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搭理寿建柏,黄秀霞表演欲爆棚在这儿阴阳怪气的长吁短叹。
“姑娘啊,白雨晴到底骗了你多少钱啊?”
“我看你这表情怎么像要哭了似的,事儿不轻吧?”
陈霞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越努力,越悲戚。
沉默几秒钟后,她终是再也憋不住,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白雨晴、白雨晴马上要害我没工作了,呜呜……我家里好不容易给我找的铁饭碗,就因为白雨晴骗我我信了她的邪……”
觉得丢人,陈霞一路哭一路转身往大杂院外头走。
她现在都没心思再去和苏岁打个招呼。
只要一想到白雨晴和她说的都是假的,她信白雨晴是信错了人。
是她脑壳不好使,是她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利用,她是错的,徐医生是对的,徐医生骂她的那些话也是对的……
只要一想到这些,陈霞就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是没脸继续在医院待了,苏岁说的对,她最好趁早改行找个哪怕被利用也不会犯什么大错的工作。
做护士不适合她。
她不配让患者把信任和命交托在她的手上。
看着陈霞的背影,大杂院里众人都有些唏嘘。
他们以为自己等人被白雨晴耍了,被白雨晴欺骗了邻里邻居的感情要不回来账已经是很惨了。
谁知道更惨的在这儿呢!
那可是铁饭碗啊!
虽然没打听出来白雨晴到底是怎么纯靠骗就把这姑娘骗这么惨的,可不知道过程光知道个结果也够他们同情陈霞的了。
看这哭的,听动静大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惨啊!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提议道:“要不然咱们去白家找找人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对啊,之前咱们是想着到底是邻居,认识这么多年了,不好因为各家那么一点钱闹那么难看。”
“在大杂院里讨债也就讨了,要是讨去外边,去白雨晴娘家要账……太丢人!”
“可现在……”看着陈霞走的方向,这人摇了摇头,“白雨晴把人家工作都弄没了,这事太大了。”
“咱们不能再看在邻里邻居的面子上给白雨晴留脸了,那不是助纣为虐吗?”
“你们看刚才那姑娘哭的,我都怕回头她想不开。”
都是热心人,都看出来陈霞被白雨晴坑的挺惨。
这个时候没人想维护白雨晴,反倒都起了心思想给陈霞指条明路。
黄秀霞见状一马当先,拔腿就要往院外跑……
“秀霞婶子,你干嘛去?”
黄秀霞头都不回:“我追那姑娘去呗!再听你们商量一会儿那边人都走没影了。”
“我去追追她,要是能把人截住就告诉她白家住哪,让她上白家找白雨晴去。”
这是近些年黄秀霞第一次这么有热情、自发的去做好人好事。
她两条短腿倒腾得飞快,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有人挠挠头:“……秀霞婶子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吗?”
旁边人撇嘴:“不好说,就黄秀霞那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谁知道心里边又憋什么坏呢。”
这边正唠着,有人眼尖发现了不对。
“你们先别琢磨黄秀霞了,快看看建柏是不是撅过去了?”
“这手怎么还往床边垂了呢,吓人吧啦的,我刚才就看见建柏在那儿吐血,我合计这把心里边堵的血吐出来人就松快了。”
“谁承想人松没松快不知道,怎么感觉像要没气儿了似的……”
这不完了嘛。
眼看着要彻底‘松快’了。
众人吓得吱哇乱叫,赶紧组织人手,手忙脚乱的把寿建柏从屋里抬出来,抬上板车往医院送……
这头儿寿建柏被气到好悬短命,那头儿黄秀霞使出牛劲儿可算撵上了闷头走到巷子口的陈霞。
“姑娘,姑娘你等等!”
陈霞听见这熟悉的称呼,脚下一顿回过头。
“大姨?”
“诶!”黄秀霞喘着粗气想挤出抹笑,却无奈心有余而气不足,笑到一半实在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跑的太累了。
那笑僵得跟过电了似的,脸蛋子都直抽抽。
陈霞:“……大姨,你先喘口气,你特意追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示意陈霞和她往挡风的地方走,黄秀霞喘的不行:“去、去那边说话,这边风口太冷了。”
俩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黄秀霞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把气给喘匀。
“姑娘啊,我其实没啥大事,就是白雨晴不是把你给害惨了吗?”
“咱们这些老邻居听完之后都挺心疼你的,怕你找不着白雨晴算账,这不,我紧着出来给你指道儿来了。”
陈霞:“……”
没等到回音,黄秀霞以为她沉默是因着气到说不出话。
摆摆手,黄秀霞自顾自继续往下说:“你也不用太感谢大姨,你大姨我这人就是心肠好。”
“远近闻名的爱做好人好事。”
“咳咳咳……”大概是因着这张嘴就来的瞎话,黄秀霞一个没防备被风闪了舌头。
呛风呛得眼泪都咳出来了。
陈霞帮她顺了顺背,黄秀霞感动道:“你是个好姑娘,就是白雨晴太不是玩意了。”
“这样,我给你个地址,是白雨晴娘家,她现在为了躲债肯定是躲回到娘家去了,你按这个地址去找保准能找到她。”
陈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白雨晴只是骗了她,并不像眼前大姨以为的那样骗了她不少钱。
虽说她工作因为白雨晴的缘故估计是干不下去了,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耳根子软,轻信了白雨晴。
就算找到白雨晴面前她怕是也争不来理,毕竟白雨晴并没有实质性害她的证据。
这么想着,陈霞心情愈发低落。
她倒是想报仇,想让白雨晴那个大骗子不好过,可她心里有数,这仇其实没法报。
谢过黄秀霞的好意,看着眼前‘面善’的大杂院坐地户,陈霞临走之前忽地又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大姨,我这里还有个人想跟你打听一下。”
“谁呀?”黄秀霞一副八卦样,“也是骗过你欠你钱的?”
陈霞摇摇头。
“是个叫郭婉的女同志,我不知道大姨你认不认识,好像也是住在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