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从草根给劳先强家选日子建成房屋以后,这一半年里他们家做什么事成什么事。不但种养顺利,而且生意买卖也很顺利,最重要的是还收获了桑日花的爱情。
所以劳父劳母一定要儿子,劳先强去白龙盘古找草根选结婚日子,顺便送草根买的那个黄牛崽给草根了。
父母一催再催,劳先强便去后弄寻牛去了。打算找到那个黄牛崽便牵回家,天气太热炎了,明天得早点上路去白龙盘古草根家。他并不知道草根已经来到马鞍山了,此时正在他堂侄劳又禄家给其母亲治病。
劳先强放在后弄的牛,大都是他买来,一时得不到好价钱,不舍得出手卖掉留下来等待好价钱的。既有黄牛,也有水牛,也有大牛,也有小牛。大大小小,黄牛水牛,一共有一二十头牛放养在后弄里。
由于长时间放在后弄,晚上又不关进栏里。一二十头牛野马无笼头似的,散落在后弄里,这几个在这块山,那几个在那块山。
劳先强爬了好几块山,直到太阳快下山了,这才找到卖给草根的那个黄牛崽。那个黄牛崽与牛婆在一起,同在一处的还别人家的几个黄牛。
找到那个黄牛崽了,劳先强便拿出在家就准备好的笼头,要给黄牛崽套上笼头,好牵回去。可是套了好几次,那牛崽都跑开了,一次都不能套上笼头。
费了好大的力气都不能给黄牛崽套上笼头,加上天气炎炎,劳先强累得满头满身是汗。他便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了。
虽然那个黄牛崽还不半岁,可是站在那里,好像比一岁多的牛崽都还身高体大有斤两。
他越看就越觉得两百块钱卖给草根,真的是太亏太冤了,比窦娥都还冤。
还在屋里的时候,劳先强觉得应该叫草根再加些价钱,才能把牛崽送给草根。此时他却不想把这个牛崽给草根了,不用问是因为他想起草根说过的那句话,这牛崽一龙吐双珠,是个保家牛,不到一年就会生一个牛崽的!
不想给这个黄牛崽给草根,总得想一个万全之理由呀。不然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因为他已经收了草根的订钱了。
在农村如果收了别人的订金,不卖牛崽给人家是讲不通的。就像是今天的合同一般,反悔是要遭人指着背脊骨骂的,一旦传出去,往后还有谁敢和你做交易做买卖。就如同订婚了的男女一般,想悔婚总得找个理由。
细细思想,劳先强觉得应该换一个小点的牛崽给草根。一想劳先强又觉得不妥,因为卖给草根的牛崽特征实在是太明显,简直可以讲是太独一无二的了。
一龙吐双珠,两个漏底旋,去哪里再找这样一个又小又有两个漏底旋毛的黄牛崽?
一看没有一龙吐双珠,两个漏底旋,草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可不可以来个,人造双珠漏底旋毛的牛崽呢?这样的造假技术自己还是有的呀,对,就这么办!”劳先强在心里说。
这个念头在劳先强的脑子里一闪就出来了,他不由得亲妮佯骂自己一声:聪明。
可是佯骂过不一会儿,劳先强一想又觉得这样做不妥了。草根那个人鬼着呢,人精似的,造假就算是造得再真,也逃不过草根的眼睛的。人生病在肚子里他都能知道呢,这明面上的造假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呀?
“那干脆来个死狗不怕开水烫,对,就这么办!”再又一想劳先强又有主意了,他不由得狠狠拍打一下自己的头脑袋,又是一声佯骂自己“聪明”。
打定主意,劳先强也不再给黄牛崽套上笼头了,而是直接走了回家。令他没想到的是草根已经来了马鞍山,而且正坐在他的家里等他呢。
“黄头,回来了?”见劳先强走进屋,草根便问了。
“对,回来了!”看见草根在自己新建的房屋里坐着,又听草根问,劳先强先是吃了一惊,很快他便稳下心来了。问:“什么时候来到家里的?”
“中午过一点就来咯了,伯父伯母说你去弄里找牛了,我买的那个牛崽呢,怎么不见牵回来?”
“人家又干又渴了,就不能让人家喝杯水再问啰?”劳先强说了,就去八仙桌上倒一杯茶喝了。随后向后面的厨房喊:“爸爸妈妈,饿死了,好饭菜煮好不成?”
“早煮好了,等你爸去赶鸭子回来,端出去就得吃了!”劳母在后屋的厨房说。
“人家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想等了!”劳先强说,他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对草根说卖牛崽的事,怕草根没完没了问,不好答话。答不对话,反而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他故意大声喊饥饿了。
“饿嘛,那你就摆桌子,妈端去就可以吃了!”劳母在后屋的厨房说。
“好!”劳先强边说边把八仙桌下的吃饭桌,拉到堂屋的中心摆了,草根自然是起身帮拿板凳放吃饭桌周围了。
“没什么菜,兰先生将就一点了!”劳母把四菜一汤端上吃饭桌客气地说。
四菜是:细干虾酸芋苗煮红辣椒生姜,鸡蛋韭菜煎,水焖黄豆,青椒炒空心菜茎,一汤是:水瓜韭菜空心菜叶混打汤。
“住在山区就这点不好,有钱都没处买。”劳母解释道。
这时有一二十个子鸭大摇大摆走进院子来,这群鸭子哪个都大得可以杀来吃了。它们一进到院子里,便飞来与鸡群抢食一盆食物了,还斗个不亦乐乎。
草根想讲有那么多的大鸡大鸭,都不舍得杀一个,还客套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改了,说:“菜园能种得出菜又种不出肉,有什么吃什么呗!”
“老头子,强仔已经回来咯了,快进屋吃饭?”看见丈夫跟进院子,劳母笑笑高声喊。
“就来!”劳父放下赶鸭竿,在井边洗了手,进屋来一家三口便拉着草根坐下来吃饭。
“老吵,去我那吃夜饭!”正是草根端碗准备扒饭吃的时候,劳又禄跑进屋来说。
“怎么知道老吵在人家屋里的?”劳先强故意问。
“怎么知道?老吵到人家那才来你这的呢!”劳又禄随即把草根为他母亲治病的事讲了出来。
“这时才来喊,老吵已经在人家这吃饭了!”劳先强说。
“人家不是刚刚忙清楚吗,让老爸煮菜就跑来了,谁知道你们家今夜吃这么早的夜饭!”劳又禄说。
“刚刚忙清楚,这样讲,你家的菜多余好点了?”劳先强有目的地问。
“那是肯定的,人家是又杀鸡又斩鸭,还在镇上买了好酒和猪肉,你这连酒也没一杯!”劳又禄不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了,劳父劳母,包括劳先强脸上是一阵尴尬。劳又禄像似没看到一般,转口对草根说:“老吵,走,到我那去喝酒!”
“你去镇上捡得药,煎给老妈子服了?”草根不答反问。
“捡得药回来煎给老妈子服下了,不然也不会到这时才来喊你了!”劳又禄去镇上捡得药回来,先煎给母亲服下,又才去抓鸡捉鸭,打算弄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草根。
草根帮了那么大一个忙,让他的母亲肚子不痛了,还能安然地睡去。一分钱不讲,这要是送去医院不得几百上千是解决不了的。
不表示表示,绝对是不行的。所以劳又禄不但在镇上买了猪肉和好酒,还决定杀一个鸡和一个鸭,以表心意。
可是当他去放养鸭群的水库里,捉鸭子时,因为还没到夜里回笼的时候,那鸭群赶死都赶不上库岸。他跑这头去,鸭群便跑那头去。想起无良法,他又去喊一个人来,又撵又围弄了一半天这才把鸭群撵上岸,捉得一个鸭子拿回家。
捉得鸭子拿回家,劳又禄又才来抓鸡。那鸡放养在村道上,又是撵又是围,好一阵子这才抓到一只鸡。杀鸡斩鸭弄好让父亲煮,劳又禄这才得来喊草根。
“走吧,去人家那喝酒吧!”看见草根不动,劳又禄又催道。
“不去了,懒得走了!”草根当然不能去了,他一去劳先强一家不会说他嫌气贪吃吗?说:“等晚点再去你那里耍!”
“不去就算,那晚上记得去人家那啵?”又催一次草根仍不去,劳又禄理解地令一声便回去了。
劳又禄走了,劳先强也不知是真饿了,还是觉得尴尬,他竟然一句话不说。倒是劳父和劳母说了很多话,还时不时叫草根夹那两碗虾子煮酸芋苗和鸡蛋韭菜煎吃。
因为没酒喝,吃一两碗饭,所以一餐饭很快便结束了。
“兰先生,趁着还没休息帮我们选个日子,让强仔完婚好吗?”吃完饭,洗罢早澡,大家坐在一起劳父开口道。
“好呀!”草根说了,问一边坐着的劳先强:“先强,讲你和对象的出生年月日!”
劳先强讲了他和桑日花的出生年月日,草根掐指一算说:“七月日子不太好,天也还热炎,用八月初八吧!”
劳父和劳母,包括劳先强都说用八月日子好。草根说:“日子也选了,先强是不该讲我买的那个牛崽了?”
“你买的那个牛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