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溪宗,万载圣殿。
此时,钱之一正站在主座之下,淡然听讲。
“钱师侄,你这样做,可是得罪了恒河宗呀。”杨杰摇头叹息道,显得十分不理解。
“这事为何不跟我们商量,若是恒河宗怀恨在心,卡了我们的灵溪,我们又如何自处。”此时,孔真也接上。
钱之一看了一眼孔真,又把目光看向马长萧与青玉,似乎在等他们发言。
“我没什么意见,恒河宗这样的伎俩我早就看不爽了。”马长萧用大咧咧的声音回应。
青玉长老则是继续闭目养神,好像在准备着什么。
此时,钱之一开口说道:“各位长老,此事之一也是逼不得已,之前在大殿上诸位也看到了,恒河宗根本就无心插手我们与下溪宗的恩怨,那我们一味的讨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钱之一扫视一圈,最后眼神投到孔真身上,接着说道:“再者说,秦凤用如此不着调的借口讹诈,实在是目中无人。”
“就算如此,钱师侄也应当跟我们几个商量。”孔真眯着眼与钱之一对视,毫无示弱,但他心中也有些奇怪今日钱之一好似有些不寻常。
做事如此不按规矩,专断独行,这不是钱之一的风格,倒像是另一个人的。
难道?
此时孔真双眼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事,之一还来不及跟各位长老商量,再者想,诸位长老想必也不会有意见。”钱之一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眉头紧皱。
而钱之一并没有看别人,只是紧紧盯着孔真。
但此时出乎他意料的是,孔真并没有反驳,连眼睛也不再看他。
钱之一微微皱眉,接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孔真已经猜到了,只怕自己接下来再如何激他都不会有结果了。
正当钱之一惋惜之时,一直不曾开口的青玉长老,此时终于按耐不住,站起身对着钱之一喝道:“好你个钱之一,你口气也未免太大了,谁给你的权利可以跳过我们长老直接行事的?”
钱之一听闻,脸上一笑,回应道:“我师尊闭关时当着众位长老说的,青玉长老不记得了吗?”
青玉本身就有火,钱之一如此回怼更是火上浇油。
只见她娇躯一震,美目含冷,用手指着钱之一说道:“好啊,好啊,童师兄教得好啊,教出你这么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咳咳,青玉师妹,注意分寸。”马长萧对着青玉,轻轻的出声提醒。
奈何,青玉长老根本没有理会他,冷笑一声,继续开口:“好,此事我也不来管,天塌下来,你们师徒顶着,我就想问你,我闭关不过三月狼首山就死了两个弟子,还有一个核心弟子失踪不见,这事谁负责!”
钱之一听到这里,脸上也露出尴尬神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哼,甚至到如今凶手都没找到,钱之一,你管得好啊!!”
“青玉师妹,黑血毒流传极广,查起来颇为费事,这事也不能怪钱师侄办事不利。”孔真此时搭了一句。
但显然青玉长老是不吃这一套的,她嘴角下拢,依然不依不饶:“孔真师兄倒是善解人意,毕竟死的不是你的爱徒。”对着孔真说完,又将炮火转向钱之一,接着说道:“据我所知,除了出事之后叫了两个弟子去查看了一番,后面也不见钱师侄有何动作,这是认真办事的态度吗?!”
钱之一闻言,叹息一声说道:“青玉长老,沈金、陈玉两位师弟之死,之一心中难过,你若非要扣我一个办事不利,之一也无话可说。”
“诶,钱师侄不必如此,虽然沈金、陈玉惨死,但沈奇还不一定呢,我们多加些人才找寻下便是。”
孔真又搭了一句。
钱之一眉头一皱,心中哭笑不得,孔真还真是会说话。
果然,此言一出,青玉更是怒极而笑:“哈,是啊,沈奇还生死未卜呢,钱之一这可是你主动带队的,你如何解释。”
“那时之一追杀一名下溪宗筑基修士,但可惜功亏一篑,等到回身之时,便没有看到沈奇师弟,此事虽是我带队,但当时沈奇师弟的情况或许白岩山九儿师妹可能会更加清楚,青玉长老倒是可以去问问她看。”
钱之一说完,青玉斜眼看了一眼孔真,但也没有多问,而是嘴角浮出一丝轻蔑:“功亏一篑,哼,看来钱师侄道行还不到家,以后这样的事还是交给我们来吧,免得丢人现眼。”
“之一修为虽是不高,但也不会随意让人羞辱,请青玉长老慎言!”说道此处,钱之一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温怒。
“老娘辱你如何,你又什么资格站在这个大殿对我们几个人说三道四。”
青玉此言一出,场中几人皆是神色有变,连一直不曾开口的杨杰也急忙起身走来。
“师妹慎言!”
“你们几个孬货,敢想不敢说,你们摸着自己的本心,被一个小儿指手画脚心中就没有不痛快吗?”
也许是这突然的话太过突然,众人一时呆在当场,直到片刻后,钱之一才摇头说道:“我只是为师代劳,竟没想到诸位长老如此看我。”
“钱师侄,不必如此,青玉师妹只是伤心过度说了些胡话,大长老将宗门之事交代给你,我们自然没有意见。”孔真走到青玉身旁,对着钱之一说道。
“哼,修行之人靠的是实力说话,我今天就看看你钱之一学到了你师尊几成本事!!”
话言刚落,青玉长老就抛袖一掌对着钱之一攻去,此时众人皆是大惊,就连孔真都想不到,这个青玉竟然如此胆大,急忙开口:“万万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几人根本反应不及,而眼看这一掌就要击中钱之一,但钱之一脸上却是毫无惊慌之色,只是神情淡然的看着青玉长老,眼中甚至有一丝悲哀。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钱之一身前,也不见他如何,青玉长老那雷霆一击便成了柳絮软棉,直直倒飞出去,然后摔在大殿中央。
“参见师尊!”
“童…师兄。”
“参见大长老!!!”
一身上溪宗标志性的白袍,边为雅黑色,白袍之上缝有金丝,图案为上溪宗五山简画,上溪宗仅此一份,唯有这个男人可以穿戴。
上溪宗当代大长老,童中元。
“千年来,你是第一个敢在万载圣殿动手的人,青玉师妹,你好胆。”童中元的声音缓缓响起,就像他的身影朝着殿中的青玉,慢慢走去。
“童师兄,对不起,我不知道…”青玉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童中元,全无一点刚刚的嚣张气焰。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出关,所以你就敢了?”
来到青玉身前,童中元居高冷视,随即接着说到:“孔真,按照宗规如何处置?”
孔真摇了摇头,对着童中元回答道:“当众不服管教,初犯者当要闭足百日。”
“哼,闭足百日不痛不痒。”
童中元凝视着青玉,忽然闭眼接着说道:“从今日起,剥夺青玉的长老事务,交于她门下弟子余牧,保留长老职位,直到余牧筑基。”
“是!”众人拱手答应。
青玉则是低头,一言不语。
“之一,跟为师来。”
“是,师尊。”