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绍安有些感动,又有些惭愧,连这点小事都没能干好,还要铃兰亲自出面。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差点阴沟里翻船,栽在一个普通小姑娘手里。
“这上面藏着几道剑气……”他谨慎地看着地上那张符纸。
铃兰吃过这方面的亏,只会比文绍安更加忌惮,根本不敢上前查看。
但旋即,她猛地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谢晓,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看样子这个小姑娘对阮明濯来说很重要,不然不会浪费法力,给她留存几道剑气。”
谢晓心口疼得半天爬不起来,但输人不输阵:“对啊,我和濯濯是好朋友,老妖婆你识相的快点把我放了,否则她饶不了你!”
穿黑纱了不起啊,下手这么狠毒,老妖婆无误了。
铃兰的脸色顿时变了,抬手就扇了谢晓一巴掌,“你叫谁老妖婆?”
她最恨别人在她面前说老这个字。
谢晓:“叫你啊老妖婆,有本事跟濯濯正面刚,背地里搞阴招算什么本事。之前濯濯要高考才放你们一马,现在她没事了正打算送你出殡呢,她马上就赶过来了,你等着!”
她记性好得很,猛地想起那天明濯关于漂亮女人出殡那段话。
眼前的女人长得活色生香的,眼神却很歹毒,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肯定就是明濯要送出殡的对象。
铃兰勃然大怒,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凡人也敢在她面前放肆?
她还想甩谢晓两巴掌,却被文绍安拦住了。
文绍安还是有些忐忑,总担心会有事情发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谢晓:“老妖婆,你们逃不了的,濯濯不会放过你们的!”
文绍安:“……”
他真是服了,这个小姑娘嘴怎么这么硬,她都不怕死的吗?
他好说歹说才拦住了铃兰,就怕她盛怒之下直接把人给杀了。
文绍安赶紧将一枚傀儡符打入谢晓的身体,谢晓的眼神顿时变得呆滞起来,世界终于安静。
铃兰冷冷道:“你就这么维护她?”
文绍安:“好了铃兰,你不要生气了,我们还要靠她解开那张护身符。”
铃兰冷哼了一声,掐指算了算,又走到一边打了通电话。
她在明濯手上吃过几次亏,已经不敢小瞧明濯。
等得到那边的回信,她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转头对文绍安道,“阮明濯已经赶去了城北。”
文绍安也松了口气:“看来我们这次放出褚玉琦的消息很有用,他们果然上当了。”
铃兰:“阮明濯算个什么东西,如今玄门她都排不上号,你觉得她能勘破我的位置?你太高估她了。”
文绍安也不反对,“你说得对,我也觉得盛名之下难副其实,褚玉琦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当初玄门褚仙子在网上有多红、多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讽刺。
铃兰走过去,一把提起昏迷的大姨,往她嘴里喂了一样东西。
文绍安悚然一惊,却没有阻止,“这么做有必要吗?”
“怎么没有必要?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阮明濯已经赶了过来,那我当然要留点好东西给她。”铃兰满不在乎道,“而且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这两人也留不得。”
文绍安顿时没了意见,比起铃兰的性命,别人的命当然都不重要。
——
贺望瑶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门被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哑着声音问,“你找谁?”
贺望瑶露出一个招牌笑容:“阿姨您好!我是贺望瑶,谢晓的朋友,请问她在你家吗?”
“不在!”中年妇女说着就要关门。
贺望瑶一看不对劲,忙把脚插进门里,“等一下,可我们查到了,谢晓今天出门来她大姨家了,您就是她大姨吧?”
中年妇女眼里闪过一抹挣扎之色,似乎有话想说。
贺望瑶忙挤进去,把头凑了过去,“大姨,谢晓她人呢?”
一边细心聆听,一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屋内的情形。
中年妇女显然正在打扫卫生,墙角还放在拖把,垃圾桶里有玻璃碎片。
没有看到谢晓的踪迹,正对着的走廊方向,几间卧室的门都开着,没有人走出来。
似乎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存在。
不对,有第三个人!贺望瑶听到身后的呼吸声,猛地回过头,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后。
中年男人扫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一杯水递给了中年妇女,“爱花,你没事吧?”
贺望瑶收回手里驱邪符,有些尴尬,差点误以为是偷袭。
中年男人一跛一跛地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啊,晓晓她走了。”中年妇女坐在餐桌边喝了半杯水,才怔怔道,眼神有些呆滞。
贺望瑶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走过去躬身跟对方平视,“大姨,你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中年妇女眼睛里有几分挣扎,抱着脑袋,似乎在痛苦地回想。
贺望瑶心道不好,这多半是中了蛊了,刚想打开包,猛地见中年妇女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自己身后。
瞳孔里倒映出的景象,是中年男人举起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抹来。
贺望瑶心里一惊,刚想躲过去,中年妇女猛地冲过来一把将他抱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贺望瑶终于抽出包里的定身符,扔了出去。
感谢每一个曾经追杀过他的恶鬼,让他养成了肌肉记忆,准头惊人地高,一把搞定了中年妇女。
他不敢逗留,拔腿就跑,这才发现大门还被反锁上了。
这两人一个钓鱼一个关门,配合得天衣无缝,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出去!
贺望瑶心里几乎在骂娘了,他千防万防,就防着恶鬼邪祟,没想到差点栽在普通人手上。
身后中年男人跛着脚提刀追了上来。
贺望瑶抖着手指打开了大门,冲着门外吼:“不能杀!”
早就察觉到不对劲的李文和刚想祭出法剑,闻言冷冷道知道了,然后把中年男人手里的刀挑掉,一张定身符扔了过去。
贺望瑶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简直要哭了。
“老大不是说让我来救人吗?这人没救到,命倒是差点丢了。”
李文和:“确实需要救人,不然今天换了别人来问谢晓,只怕已经凉了。”
被定身符定住的两个人,听到谢晓两个字,就疯狂地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