人最能斤斤计较还好意思说我抠门。”
徐丽芬:“咱俩这叫半斤八两!”
“行了,我不和你耍贫嘴了,我过来是有事儿通知你的。”
徐丽芬:“啥事儿啊?”
王婶子:“我刚才看好几个人逮着个邻居就问你家在哪儿,看穿着打扮应该不是本地的,我合计我先过来跟你报个信儿。”
关键那些人她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来意是好还是恶。
早过来通知一声,老姐妹家里也好早做准备。
见徐丽芬和苏岁都是一脸的懵,王婶子安抚一样的补充了一句:“八成不是过来找事儿的,我看见他们拎了不少东西。”
要是过来找茬的,谁手里还拎东西啊?
拎也拎棍子菜刀什么的。
“而且现在院儿里人这么多,他们要是过来找事你喊一嗓子咱们这当邻居的呼啦啦就上了,不用怕,分分钟就给他们拿下!”
徐丽芬:“我知道了……”
心里有了底,没过一会儿,徐丽芬就在门口迎到了一堆平均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壮汉。
徐丽芬:“……”
这就是她老姐妹说的,让她不用害怕,但凡有异动大杂院里的老邻居们足以制服的外地人吗?
这身高,这体格,这人数,就她们大杂院里这些细杆子似的老邻居,一旦动起手,谁制服谁还真不一定。
失策了。
早知道先让人通知她二儿子一声好了。
咽了口唾沫,徐丽芬输人不输阵,虎着脸拔高声音问了一句:“你们干嘛?找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